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你不吃亏!”
冀珍珍把能看到肋骨的胸膛拍得啪啪响。
安酒单手揽住她的肩膀,“行,这可是你说的,来,睁眼,肉就在前方的炉子上。”
只见她的眼皮一睁又快速一闭,好嘛,啥也没看到。
罐头瓶的温度已经上来了,汤汁直咕嘟着冒泡泡,香气十分霸道。
安酒担心味道飘到外面,便操控空间延伸,将罐头上方也一并罩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冀珍珍能闻到味道,是因为空间专门延伸出一个小口对准了她的鼻子。
见差不多了,安酒收起玩心,叫来奶奶一起吃饭。
“珍珍,快吃饭吧,小酒没骗你,灶上真有肉。”奶奶尽量把馒头掰均匀。
冀珍珍很听奶奶的话,只是她刚睁开眼,就看到奶奶夹了一块大大的肉放进她面前的碗里!
“奶……奶奶。”
她像是突然得了失语症,张着嘴比划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趁热快吃吧,你和小酒都多吃点。”
奶奶又往她碗里放了块烤馒头,“鱼还没烤好,再过会儿就好了,珍珍,吃肉。”
安酒早就饥肠辘辘,此刻顾不上那么多,拿起筷子开吃。
只是半天没见冀珍珍动作,疑惑地扭头看过去。
她愣住了——
冀珍珍半低着头,眼泪像被染了色的珍珠,大滴大滴往下掉。
仿佛只是她的幻觉般,因为下一秒冀珍珍就抬起头,捧起碗,把脸埋在里面,扒拉几口后,把腮帮子撑得满满的。
才看着两人,眼圈发红,眼底闪着泪花,囫囵着说:“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把我都给吃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好吃,好吃。”
她眼神躲避开奶奶,重新埋头到碗里,筷子把碗底敲得叮当响。
见她这样,安酒心里也有点酸。
她没说话,默默吃饭,给冀珍珍充足的整理心情的时间。
有些伤痛只能自己扛,哪怕它又裂了。
奶奶看着和小酒年纪相仿的冀珍珍,心中悲痛叹息,苦命的孩子在底层公民中,实在太常见,随便抓一个过来问,都是从苦汤里泡大的。
她能做的,也只有多夹一块肉过去,“多吃点。”
还有小酒,“你也多吃。”
怕小酒多想,她补充道:“好久没吃过鱼了,有点惦记,奶奶等会儿吃鱼,肉就少吃点,留点肚子。”
安酒看穿她的想法,但毕竟空间里有很多罐头,还有熏鸡和肘子,她总能吃到,也不差这一点儿肉,便由着去了。
“这些你都拿去吃了吧,鱼马上要好了,我等着吃鱼。”
她把罐头里剩下的汤和黄豆都倒进冀珍珍碗里,瞧着冀珍珍的眼睛都瞪大了。
“都都都都给我?你不喝啊?!”
那可是肉汤啊,贼香的肉汤啊!
“你爱喝吗?就是有点咸,你要不掺点水?”
安酒准备起身去拿水过来,却被她一把拽回来,“不用你去,我自己拿,怎么好意思你跑腿,坐我那边,离鱼近!”
可能是吃饱了肚子,冀珍珍刚才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烟消云散,恢复笑嘻嘻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跑去拿水。
奶奶还从没见过情绪变化这样快的人,又好笑又惊讶地摇头。
以往只离得很远,在溥淮身边见过她,以为是个有技术的话少姑娘,谁知道这么一了解,有技术不假,性情也是真直溜!
见鱼差不多快好了,安酒也就不往里加柴了。
本来就不多,烤鱼更是费了好几捆,瞧着她贼心疼,毕竟谁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雨过天晴。
安酒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没有调味料的鱼肉还有有些腥,但肉质紧实有嚼劲,刺也不多,吃着还算不错。
奶奶的话没说假,她的确爱吃鱼。
不过也是照顾两个小辈,就着馒头吃鱼,吃完就不再动筷子了。
冀珍珍也停下筷子,喜滋滋地喝着肉汤,好奇地问:“小酒,你这罐头是从哪来的?”
安酒动作未停:“上次去异世界之前找人换的,一直没吃。”
“哦,说起来,我都没去过几次异世界,别的方面运气不行,这方面老好了,总也抽不到我。”
说到这里,冀珍珍又挑起下巴,露出点小骄傲。
安酒:“那你运气是不错,你经历的都是什么样的异世界?展开讲讲,然后又怎么回来的?”
冀珍珍尴尬挠头:“没有几次,就两次。
“第一次去的那个异世界,土地不像咱们这里是硬的,全是沙子,走着走着很容易陷下去,白天温度高,晚上又冷得要死。
“不是说了我运气好嘛,我找到个沙子城,那屋子形状被风吹得怪怪的,我想找个人问问有没有吃的,
“结果转了好多圈都没看到一个人影,但是偶尔能听到有人贴在背后说话。
“我一回头,啥也看不到。”
简易灶的火苗没有续柴,逐渐变小了。
安酒和奶奶都认真听着冀珍珍讲述过往经历。
“我没当回事,随便翻窗进了个屋子想找吃的,结果差点没给我吓死,你们猜里面是什么?”
“有东西?”
“在桌边坐着四个像人一样的沙子堆!
“脸上模模糊糊,还都冲着窗口,差点给我腿都吓软,当时拎起凳子就砸过去了!”
冀珍珍抖了下,咽着口水。
“但是我一凳子砸过去,那堆沙子哗啦一下全都散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刚碰到那么一点,全都散了!
“真的!而且沙子是特别松的那种,在地上弹弹弹,就往我这边蹦。
“我头皮都麻了,哪还敢待啊,怎么翻进来的就怎么翻出去,撒丫子就跑。
“生怕那堆东西追出来,也不敢靠近旁边的屋子,就怕冲出来东西。
“我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脚底下的沙子声音怪怪的,不是沙沙声。”
冀珍珍想了想:“就,就咯吱咯吱的,我不敢踩了,想往墙上爬,好歹是砖。
“然后发现太高,根本爬不上去。我就绕着墙转,运气好,还真找到个落脚点。
“那时候天快黑了,我不敢在地上待着,拼了死命爬上去,站在墙头上走,找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
“刚坐下,天咕咚一下就变黑了,就像眼睛被东西罩住,啥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