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王哥皱着眉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露出来的细溜溜的四肢。
“不小心摔倒了。”安酒放下裤腿,扶墙站起,背心内衣紧贴在身上,身前身后连个起伏都没有。
王哥忽然觉得她比自己更像男人……
“穿好衣服,别废话,跟我走。”
他走到另一个需要刷识别码的电梯前,对准虚拟手表扫描之后,电梯转瞬即到。
“别乱碰乱摸。”他回头警告一句,跨进电梯内。
区别于四面透风的铁栅栏电梯,这里安全且明亮,和安酒原世界里的高层电梯是一样的。
就连刷识别码的显示屏也相差无几。
安酒失去了兴趣,做出附合自己身份的举动,半低着头默不作声。
王哥摁下20的按键,电梯无声下降。
“一会儿,”沉静中,他突然开口,声音紧绷,“到地方后你去敲门,就说你是被派去给他送油的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哄他开门就行,一定要成功,不许失败!”
他顿了下,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僵硬,便放柔语气让安酒伸手。
“今天辛苦你了,我把今晚的加班费给你转过去。”
安酒的虚拟手表显示:收入50贡献值。
“王哥,多了。”
“好好按我说的办,做成了以后还有别的等你。”
他伸手想拍安酒的肩膀,只是举到空中又收了回去。
安酒当没看到,轻声回应:“我知道的。”
电梯停下,叮的一声滑开门。
王哥深吸一口气,“走吧。”
虽然入夜,20楼依旧灯火通明,路上随处可见坐在长椅上休息的住户。
当看到穿着标志性六等公民衣服的安酒时,他们一个个瞪大双眼,很难以置信的样子。
紧接着发现她怯怯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便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像是在说:原来如此!真是……不知检点!
两人一路向前,直到走到一扇门前才停下。
“就是这儿,你去吧。”王哥仿佛近乡情怯,塞给安酒四瓶油后,便往远走,藏在了拐角后。
安酒用衣服兜住油瓶,免得一会儿不方便腾手敲门。
在王哥的眼神催促下,她抬手叩响。
第一次,没人应声。
第二次,依旧没人应声。
这时王哥已经藏不住了,手指紧扣着墙壁,恨不得一脚踹开门进去。
“敲啊,再敲一次试试!”
第三次,里面终于出声了。
“谁?”
这声音极度沙哑,像被人吵醒那般。
安酒抱着油瓶,“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您能出来拿一下吗?”
“……”里面的人沉默片刻后,说,“我已经不是管理员了,谁让你来的。”
“抱歉,您说的我不清楚,我只负责把东西送到您这儿,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开门,我放下东西就走。”
时间一点点流逝,安酒耐住性子,没再开口催促。
倒是后面的王哥焦虑的扣着墙,发出不大不小的索索声。
过了一会,屋里响起拖沓的脚步声,有人靠近。
门开了。
安酒看着出现在后面的身影,很自觉没有抬头。
“请收好。”
她把油瓶往前推了推。
“油?你给错人了,拿着回去吧,我不能收。”房间主人掩唇咳嗽,声音虚弱,一看就在生病中。
见他要关门,安酒往前走了一步。
“您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要把东西送到这里,或许您先收下,要是真搞错了,之后也会有人来找。”
头顶传来他因病而滞重的呼吸。
“……进来吧。”他转身往屋里走,“放在那边的柜子上就行。”
这时安酒察觉身后有动静,知道是王哥行动了,往侧让出位置,免得被推倒受伤。
生病的人反应是迟钝的,等屋主人发现不对,他人已经被抱在怀里了。
“你真的病了!有没有吃药?为什么不来找我?”王哥目眦欲裂,动作强势的探手去测对方的体温。
触碰到一片滚烫,他从嗓子里溢出哀呼,不顾对方反抗,强行要将人扛起去看医生。
“宋海之!不就是我又做错了事,你犯得着这样作贱自己?!”
宋海之被他晃得头晕目眩,听到这句话更是愤恨,握住拳头对着那张脸砸过去。
“你滚远点,别再来纠缠我,我看见你就恶心!”
看似他用了很大力气,实则轻飘飘,碰到王哥时甚至手腕一软,反倒自己卸了力气。
宋海之顿时郁闷,厌恶使他挣扎的力气加大,王哥有些控制不住。
一个不小心,他被踢到要害处,顿时面红耳赤痛不欲生,他来了气,将人直接甩到床\\上,脱下上衣钳住他的手腕,强行绑了起来。
宋海之缓过劲后见挣扎不开,破口大骂。
见马上要少儿不宜,安酒悄声走进去,把四瓶油放在柜面上。
宋海之余光看到,连带着把她也骂了进去。
安酒头埋的更深,碎发将她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王哥这才注意到安酒还在现场,又固定住宋海之的一条腿后,他走过来驱赶安酒出门。
“你可以回去了。”
安酒赶在他关门前说:“王哥,我没法坐电梯,得刷码。”
“……伸手。”王哥给她授权了个一次通行权,“今晚的事对谁都不要说,知道了没?”
安酒老实点头。
“去吧。”
王哥关了门,里面再次响起骂骂咧咧的对话。
安酒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探听的打算,就这样一直走出监控范围。
扫码后走进电梯,它能到的最高层只有30楼,中途需要转换电梯。
她闭眼靠在四面透风的铁栅栏上,居然觉得还是这样的电梯让她感到舒服,明明第一次乘坐的时候,还胆战心惊,生怕底部突然裂开,从中掉下去。
她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自己适应能力超强。
电梯最终停在48楼,和20楼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就光从平台上亮着的小灯就能看出来。
那么昏暗,连路都照不清。
安酒跳出电梯,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去。
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回去,奶奶恐怕已经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