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尧原本是没打算去医院,为了暂时躲着宋昭绵。
但邵时奕这么说的话,他就非去不可了。
他要是再不去,本来就想和他离婚的宋昭绵,怕不是随随便便就要被邵时奕给勾走。
更何况,邵时奕算起来还是对宋昭绵有两次救命之恩的人,陆星野因为一次救命之恩抛弃宋昭绵选择周西蔓,宋昭绵也未必不会为两次救命之恩抛弃他选择邵时奕啊!
陆周尧越想越有危机感,干脆扔下文件,拿上车钥匙下班了。
邵时奕挂完电话后,随手把宋昭绵的手机又塞回了抽屉里。
他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伏案开始书写。
“邵医生,院长有事找您。”门口传来护士的喊声。
邵时奕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笔,去了院长办公室。
宋昭绵躺在病床上,护士刚给她拔完针头,今天的水都已经挂完了,她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也不需要身上连一堆仪器。
躺了那么久,她觉得浑身酸痛,起身就在医院走廊里走了几圈。
路过邵时奕办公室的时候,就见他办公室的门敞开着。
不知道她的手机是不是被他放在办公室里了……宋昭绵突然想到这一点。
稍微看一下有什么新消息吧,万一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错过了会后悔终身的程度。
宋昭绵走进了邵时奕的办公室,走到办公桌旁,就看到他撕下来写字条给过她的那本小本子。
“三月二十七日,服用四珍解毒汤,身体状况好转,寄生药引无异常。”
最新的这一页写的内容,看起来还没有写完,日期对应的是今天。
而这个解毒汤,对应的是她刚刚喝的药。
可是寄生药引是什么意思……宋昭绵心头一惊,开始起疑。
虽然她相信邵时奕的医书,邵时奕的水平也是业内知名,但是这个药引的名字听起来真的让人有不祥的预感。
特别是这个药引很可能这会儿就是在她的体内的情况下。
宋昭绵赶紧往前翻了几页,便发现这本本子里一页页记载的竟然都是和她有关的症状。
如果只是她被投毒后的这几日的病症也就罢了,过去三年所有在医疗系统里的就诊记录,竟然都在这本小本子里,被人一笔一画地手写在了上面。
也就是说,这药引也根本不是这一次下的,至少也是三年前开始的。
所以,是在她和邵时奕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拿她做实验了吗?
宋昭绵越想越心惊,正想翻到第一页去看看记录的初始是什么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邵时奕要回来了吗?宋昭绵下意识地将本子的翻页复原,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做出一副找手机的模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门口询问声响起,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邵时奕。
宋昭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状况下,不管她说什么,邵时奕都不可能不怀疑她看了本子上的内容吧?
要直接质问邵时奕,寄生药引是什么吗?
“邵医生,你这里的柜子都锁得挺严实的啊?”宋昭绵打着哈哈回过身,还是没有率先提起药引的事。
“你的手机不在柜子里。”邵时奕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宋昭绵眼见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就装作淡定地迈步,要绕过邵时奕出去。
正当两人擦肩而过,宋昭绵以为邵时奕是真没怀疑的时候,他又开口喊住了她。
“宋小姐——”
宋昭绵脚步一顿,面上微微笑着,转过头来看向邵时奕,“邵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手机等出院那天会还给你,所以你好好养病,不要再折腾了。”邵时奕说完后,就走到座位上坐下。
宋昭绵眼见着他拿起笔继续在他那个本子上写了起来,竟是一点心虚也没有。
这是真的对她毫不怀疑,还是根本不怕被她知道?
宋昭绵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会儿就把话问个明白,而是转身出了办公室。
姑且先向其他中医朋友问问寄生药引是个什么东西吧,做好充足的准备再找邵时奕对峙。
不管这个寄生药引是不是很危险,至少现在的她活得好好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这一点做准备的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陆周尧在停车场停好车后,一下车,就听到旁边路过的人在讨论看望病人的事。
“我买了个水果篮子,她不是喜欢吃水果吗?”
“她做的可是阑尾炎手术,你给她买吃的什么用啊。”
上电梯的时候,他又听到通电梯的人在讨论看望病人的事。
“一束康乃馨,我祝她早日安康,这应该不会出错吧?”
“花中看不中用,还不如送红包呢。”
从电梯出来,路过护士站,护士们也在讨论一样的话题。
“二零三病房那个男朋友好贴心啊,每次来都是各种自制便当。”
“会下厨算什么,VIp零六那个煤老板送的都是爱马仕。”
“一零七那个送的都是保健品,老人家这病,吃保健品又有什么用呢。”
陆周尧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
“……”来医院看病人要带东西是什么规定吗?
以前凡事都有助理替他安排好,他自己根本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心思。
但是经过家教那事,关于宋昭绵的事他都亲力亲为,反倒是连带个礼物都没想到。
“小陈,现在准备一份探望病人的礼物,给我送到市医院来。”陆周尧人都来了,也不打算再出去满城挑礼物,这种事果然还是让助理处理吧。
“陆总,保健品可以吗?”小陈立马询问老板的意见,他才上任没多久,还不太清楚老板的喜好,对老板身边的人际关系也没有掌握得很好。
给宋昭绵送保健品?感觉她会直接让他和保健品一起滚出去。
“送我老婆的。”陆周尧补充道。
“那就是百合吧。”
“花、水果、包,全都不要。”陆周尧回想起自己听到过的议论声,果断地排除了这些庸俗的选项。
他要送,当然是要送最好最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