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说了什么?”
安酒没听清。
“我说,我家小酒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奶奶处理着冀珍珍留下的鱼,笑得脸颊都是褶子。
突然被夸,安酒有点害羞,不由借着收拾东西的动作掩饰。
奶奶越看越满意,想到什么后,问:“你现在卡里的贡献值还够多吗?”
“够,奶奶你想买什么?”
奶奶摇头,“不是我要买东西,你一会儿去找溥队长,把买药的钱还给他,咱们不欠他。”
她还有句话咽下没说——嘴硬的孩子吃不到糖。
安酒经过这一提醒,才想起来,“知道了,我收拾完就过去。”
把吃剩下的鱼骨头收集起来,借着外面的雨水冲洗干净,安酒把它放在角落里,让它自然阴干。
鱼骨中富含大量的钙,等之后有空,砸碎了冲水喝,给身体补补营养。
蜂巢里吃食少,每一粒粮食都不能浪费。
她弯腰想拿起放凉后的简易灶,谁知刚一碰,就从中间裂开大缝。
“……”
报废的真是时候。
收拾收拾,安酒把它扔到窗外,随后坐在奶奶身边,和她一起收拾鱼。
两人聊着天,干着活,时间过得又快又轻松。
直到铁门被敲响。
溥淮单手拎着银白色的炉子站在外面,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来。
“放哪?”
安酒指着靠近窗户的位置,“那边。”
炉子及膝高,底部有四脚支撑,添柴方便,有接灰盒、炉圈和烤网。
重点是上面还带着一个烟囱。
虽然不高,只有30㎝,离窗户还有一截距离。
也能让安酒少用些空间卷通道,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柴明天我买了再送来。”
溥淮颔首,礼貌离开。
奶奶攘了下安酒的胳膊,示意她别忘了。
安酒点头,在他即将出门前叫出声:“溥队。”
溥淮没有回头,“有事来外面说。”
“……”
奶奶轻声道:“去吧,好好说话,别吵架。”
安酒只好跟过去。
出了门后,溥淮脚下未停,径直走到隔壁,伸手进去打开锁。
“跟我进来。”
48楼所有房屋的构造都大差不差,唯一的差别就是各家添置的不同家具。
但安酒因要跟着溥淮学招数,多次来往,对他家可谓是了如指掌(不过房间只有五平大小,想不清楚都难)。
是以看到溥淮把脱下的外套往黑暗中随意一丢,她便自动摸了个凳子坐下。
可能是因为回到自己的领地,溥淮自在了许多。
他坐在床沿边,回视着黑暗中的安酒。
“什么事。”
安酒对这里也已经习惯,并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对坐在床边这件事感到纠结——毕竟屋子就这么大,还能坐哪?
地上?那岂不是更怪。
身边就是沙发,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几乎能感觉到从湿衣服上传来的潮气。
她清清嗓子,想着奶奶的话,尽量友善的提出支付药钱这一事。
“……谢谢溥队长的细心关照,只是这笔贡献值属实不应该由你出,你看一共多少,我这就转给你。”
安酒点亮虚拟手表,黑暗中亮起浅浅的荧光。
“不急,”溥淮声音淡淡,“还有两瓶,等一个疗程喝完,你再全额付给我。”
“这还有疗程一说?”安酒咋舌。
“当然,任何药都需要吃一段时间,才会产生最大作用。”
溥淮换了个姿势。
“如果你还是想还的话,提前付我也没问题。”
安酒起身,她不愿拖很久,“你把剩下两瓶药给我吧,我现在就付你全款。”
经过这许久的暴雨声音冲刷,她已经可以自动忽略噪音,不再因响彻24小时的唰唰声心烦意乱。
甚至眼睛也逐渐开始适应黑暗,能看清很多以往看不到的东西。
就比如此刻。
安酒清楚看到,他在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好。”
“来拿吧。”
安酒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她的心神完全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坚硬的就像一块被雨水冲刷多年的石头。
接过他递来的两枚药瓶装进兜里。
她问:“一共多少贡献值?”
“一瓶一千。”
安酒清晰听到咔嚓一声。
“多少?”
她声音也有点颤。
溥淮贴心道:“一共三千。”
安酒极为小心的从兜里掏出两瓶小小药水,有点破防。
“它凭什么这么贵?!”
她现在卡里一共才只有7340个贡献值啊!
这一下就要花掉她将近一半的存款?!
突然觉得,有些伤痛,就算不吃药她也扛得住。
溥淮:“这是特效药,比你之前喝的便宜货,效果要强百倍。”
安酒肉痛:“……其实我已经全好了,药你还是退回去吧。”
他起身:“已经晚了。”
溥淮身材高大,站起的瞬间极具压迫性的倾覆下来。
再加上暗夜的效果加持,安酒整个人几乎全都被他笼罩了起来。
只是她依旧沉浸在即将付出一笔巨款的悲痛中,外加学习招数时,彼此难免有贴近的时候,所以并未及时察觉。
但下一秒她手里一空,两瓶小药水回到溥淮手里。
安酒长松一口气,“正好,你也收回去了,我没喝,也不可能付贡献值。”
“嗯。”溥淮声音极淡,“抬头。”
“干嘛?”
“喝个甜水。”
安酒额前挂黑线,“溥队,我年纪小不代表心智也小!”
溥淮点头:“知道,已经买了,别浪费,而且有效期只有三天。”
“另外你不用在意价格,是那人欠我的,白拿,没花贡献值。它对你体内的旧伤修复有好处。”
安酒还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有陈年旧伤的时候,就听到——
“来,张嘴。”
她下意识听了话。
紧接着一股冰冰凉凉的液体被倒进来。
——正如他所说的,有点甜。
叮当——
小瓶被抛到床上,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溥淮抬手,从她的唇角轻轻擦过,抹去上面残留的药渍。
他的手指干燥而温热,仿佛一支羽毛掠过,留下无孔不入的酥痒。
安酒忽略心中恍惚,看向床上的两个空瓶子。
“你不是说这是一个疗程的药吗?一天吃完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