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一看就没少干农活,手上的力道很大,说话的同时,猛的一拽刘兆远的衣领,只见他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倒下来。
众人见此状况,都跟在中年妇女身后大声叫骂了下来,大有将刘兆远生吞活剥之意。
双柏乡的党委书记本就是县长孙明阳的嫡系,这也是当初将妻侄放过去的原因所在。有了这层关系,刘兆远在双柏乡干的那些所谓“政绩”基本都不是出自他之手,而是硬挂在他名下的。他的心思全在勾搭大姑娘小媳妇上面了,这也是其在这方面成绩斐然的原因所在。
公子哥儿刘兆远见时见过这阵势,被悍妇揪住衣领后,当即便傻眼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装腔作势道:“你想要干……干什么,快……快点放开我,我是沂水乡的常务副乡长。”
悍妇听到这话后,一脸不屑的神情,怒声道:“别说副乡长,就算是乡长,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便别想走!”
庄桥农贸市场的主任领着食物中毒的病人家属到渔业公司许久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现在好不容易见有一个乡领导出面了,自不会轻易放过刘兆远。
刘兆远见此状况后傻眼了,这帮人软硬不吃,他只觉得头脑中一阵短路,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响起,刘兆远意识到朱浩轩带着派出所的人过来了,底气顿时便足了,伸手猛的用力打落悍妇的手,一脸装逼的冷声警告道:“警察来了,你给我等着!”
国人对国家暴力机关有一种天生的畏惧,五短身材的悍妇听到的警笛声响起之后,顿觉有种六神无主之感。刘兆远这话一出,他更是担心,快步向后退去。
刘兆远见此状况后,当即便一脸得意的说道:“我认识你,你别想跑,一会你就等着倒霉吧,居然敢殴打国家干部,我看你是活腻了!”
“刘乡长,你说话要究竟证据,不能信口开河,张大姐只是一时冲动抓了两下你的衣领,你一张口便是殴打国家干部,这高帽子未免扣的太重了一点吧?”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
尖嘴猴腮的男人名叫夏文海,在南兴县一家大型企业任供销科长,很有点见识,现场的家属都听他的。
张丽听到夏文海的话后,便不像之前那般畏惧了,开口说道:“夏科长说的没错,我只是拽了你两下衣领,警察来了,难道还能乱抓人不成?”
听到悍妇的话后,刘兆远狠瞪了其一眼,怒声说道:“有没有殴打国家干部,你说了不算,你给我等着!”刘兆远说完这话后,见到朱浩轩已带着人过来了,当即冲其用力挥了挥手,口中热情招呼道:“朱所,这边!”
朱浩轩之前便看见刘兆远了,看到颐指气使的做派心里很是不爽,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不表露出来,只得带着手下的五、六个警察快步走了过去。
夏文海见状,冷声说道:“刘乡长,你刚才那话是在威胁张大姐吗,你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警察来了又如何,我就不信朗朗乾坤沂水乡的警察就敢乱来!”
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夏文海伸手用力一挥,很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气魄。
刘兆远鄙夷的瞥了夏文海一眼,心里暗想道,你只管装逼,等朱浩轩带来过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刘兆远已打定主意了,等派出所的警察过来之后,他便让其将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和那个五短身材的老娘们给拿下,再威胁恐吓一番,这事便算完结了。
刘兆远虽没什么能力,但在官场中混了几年,眼力还是不错的。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这帮人以尖嘴猴腮的男人和五短身材的泼妇为首,两人一“文”一“武”,配合的很是默契,只要把他们两人拿下,其他人便不足为虑了。
眼见朱浩轩带着派出所的人过来了,刘兆远的腰杆子挺直了许多,神手指了指夏文海和张丽说道:“朱所长,替我把这两人拿下,他们涉嫌聚众闹事、殴打国家干部,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派出所接受公安局和乡镇的双头领导,具体到沂水乡来说,山高皇帝远,县局的手伸不到这么长,基本就是乡里说了算,这也是刘兆远当着众人的面,一脸装逼的指挥以朱浩轩为首的警察的原因所在。
朱浩轩是肖致远的铁杆,若是肖乡长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那人,但换成刘乡长,就得另当别论了。
刘兆远的话音刚落,夏文海便开口说道:“朱所长,我们通过合情合理的方式表达我们的诉求,根本不存在聚众闹事、殴打管家干部,这位刘乡长完全是在信口胡0诌,造谣生事。”
刘兆远听到夏文海的话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便上来了,伸手指着夏文海和张丽怒声说道:“朱所长,我命令你立即将眼前这两人给拘起来,出了事,我负责!”
