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用的。”
安酒拿起上次使用过的烧火灶,示意她往灶口里面瞧。
“又能取暖又能煮水,等到了暴雨季的时候,别提过舒服了。”
冀珍珍听她这样说,很感兴趣地接过来端详。
安酒想了下,问:“你家里也有这样的大窗户吗?方便通风的。”
如果她家条件允许的话,送一个两个也无妨。
可冀珍珍摇头,“我住内层,没有窗户。”
除了靠近大楼楼体的最外层,所有内部的住房由四面墙加一道铁门构成,虽然不利于通风,但胜在安全。
租金也相对要高一些。
安酒打消主意,只是说:“等到时候你来我这儿取暖。”
冀珍珍摆手:“要是我住的地方都冷的话,你这儿就更冷了!”
她见外面天色黑了,便提起回家,只拿走裤子,剩下的衣服让奶奶明天再缝,她不着急穿。
等她走后,奶奶揉着眼睛起身,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衣服下面藏着一个纸包。
“这孩子……”
居然还是把桃酥偷偷留下来了。
安酒浅笑:“她不好意思,奶奶你就收下吧。”
奶奶嘴上嘟囔着这点小事还用得着给吃的?实则脚步轻快地把桃酥妥帖放进铝制饭盒里。
凭自己的能力挣到吃食,奶奶很有成就感。
转眼,“小酒,那你是不是一会儿就要去……我那会儿听着溥队长回来了。”
安酒抬起虚拟手表,上面的时间显示已经六点十分。
上课的第一天就迟到,虽然不是她自愿的……
安酒将房门反锁后快步走向隔壁。
叩叩。
“溥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昏暗的房间里,溥淮姿态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里,向她侧过头,“进。”
安酒推门走进。
晦暗不明的夜色将视觉限制,放大了其他感官——溥淮的存在感变得极强。
安酒眉心低敛,没有将铁门彻底关死(就当是心理安慰)。
“坐。”
坐哪?
安酒尴尬,除了沙发就是床,她能坐哪?
还是站着好。
可就在溥淮说完的一瞬间,他站起身,让出了沙发的位置。
安酒顿时松了口气。
溥淮走到窗边,整个人被月光笼罩,神色清晰。
他回头看向安酒,没有任何废话,直奔主题:“你想学技巧可以,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嗯。”
溥淮静静地看她,“往深处想。”
他这话的意思……
安酒稍抬眼睑,和他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深邃、淡漠,又仿佛能洞穿一切。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封禁在记忆深处的记忆突然井喷而出——惨白的脸,死不瞑目直视着她的双眼,喉间怵目惊心的血洞,还有手心里黏腻温热的触感……
那是她第一次被迫砂仁。
异世界见到的所有死亡加起来都没有第一次来得震撼,或者说,她知道异世界里的那些人都是会死的,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接受能力便更强。
砂仁……她当然害怕,可那样的环境下,在自己的生命遭遇危机的情况下,是不允许她有任何影响行动的负面情绪的。
压制住、无视,忽略。
她要活着回来。
黑暗是个放大镜,可以无限放大一个人最细微的情绪。
恐惧和害怕之后,徐徐涌上来的,是委屈和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这样……
安酒的手指颤抖了下。
视线刚想避开,突然间定住。
……她上套了。
可溥淮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颔首道:“你做得不错,要时刻保持清醒。”
“……好。”
“本以为得疏导一下,看来你不需要,那就继续。”
溥淮姿态更惬意地依靠在窗边,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却透着一股子和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感。
行为举止,也会带来一定的心理暗示作用。
安酒如此告诫自己。
“简单来说,你用得上的方法有三种,窒息、利器、和地形。第一种需要很强的技巧性,要求身体灵活度更高,也是你接下来训练的主攻方向。第二种,你现在手里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安酒想了下,“有一件,需要我拿过来吗?”
溥淮颔首。
飞快取回递过去,他只看了一眼就说:“冀珍珍给你的?”
“……”
“打磨砂纸是我给她的。”
意思就是他知情。
安酒:“借我暂时用一段时间。”
溥淮把玩着小钢钎,眉眼淡漠,明显对这件事的真相不感兴趣。
十几秒后,他继续说道:“利器除了刀剑棍锤,还有其他随处可见的东西,比如有尖角的石头、冰锥、火……”
这时他抬眸看了安酒一眼,“烧柴时注意通风。”
安酒冷静道:“……嗯。第三种方法呢。”
“利用房屋的形状和摆设,有条件的话,配合使用特殊手段加快实现目的。”
“例如,点火之后的烟雾,可以麻痹人体的有毒液体……”
溥淮嗓音低沉,徐徐讲解着安酒能用到的知识点。
夜晚浓重的寂静包裹着他们,安酒如干瘪的海绵在疯狂吸收。
第一堂课,于两小时后结束。
安酒陷在沙发里,捧着头昏脑涨的脑袋,梳理溥淮讲的那些干货。
溥淮则慢条斯理地喝着水。
他突然开口:“在一号矿洞的感受如何。”
安酒一顿,直起腰背,如实答道:“还好,就是有点难采,费力气。”
溥淮点头,“我听冀珍珍说,你仅用一上午的时间就把全天的任务完成了。”
“……”安酒拿不准他说这话的意思,小小的替自己解释了下,“着急,怕到点后完不成任务。”
“那你现在挺精神的。”溥淮似笑非笑地看她,“明天除共同任务外,你个人再加十斤的任务量。”
“?”
“完成后午饭不扣贡献值。”
安酒心中的小算盘还未拨动,就哗啦归零——什么饭能值十多个贡献值?!
“晚饭也包。”
“谢谢溥队,您是个好人。”
溥淮‘呵’了一声,只当这种显而易见的假话是耳旁风,“还是先支付下酬金吧。”
“哦,好。”安酒起身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