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楼里权利是很好用的东西,人脉也是能决定过好过差的重要因素。
奶奶这么照顾溥淮,为的就是求一个庇护。
真要想过得更好,要么有权,要么有实力——自身能力当然重要,可人际网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尤其她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奶奶。
假如谁都来设个绊子,在他们仅有的权力范围内搞搞针对,能恶心死个人。
可门路这种东西,没有人带,啥都白扯。
所以两层多吗?不,刚刚合适。
溥淮看着看着,忽然勾起了唇,翘起好看的弧度。
他微微向前倾身,双手指尖略微交叉至于膝上,凝视着她的眼眸,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安酒啊安酒……”他的声音有些低哑,似砂砾在耳畔碾磨,又似羽毛轻扫,很是磨人。
名字在他唇间碾转,尾音拉长,竟有种似无奈似……哄的音调。
扑通。
扑通。
安酒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接着飞快的加了速。
这一瞬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化为空白。
所有感官都被他强势侵占,她被他的味道包围。
安酒身体僵硬,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他还在靠近。
她看到那双漆沉的瞳孔中,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
……她快要憋不住气了。
溥淮溢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突然伸手,在她头顶缓缓揉了一把。
“给你四成。”
……
安酒额头抵着凉凉的玻璃,吹着凉凉的风,一句话都不想说。
也一点都不想回头看。
她现在还在溥淮的房间,只不过逃到了窗边。
在脸上热度还没有降下去之前,她不敢回家。
当时本是想跑到外面去的,只不过刚起身走了没几步,就被溥淮重新拽回去。
安酒立即低下头。
溥淮垂眸,只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的毛乎乎的、还有些炸毛的脑袋顶。
在安酒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再次翘了翘。
“去窗边吹吹风,别往外跑。”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一幕。
安酒把掌心贴在窗口,感受着片刻的凉意。
她尽量忽视后面的人,整理情绪,或是想想其他,只要能快些平静下来的办法,都用了个遍。
安酒心中悲痛,悸动这种东西,真的无法控制……
这时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她手指扣紧,很想现在转身就走,又担心看到不该看的。
就这样煎熬一分钟后,溥淮洗完了。
安酒心下一松。
却又听到了倒水声。
——不是吧,还来?!
“安酒,过来洗把脸。”
安酒头都不回:“不用了。”
——冒、冒不冒昧啊,哪有叫女生洗脸的!
懒懒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得换种方式降温了。”
“!”
安酒脑袋立即充了血。
她闭上眼,深吸气,突然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转过身,往外走的时候停在他面前。
昂头、注视。
一字一句道:“那你又为什么洗脸?也是为了降温吗?”
她踮起脚,伸手捏了下悬在他眼前的细碎发丝。
让他看自己的手指。
“啧,头发都洗湿了呢。”
做完这些,安酒昂首挺胸地出了门。
身后。
溥淮一贯冷静的表情裂了条缝。
……
“怎么脸红红的?”奶奶摸着安酒的额头,“不会是要发烧了吧?”
“没有。被气的。”
安酒躺倒在床上,眼神有点发直。
奶奶猜测:“和溥队长吵架了?”
她翻了个身。
——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奶奶摇摇头,回到窗根下继续挑她的米虫。
没一会儿,安酒便跳下床过来帮忙。
“心情好点了?”
“嗯……其实也不是啥大事。”
奶奶笑,“我懂,到底还是年纪小,情绪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如果是我这把年纪,只怕心脏第一个受不了。”
安酒浅浅笑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忽地听到隔壁铁门上锁的声音,声音一顿,接着就听到溥淮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安酒看向奶奶,还没等开口,奶奶就挥手让她去。
等出了门,就看到溥淮双手空空。
“不是去……”
“嗯,但得先去趟楼下。”
安酒以为他说的是财路通小商店,却万万没想到,溥淮居然带她到了一楼。
看着这熟悉的方向,安酒心跳的有些快:“溥队长,你不是要去大超市吧?”
溥淮颔首,“这里样式多,价格要比财路通便宜近一半。”
——不,她的意思不是这个。
可当看到溥淮熟练扫码,赶在工作人员开口之际,主动往她身边靠近一步,表示两人是一起的时候,安酒才彻底明白。
溥淮根本不是六等公民!
而之前因为小苗的事,出于谨慎做出的准备着实是让她歪打正着了!
等进了里面,安酒实在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低头的时候,问:“你到底是几等公民?”
溥淮静静地看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许多情绪。
“都是过去的事,不重要。活在当下。”
答非所问也是一种回答。
“尽量挑大些的桶,最好带两个提手。”
日杂区,两人来回进行拎起、放下的动作。
溥淮说要买个能装很多水的桶,还得方便拎起。
到时候好方便转移。
“这个桶下面有万向轮!”安酒指着高处的一个乳白色的桶。
溥淮个高,伸手便取了下来。
这款和其他不同,质地厚实,取水、装水便利,最重要的就是有四个万向轮,这样不管是拖、拽、拉,就算是安酒都能操作。
唯一的缺点——安酒踮着脚看向价签——就是太贵了。
“就这么一个桶,居然要500贡献值?谁买啊!”
他们都不一定能把买桶的钱赚回来!
“我看别的也行,价格是它的四分之一。”
“不用,就这个。”溥淮一锤定音,“家里还缺什么?”
安酒自动在前面加了个‘你’字,才顺耳了些。
她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缺。
往收款台方向走的时候,安酒余光看到了某样东西,觉得有点眼熟,便多看了几眼。
——等等,这怎么和溥淮给自己的大杯子那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