此时的刘兆远颇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气势,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帮人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有一县之长帮其撑腰,在南兴,他绝不惧怕任何人。
听到刘兆远严肃的话语之后,在场的庄桥农贸市场的工作人员和中毒病人的家属心里都有点发虚。虽说他们在这儿没什么过分举动,但在县里他们可是将渔业公司的经营部给砸掉了,这要是搞秋后算账那一套的话,可是够他们好好喝一壶的。
出乎现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年轻的派出所长一脸淡定的说道:“不好意思,刘乡长,我无法接受你的这一命令,正如刚才这位先生所言,他们只不过在表达合理的诉求,并未有过激的举动,何况在此情况下,也不适宜采取激烈的手段,有什么事说开了便行了。”
“对,朱所长说的对,我们并未闹事,凭什么抓我们!”夏文海一脸兴奋的喊道。
“朱所长好样的!”张丽附和道。
两人话音刚落,其他人纷纷开口,现场随即响起了一片赞叹之声。
刘兆远见此状况后,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在双柏乡时,他放个屁,派出所长便会忙不迭的帮其办了,眼前这姓朱的却一点面子不给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居然还无动于衷,实在是太可恶了。
刘兆远是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他深知朱浩轩如果不愿意出手的话,他要想摆平眼前这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即将脸色一沉,怒声说道:“朱浩轩,我说的话不好使,是吧,信不信这事过后我便撸了你这个所长,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量吧?”
作为县长的妻侄,要想撤掉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那还不和玩似的,不过这样的话语当着众人的面,也只有刘兆远这样的花花公子才说的出来。
朱浩轩本就看刘兆远不爽,听到这话后,心里一乐,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刘兆远,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只要在场的诸位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我都不会抓人,我等着你把我撤了!”
“你……你……”刘兆远一连说了两个你字,硬是没能说出下文来,气的双腿直轻颤个不停,身体跟着轻轻晃动了起来。
看见刘兆远的举动后,朱浩轩心里暗想道,姓刘的,你这点道行也和老子较量,真是自取其辱!
朱浩轩是肖致远的铁杆,对于他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了,刘兆远虽说是县长孙明艳的妻侄,但要想把他撤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故而在说这话时,朱浩轩底气十足。
现场众人虽搞不清楚派出所长为何不听乡长的,但这些不是他们关心的。听到朱浩轩的话后,现场当即便响起了一阵赞叹之声。
夏文海则借机开口说道:“朱所长在这儿,我们绝对不乱来,但今天沂水渔业公司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夏文海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响亮的男声,“别在这儿了,既然乡里出面了,那我们就去乡政府,让他们给个说法。”
“对,我们去乡里,据说这渔业公司就是沂水乡党委书记冯宝山的儿子开的,我们去找姓冯的要说法,走!”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冯家父子仗着自家老子是沂水乡的党委书记,平时张扬跋扈惯了,人缘极差,不出事便罢,如今出了事,背后捅刀的人便多了起来,否则,这些家属们怎么会知道渔业公司和冯书记有关系呢!
夏文海听到这话后,当即便伸手一挥,转身回头说道:“走,我们一起去沂水乡政府,让姓冯的书记给我们一个说法。”
众人听后,纷纷附和,快步出了渔业公司的大门。
渔业公司副总冯强见此状况后,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两步走到朱浩轩跟前怒声说道:“姓朱的,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去乡政府不管吗,若是出了事的话,你全权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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