云舒玉:“……?”
这孩子还能问出来功德的具体味道?
幼崽连去找亲娘都暂时抛到脑后了,围在沈岚雪身边嗅来嗅去,不像棵树,倒像是只小狗。
确认完毕后,幼崽看向长陌仙君肯定道:“母亲,他们身上的香味儿真的是一样的!”
长陌仙君哭笑不得,用法术把满眼亮晶晶的幼崽抱到怀里,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你还能闻出来这个?”
熙留被母亲抱在怀里看着更开心了,听见问话摸摸脑袋:“留儿之前也不知道……”
“留儿刚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身上的香味会是一样的。”
长陌仙君笑而不语,轻轻拍着幼崽的后背,庆河告诉她,这二人为道侣,出自同一大世界。
所留儿口中所说的“香气一样”,是指他们两个身上的功德同根同源,所以显化在他这里,就成了一样的气息。
“那你喜不喜欢这个哥哥?喜欢的话。母亲让他留下来照顾你。”
熙留:“喜欢!”
“宁霜道友,怎么今天这么高兴?”琼珠用心音道。
她站在长陌仙君身边有些无聊,侧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搭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云舒玉一愣,随即用心音回道:“很明显么……琼珠道友,你这心音连仙君听不见?”
琼珠:“宁霜道友放心,仙君听不见。快说说,怎么这么开心?我记得……好像是看见下面那个男人,你才开始笑的。”
“不过你说这人一头白发,表情还这么冷,不是修无情道的吧?”
云舒玉:“下面那个是我道侣,他不修无情道。”
琼珠:“啊?”
云舒玉:“……?”
琼珠:“哈哈哈宁霜道友我刚才乱说的,你们两个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早生贵子——”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
说人家道侣修无情道就罢了,她刚才又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云舒玉忍俊不禁,道:“多谢琼珠道友美言了。”
琼珠尬笑两声,然后切断心音。
正巧长陌仙君让他们把熙留带走,云舒玉上前抱起幼崽,两人离开了万花殿。
两人照常陪熙留在绽春殿二楼玩儿那些“玩具”。
这铺了整个二楼的仙器,还有各种各样的摆件是熙留的宝贝。
虽然他现在不会操控本源之力去使用那些东西,却依然玩得乐此不疲。
幼崽最宝贝的还是半空中那几个拟化秘境,因为它们不用本源之力就能被他所控。
他能够让这些拟化秘境中所有事物按照他的心意变换。
“有什么事可以问琼珠和宁霜,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慢走。”
沈岚雪见庆河离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然后手就被人拉住了。
云舒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借着宽大袖袍的遮掩,和自己社交能量消耗殆尽的道侣十指相握。
不远处,背对他们的幼崽正在专心致志摆弄着拟化幻境。
琼珠站在幼崽身后脑袋一点一点的。
三人陪幼崽在二楼玩了一下午, 又监督熙留把今天的药膳吃下去。
入夜,到了幼崽就寝的时间。
琼珠对云舒玉和沈岚雪挤挤眼,哄着幼崽今天先由自己为他守夜,用心音道:“今晚就先由我守夜,二位道友想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云舒玉:“多谢琼珠道友了。”
幼崽乖乖让琼珠领着上了三楼。
“阿雪,你住在哪?”云舒玉重新拉起沈岚雪的手。
沈岚雪:“和你住在一处。”
进了偏殿的卧房,云舒玉松开沈岚雪的手,两人站在床边四目相对。
一时谁也没开口,气氛有些微妙,还有些尴尬。
云舒玉看着那双天青色的眸子,情不自禁开口道——
“阿雪……”
“阿玉——”
“哟,看来本君来得不是时候?”
一道玄色身影破窗而入,浑身自带张牙舞爪的黑气。
这下子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了。
云舒玉立马把身上本源气之力切换,本能得把沈岚雪护在身后:“怎么会?夜渊魔君来的正是时候。”
沈岚雪看向坐在窗棂上的闻宴。
闻宴看起来和在下界时的模样差不多,五官立体精致,不过少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张扬。
半扎的黑发上编了几个辫子,发梢处坠着红色晶体,黑色法衣上绣着金纹,看着格外华丽。
不过想起他在下界的一举一动,沈岚雪对他整个魔从心底生出一种厌烦。
闻宴从须弥里掏出两壶酒,扔了过去,道:“怎么这么客气?不过你小子不但废了我的下属,还截胡了我的树……倒是不怕我讹上你,还主动要求见我。”
“说说,找我干什么?”
云舒玉接住酒壶,打开木塞喝了一口。
烈得很,像是吞了一口刀进喉咙。
他放下酒壶,似笑非笑:“二叔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爹现在怎么样?你为何要派下属来找九命还魂树?”
闻宴也抬头灌了一口酒,低头咳了咳,不紧不慢道:“颜月没什么事,前两天和兄长吵了一架,兄长被赶出寝宫,在我那儿待了一个月。”
云舒玉:“……”
闻宴抬起酒壶:“至于为什么找九命还魂树……我前些日子看了个仙界的话本,里面写了九命还魂树的功效,我派人打听后发现还真有这种树。”
“既然这种树的功效如此奇特,不如早早备好,万一颜月出现个三长两短还能救一救。”
云舒玉皮笑肉不笑:“那二叔真是思虑周详。”
“你当初不是说……父亲想不起来吗?”
闻宴:“我可没骗你,那时候兄长真没想起来。不曾想我回到上魔界后不久,他就全想起来了。”
云舒玉:“那我爹的记忆呢?据你那个下属说的,他可是被‘抢’回去的。”
闻宴支在窗棂上的腿放了下去,看向自己站在旁边的侄子,语气玩味:“颜月刚被兄长带到上魔界时,确实处于失忆状态,不过……”
“兄长如今依旧坚持颜月失忆了。”
这个“依旧”加了重音,云舒玉黑眸闪了闪,似乎看见闻宴身上冒出什么东西。
于是问道:“你身上是什么?”
闻宴按了按额头的黑色经络,无所谓道:“不过是一点业障罢了,说来在下界见到你之前,我已经毁了不少小世界。”
云舒玉没吭声,这业障都是他们自己作的,好端端非得造什么神。
“造神”失败,身上自然会受到反噬。
这么一想,他那个父亲身上应当也背负了业障。
“没关系,小玉儿不必担心,二叔死不了。”闻宴喝完剩下的酒,把酒壶随意丢到地上,“二叔活着还得还债呢……兄长也一样。”
“瞧瞧你现在住的地方,又小又破,还干着魔奴该干的活计。”
“小玉儿,你要不要和二叔回上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