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突然响起三千的怒吼:
“仇九霄,城防图不是我偷的,是白清酒偷的!他和越国太子闻人翊有染,他根本不是只属于你的白月光,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
“放肆!清酒也是你配污蔑的!”
仇九霄毫不犹豫地朝荆三千脸上扇去,荆三千倒在地上,捂住红肿的脸颊,嘴角带着猩红的血珠。
“你的孩子来路不明,你就觉得清酒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一样,不是本王亲生的吗!”仇九霄怒不可遏,蹲在地上,掐住荆三千的脸,用力戳着他受伤流血的腹部。
“城防图是你偷的,是你父亲亲手交给越国的!你全家现在都被关在牢里,你想去见见他们吗?”
荆三千悲痛不已,泪水直流,他抬起右手,手腕上的红绳打了三个结。
“仇九霄,你说过,这红绳可护我一世周全,你说不论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不会罚我怪我!我问你,你当初说的话可还算数!”
仇九霄死死瞪着那条红绳,嘴角牵起冰冷的笑:“荆三千,你在说什么呢?这红绳都断过两次了,你哪次见我对你手下留情过?没有杀你,已经是这红绳带给你的恩典,你还敢奢求别的?”
荆三千心如死灰,抬手擦去满脸泪水,高傲地仰着头:“好啊,仇九霄,你既不信我,就把我杀了!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杀我?荆三千,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觉得你有胜算?”仇九霄冷笑,满脸不屑,扯着荆三千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拽起。
“没有胜算我也会杀了你,一定!”荆三千突然从怀中拿出小刀,一把割断自己的长发,从仇九霄的手里挣脱。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们就来试试!”仇九霄眼神阴暗,扭了下脖子,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雨霖针。
手里的小刀生生被雨霖针刺穿,荆三千翻身躲避雨霖针,不料后背被仇九霄重击,他本就身受重伤,还没有双剑作为武器,吐出一口血后,身体被仇九霄压在地上,四肢皆被仇九霄快速刺入雨霖针。
荆三千剧痛难忍,身体不得动弹,四肢一个劲地淌血,他红着双眼,只能任由自己被仇九霄拽起,拖向地牢。
“荆三千,先杀死你的母亲,你说好不好啊!”
“小息,救我,娘亲不想死!啊——”
眼睁睁看着阿娘满身是血地倒在面前,荆三千痛得难以呼吸,四肢疯狂挣扎。可雨霖针封住了他的穴道,他一动就是钻心的疼,一丝内力也无法使出,连起身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下一个,就选你最宠爱的小妹吧!”仇九霄仰头大笑,将一名妙龄少女扔在荆三千的面前,接着将刀塞进荆三千手中,握住荆三千的手,朝少女的胸口刺去。
“不要,不要啊!大哥,我是琴儿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救救我!”少女不停摇头痛哭,嘶声呐喊。
荆三千瞪大了双眼,一边是尸骨未寒的娘亲,一边是痛哭求饶的小妹,两个他最爱的亲人,他不但无法保护,还只能看着她们被自己连累死去。
“不要,仇九霄,不要再杀我的家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再也不会诬陷白清酒了!我承认我之前怀的孩子不是你的!还有宋洪宇的死,也是我害得!是我背叛你,是我和越国太子狼狈为奸才会导致夏军惨败!一切都是我做的,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小妹和家人!!!”荆三千泪流满面,悲痛不已,曾经被酷刑折磨整整三个月也不愿承认的罪,如今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总算肯认罪了?可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该怎么办,本王最好的朋友宋洪宇也回不来了!荆三千,你以为认罪就够了?我定要让你受尽人间苦楚,将你千刀万剐!”仇九霄怒目圆瞪,握紧荆三千的双手,任他如何挣扎,用力将小刀刺入面前痛哭的少女胸口。
鲜血,不断溅洒在脸上,荆三千瞪大了双眼,眼神空洞而绝望,他愣在原地,连哭泣都已经忘记,只是麻木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妹死不瞑目地倒下。
接着,二弟,三弟,最后是父亲,他们都惨叫着一一被杀,可荆三千没有再流一滴泪......
“不要,不要再杀了!仇九霄你到底在做什么!!!”
听见自己的怒吼,仇九霄从噩梦中惊醒,他长发凌乱,痛苦地抱住剧痛的头,眼前却出现荆三千平淡而绝望的脸。
荆三千只是冷笑,没有悲伤,双眼无神,对自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仇恨。
“仇九霄,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把我的家人还给我!!!”荆三千突然怒吼,举起小刀,朝自己刺来。
仇九霄悲痛欲绝,泪水不断滑落:“对不起,三千,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小刀没有刺穿自己的心脏,滚烫的鲜血却溅洒在脸上,仇九霄抬起头,却见荆三千将小刀刺入了微凸的腹部。
“仇九霄,前世你伤我害我羞辱我折磨我,今生还妄想我给你生孩子?我杀了这孩子,再杀了自己,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与悔恨中!!!”荆三千目眦欲裂,拔出小刀一次又一次刺穿腹部,鲜血不断流淌,染红了仇九霄的视线。
“不要!”仇九霄撕心裂肺,全身却不得动弹,只能看着自己最爱之人杀了他们的孩子,最后鲜血流尽,倒在自己面前。
“仇九霄......你怎么有脸求来生?我荆三千,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荆三千瞪大了双眼,两行泪水从眼角溢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最后永不瞑目地断了气。
“三千!!!”仇九霄心脏剧痛,呕出一大口血,他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荆三千。
“三千,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仇九霄痛不欲生,七窍流血,他虚弱不堪,发丝凌乱,整个人快要被逼疯。
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怀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九霄,我在,别哭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荆三千笑得温柔,伸出舌头温柔舔去仇九霄脸上的泪水。
仇九霄瞳孔猛缩,激动不已,忍着全身的剧痛将荆三千紧紧抱住:“三千,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嗯,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对我,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荆三千笑如暖阳,一点点驱散仇九霄的伤痛。
“这药真是厉害,竟然可以让内心强大的仇九霄都丧失心智。”
见仇九霄先是大悲后是大喜,如今抱着怀里的闻人萧满眼温柔,白清酒神色诧异,发出感叹。
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跪在地上,盯着笑容幸福的闻人萧,眼眶发红,强自将泪水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