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轮到老和尚沉默了。
见眼前人应该是寺里的住持之类,宁厌随口问了一句:“师傅,求财的那个殿怎么走?”
老和尚闻言,抬手给宁厌指了个方向。
宁厌立马道谢,自己一个人前往。
不知道为何,近日大殿内来往的香客很少。
刚才明明在外面看到还挺多人的,这里居然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算了,人多也耽误她的时间。
宁厌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双膝跪在蒲团上,然后对准地面哐哐就是三个响头。
一旁的小三花窝在宁厌旁边另一个蒲团上打瞌睡,一人一猫的正中央就是菩萨像。
“观音菩萨啊,请你一定要保佑信女今年发大财——”
“施主!”
这时殿内的主持听到宁厌的祈祷,上前走了几步打断了宁厌的话。
正在许愿被人打断,宁厌有些不满。
“师傅,咱有事回头说,先等我许完愿!”
在给菩萨磕头时打断她,这种行为真的很不礼貌。
万一菩萨生气到时候怎么办。
说完之后,宁厌立马又对着菩萨磕头,说自己接下来的愿望:
“信女愿不劳而获坐享其成,轻而易举一步登天——”
主持见宁厌还在继续说,于是又开口将她的话打断:
“施主!我有话——”
“师傅,我都说了有事待会说,你先等等。”
这主持咋这么没礼貌。
“菩萨莫怪,若信女刚才的愿望太多,让我今年发大财也是可——”
“这位施主!”
殿内的方丈忍无可忍,将宁厌第三次打断。
这回他还不等宁厌开口问,便伸手指着对面的广财殿开口——
“施主,求财在对面的殿,我这广生宫是求子嗣的。”
“……”
“……”
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宕机了几秒。
“生……生子的?”
宁厌机械的一寸寸将头向后扭去,费力的眯起眼睛瞅了半天,这才看清楚对面大殿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广财殿。
“对的,我这殿是求子的。”
方丈也是没想到会有人跑到求子的殿来求财,还给人家磕了好几个响头。
“我刚才好几次想提醒你,都被你打断了,你这小姑娘怎么还冥顽不灵……”
“……”
对面大殿人流量络绎不绝,反观这里冷冷清清。
宁厌整个人直接尬在了原地。
爹的!
近视真耽误事,她就说怎么求财的地方人这么少。
对面人流量不小,这会感觉挤不进去。
宁厌索性心一横,起身拿了六支香对准眼前求子的菩萨摆上六拜。
“这位菩萨,麻烦您替我转告一下财神,保佑信女发财。”
方丈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就说嘛,他这广生宫每年的KpI基本垫底,四季到头都见不着几个年轻人过来。
这姑娘真虎,跑他这求子。
敬完香之后,宁厌愧疚的心无以复加,对着菩萨又拜了三拜。
“观音娘娘,真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对不起对不起!”
刚走出去,宁厌迎面撞见了季以凉,此时的他背着包满头大汗,与周围人看上去格格不入。
季以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广财殿你进去没?”
“去了。”
季以凉有些诧异,又看了眼广财殿门口堵的水泄不通的人狐疑道:
“你怎么进去的?”
宁厌摆摆手不甚在意开口:
“没进去,走的关系户。”
“关系户?”
“对,我托了观音给财神说了。”
“……”
忙活了一天白忙活的宁厌累的在寺里连干了两碗素斋饭。
斋饭是免费的,但每人限一碗。
至于另一碗是从哪来的。
当然是从季以凉手里抢的。
“那我吃什么?”
早上什么也没吃就被宁厌叫醒过来爬山,这会饶是季以凉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对此,宁厌只是直视着季以凉的眼睛,随后垂下眸子轻声:
“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季以凉以为宁厌要跟自己谈复合的事,立马接话:
“有,我发现你走了之后,我喜欢上了你,我对你还有感情。”
听见这话,宁厌就放心了。
她立马从季以凉身后的包里掏了半天掏了一瓶矿泉水,甚至担心他这几日肾虚贴心的将瓶盖拧开递到了他手里。
季以凉盯着宁厌给自己拧开的矿泉水瓶不解:
“嗯?”
“这叫有情就能饮水饱。”
“……”
季以凉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半晌不说话。
“怎么,嫌不够啊?”
宁厌又翻出来一瓶水。
“这还有呢!”
季以凉现在面上的平静随和之色终于挂不住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开口:
“所以,你今天到底让我背了多少水上来?”
“也没多少,马马虎虎二十几瓶吧。”
宁厌又掏出一瓶水拧开自己喝了半瓶。
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季以凉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半天没消化掉这个事实,将手里的水瓶一把甩在了地上扭头就走。
“喂!你别走啊!”
宁厌拿着包立马追了上去,结果距离季以凉不过三步远的距离时,左脚绊右脚给自己摔了。
摔也就算了,她还下意识抓着季以凉拉着他充当了自己的人肉坐垫。
毫无疑问的,就是两个人一起摔了个狗吃屎。
当然,宁厌情况比季以凉好点。
毕竟被压在屁股底下的是季以凉。
踉跄着从地上起来之后,宁厌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发现脚扭伤了。
“你又怎么了?”
灰头土脸的季以凉无比后悔今日约宁厌来爬山,此刻的他板着张脸跟全世界都欠了他钱一样。
“脚崴了,我走不了。”
季以凉一张脸冷的更厉害了。
他走到宁厌跟前弯腰半蹲了下来,感觉两条腿都在发抖,却还是咬着牙开口:
“上来。”
“得嘞!”
宁厌倒也没客气,麻溜的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一个助跑起跳,库呲一下跳上了季以凉的背。
咔嚓——
某一瞬间,宁厌好像听到了类似于骨头碎裂的声音。
“季以凉,你还好吗?”
她拍了拍季以凉的脑袋,因为是背面,看不到对方的脸色,只能听到他略带颤抖的声音——
“好……好……”
“那你在抖什么?”
只听对方一字一顿,咬着后槽牙开口:
“我有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