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躺在她掌心里,捂着胸口缓和半天。
半晌后,他幽幽道:“暂时死不了。”
安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1009抬起头,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安酒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忽然想起扎在他腿上的针,前后一连贯,恍然道:“机器人?”
“恭喜你猜对了。”
1009站起身,遥遥看着自己那具黑黢黢的身体,很显然,已经用不了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这种状态又该叫什么,甚至,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如果不能回去……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头看了安酒一眼,思绪越发沉重。
安酒害怕他会突然消失,毕竟他看起来像个即将散在空气里的灵魂。
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稳固下来。
要不关在空间里?
或者用空间防护罩把他包裹起来,牢牢封禁住,或许能有用?
安酒暗戳戳唤出空间,试图将他包裹在里面。
1009似有察觉,左右张望着寻找,并摸了摸肚子。
就在即将围上去的时候,他忽然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空间面积-0.1立方米,目前147.704】
安酒:?
1009肚子肉眼可见的鼓出来,他打了个饱嗝,“谢谢,我吃饱了。”
安酒:“……”
但他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黯淡,似乎更加成型。
只要暂时不会消散就好。
安酒用指腹轻轻碰了碰他,“带我去找苗焰。”
这次1009果断同意,甚至还有些愉快地说:“没问题。”
安酒把他塞进兜里,打算去完楼下的物资库就出发去找苗焰。
厨房。
一群人围着厨师,让他快点说出去的路。
厨师赶紧指路,但他自己没跟着离开,反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超大登山包,借着还没收回的权限打开通往库房的门,一溜烟跑了进去。
刚走到门外的同学们眼睛都瞪直了。
那还等啥呢,冲啊!
没挤进电梯的那群人见状也跟在后面跑,当他们看到以楼层为计量单位的超大库房后,哭着往嘴里塞,笑着往肩上扛,只恨自己没多长一双手。
至于那些同学,更是发疯一般,看见这个要拿,那个也要拿,塞进空间一会儿又取出来放别的,来来回回倒腾,但凡没拿到手的,永远都比现有的好。
当安酒赶到的时候,满地都是拆开的袋子和散落的食物,她也趁机再收些能用上的东西,保证每一寸空间都有属于它的食物填充。
……
于罗过得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出去的队长和同学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一直都没回来。
不止是安酒,就连另外一支小队也没露面。
第二基地里的气氛变得微妙,大家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们的地盘上。
卫来偷偷来过几次,问他安酒怎么还没回来。
于罗怎么知道,他也快急疯了!
可关键时刻他脑子突然好用了,不仅没表现出来,还装出毫不担心的样子,“我们队长厉害着呢,估计被物资绊住了脚,今天就能回来!有事和我说,我到时候转告她。”
卫来眼神在说‘你可真能吹’,不知想到什么,拉着脸回去了。
于罗隐约觉得应该和物资二字有关,挠挠头,再多他就分析不出来了。
随着几次白黑转换后,他们还没出现,留在基地里的三支小队终于忍不住了,天一亮,这些人拿着家伙式就攻了过来。
没有主人在的安全屋只能被耗血,等到最后一丝血耗尽,会出现归至零点的‘冰封’状态,这种情况下谁都可以闯进去,掠夺里面的资源。
五分钟后安全屋就消失了。
于罗看到有一队人冲过来的时候,心都漏跳了几拍。
那些人很有经验,先从安全屋窗户往里望,确定有值得动手的物资时,才会攻击。
就像卫来之前和安酒说的,“你安全屋里怎么连张床都没有?居然用的还是初期给的长椅子,能睡人吗?”
其实不光安酒屋里没东西,她的队员屋里也没东西。
试图抢劫的小队不甘心的转了三圈,想挑队长的安全屋下手。
“别打,她那里啥都没有。”
于罗踩着凳子,透过铁栅栏窗和外面的人对话。
“我们真的很穷,睡觉都得打地铺,唯一富裕一点的就是我了,但是我也只有一张床,送给你们?不然队长回来看到她屋子没了,你们都得倒霉的。”
于罗不觉得安酒是会因为对方人多,就咽下被砸了房子这口恶气的人。
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这群人吗?
谁知他们听后反而认定安酒安全屋里有好东西,摞高高站起来,把安全屋看了个透彻。
“有一张毛毯!还有两把武器、一个盒饭、两瓶水,还有一盆快开的花!”
“这么多东西?砸!”
无人的安全屋里,忽然亮起一道道红色的减血提示,血槽在一点点往下掉。
叮叮哐哐的声音传进于罗的耳朵里。
望着外面这群强盗般的劫匪,他气得身体颤抖,可又打不过对方那么多人,思想挣扎许久后,鼓起勇气拿着擀面杖,喊道:“我给你们三个数时间赶紧走!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
那群人根本没当回事。
“二……”
于罗自己喊得都没底气。
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只要喊出那句‘一’,拉开门就冲出去。
“我给你们机会了啊,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的!”
“一一一。”
喊出这个数,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些人——威胁没用,对方不动,他长长地深呼吸,几个来回后,猛地拉开门,高举着擀面杖,高喊着一路冲过去。
对面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等靠近后,忽地抬脚将他踹飞,接着欺身上去,抢走他手里的擀面杖就是一顿胖揍。
“啊不要打我!我错了!被踢了,啊!”于罗抱头惨叫声不断。
亲爸亲妈都没这么下过死手,他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打他的人忽然停手了。
有人牢牢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将他从地上拽起。
“辛苦,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