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定了定心神,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矿道里。
头灯的光将前路照亮,在可照亮的范围内,她看到矿壁全都由坚固的深色大理石构成。
没有任何高级晶石的踪迹,当然,也没有异物出现。
还要继续往里走。
又走了一段路,依旧没见到有任何危险出现。
女生们的心思逐渐放在完成任务上。
想要在这样的岩壁上挖五十米,就凭她们四个女生,不用几乎,是完全不可能。
明明只要一个人挖十米,现在少一个男性主力,每个人还又多平摊了2.5米。
想想都是要吐血的程度。
这时,站在安酒身后的女生压制着火气,问:“你为什么要把队里唯一的男人踢出去?”
另两个女生也趁机问罪:“对啊,你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
“挖50米,没有男的做主力,怎么可能完成?这下松子明那队舒服了,任务量不变,帮手多一个,咱们本来就都不行,还少人,当时就应该拦着她的,你们也没人说话……”
“什么叫我们不说话?你知道的这么多,你怎么不开口?就想着别人出头得罪人,自己窝在后面坐享其成是吧,可把你心眼多的不行了。”
眼看安酒还没说话,她们三人就要吵起,率先开口的女生赶忙制止。
“现在是先问她的罪,你们两个吵什么?欸,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要把他提走?你要是觉得你很有能耐,那就把额外的十米担起来!”
安酒已经很久没陷入这种冲突中了,一时听得心烦,头都不回的直言道:“因为我怕没有危险他成危险,遇到危险他不仅第一个跑,还会拉人垫背。”
这就是她为什么把人踢走的原因。
本就都是女生,中间还有个不知何时爆炸的炸弹存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刚好对方自己开口了,她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个人送出去,就让松子明那队头疼去吧。
在这种隐藏危机的环境中,人多是好事吗?
说话的女生被噎,下意识反驳道:“哪来的危险?一直走到现在,我什么都没看到。而且,你凭什么说人家遇到就要坑我们,把别人想的这么坏,你是不太阴暗了?”
“……”
安酒突然停下,回头用头灯照着她,在这张不施粉黛的脸颊上,找不到一点苦难留下的痕迹。
“你你想干嘛?”
“你很会猜,我现在怀疑你会暗中捅我刀子,所以,你,去我前面。”
女生脸涨红,“凭什么?我还担心你在后面坑我呢!”
“只有内心阴暗的人才有这种想法,你又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安酒冷笑着站在她身后,“带路吧。”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女生的嘴张张合合几次,无法为自己辩解。
她只能指着最后面的两人,对安酒说:“你不是说自己阴暗吗,怎么放心她们站你后面?”
被点到的两人皱着眉头应和道:“你还是去后面吧,免得又说我们要害你。”
“可以。”
安酒转身走到最后排。
前面三人交换眼神,因着这件事,使她们成了一伙,也有了底气。
为首女生问:“你是几等公民?”
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向安酒。
显然在刚才的眼神交锋中,她们默契达成同盟。
——捂得这样掩饰,竟然也不影响。
有点搞笑。
在这种地方还要搞孤立,真的是某些女生永远也改不了的毛病啊……
“三等,你几等?”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不可能!”
“只有去过异世的人才有资格晋升三等,你这么小——”
安酒打断:“你又知道了?这么会猜,一会儿多挖五米。”
“你——”
“别说了,矿的颜色变了!”
不知不觉中,深色大理石突然被透明的碧色接替,灯光一打,整条通道都泛着翠绿色的光。
就连头顶都是这样,望着煞是好看。
为首的女生凑过去想要细看。
她的食指贴上矿壁的一刻,她就像被电击了似的原地高高蹦起,握着那根手指连连后退,胆战心惊喊道:“好冰!!!”
听到这两个字,另两位女生立即停止靠近,收起胳膊和腿,生怕碰到周边的矿壁哪怕一点点。
“我的手指!好疼,怎么感觉烧起来了!”
安酒看过去,只见她握着的食指血色尽褪,整个指头异常苍白,且僵硬的竖着,关节处完全无法弯曲。
“没知觉了……没知觉了!”
徐升升惊恐的掰动手指,无论她怎么掐、怎么拽,都没有任何感知,硬的就像一根铁棍。
“怎么办,快救救我!”
可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哪有什么办法。
“你不是三级公民吗?”徐升升跑到安酒面前,把手指举到她眼皮子下面,“你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怎么解决的?求你帮帮我,我不想没有指头!”
安酒退后着避开,淡淡道:“帮不了。”
“为、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都不会手欠。”
“……”
徐升升面色极其难看。
安酒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进入高级矿区,并且她感知到了空间传递来的兴奋情绪。
身后这三人只会拖后腿影响判断,最好甩开。
安酒从未想过和她们混在一起,等待异物出现——就她们现在表现出的无脑和难缠,还是远远离开,存活率会更高些吧。
见她独自一人往前走了,另外两个姑娘瞪大眼睛。
“她……”
“她把咱们抛下了!”
“让她去,”徐升升痛得眼睛飙泪,“不就是个三等公民,有什么好得意的,没了咱们三个,她自己能挖出来50米?!”
“咱们就远远跟在她后面,让她去前面探路。”
三人一拍即合,打定了主意。
“你俩搀着点我,我不仅手疼,感觉胳膊也跟着没力气了。”
徐升升的手指虽然不那么疼了,可依旧有种灼烧的感觉沿着手腕往上爬,当她把注意力放在手臂上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