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洗河边防军的攻击,给地府雇佣兵造成了巨大损失。看着辛苦打拼的基地差点毁于一旦,地藏王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搬家,河心岛不能呆了。”他怒气冲冲高声喊道。王自重在一边,破天荒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一笔钱在清莱,随时可以用作建设经费。”
不是王自重大方,而是他从地藏王祁同生的眼神中,读出了隐藏其中的杀意,花钱消灾,是寄人篱下的唯一办法,也是他当前唯一的办法,遥想当年颐指气使,祁同生对他低眉顺眼的奴相,他心中产生无限感慨。
地藏王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意,“可惜,大其力的旧机场被华夏人买走了,建什么木材厂。”
王自重沉思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也不是坏事。”
地藏王看了王自重一眼,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自从与罗洗河边防军一战后,王自重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对地藏王的安排指手画脚。只见他缓缓说道:“一个木材厂没有多大的能力,等他建好后,直接夺过来用,不费一分钱。”
地藏王大笑,“对......对......就是这样。在金三角这个无法无天的地方,投资木材厂,脑袋进水了。”评论一番后,他不忘恭维王自重,“老爷子高见。”
王自重淡然一笑,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清莱亨通钱庄的存款,估计自己早晚会身首异处。“不过,”老头子做出了深思熟虑状,“和家也不是省油的灯,给他点教训,免得今天李家,明天马家的弄进金三角来。”
“老爷子高见。”祁同生又一次恭维道。
王自重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
和家的麻烦来的比预料的早。当天黄昏,一条摩托艇便迫不及待地从下游冲了上来,不待船停稳,一些身着便衣的地府雇佣兵迫不及待地跳上岸,手中拿着棍棒,还有人提着油桶,飞快向和家方向跑去。
和家大门紧闭,门前冷清,见不到一个人影。正是晚饭时间,和家没有人顾得上大门外发生的事情。地府雇佣兵们一边罩上面罩,一边捡起路上的石块往院子里面扔,跟街头小混混没有太多差别。
和家传来骂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雇佣兵们蜂涌到和家大门,一边骂,一边打砸。有人把汽油泼到大门上,就待一记火苗,和家大木门便将化为灰烬。如果大门洞开,和家会面临怎样的结果呢?
危急时刻,和家院子里面传来一声锣响。
大门突然间轰隆隆打开,十几个黑衣人从里面疾风般冲了出来,打头的是叶光远与山鸡,后面跟着十多位暗影战士,个个手中紧握铁棍,杀气腾腾。
地府雇佣兵见里面冲出一群人,顿时心慌气短,双方交手后,高下立判。带头雇佣兵遭受重击后无心恋战,大喝一声,扭身便逃。雇佣兵们见头目逃了,当即放弃抵抗,如败阵地狗子落荒而逃。叶光远等人佯装追了一下,看得出并没有尽全力,只是远远跟着,大声吆嗬,给雇佣兵形成追捕的压力。
大其力码头,地府雇佣兵们傻眼了。来时乘坐的摩托艇,此时已经离岸有三米远,弹跳力好人一个助跑能跳上船。
雇佣兵们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和家人正在远远追来。
“跳!”带头的雇佣兵下了命令,后退两步,一个助跑后蹬,身体腾空而起。就在他身体划着优美的曲线即将跳上游艇之时,从游艇里面悄悄伸出一根竹竿,狠狠捅在带头雇佣兵的肚子上,他站立不稳,双手胡乱挥舞,大叫着仰面落入湄公河中。
在反作用力下,游艇向河里面又荡出几十厘米。不要小看这短短的几十厘米。
和家的追兵越来越近,惊慌失措的雇佣兵们不管三七二十一,蚂蚱一般向游艇跳来。漂开的的几十厘米起了作用,一个个雇佣兵象饺子一般,落到河里面,回过神后,奋力向游艇游去。
就在他们把住游艇边沿的时候,胡一筒拿着一把竹竿,狠狠抽在把住船舷的手,众雇佣兵吃不住疼,惨嚎着掉进水里。
和家人稳稳占领了码头上的台阶,抱膀看着雇佣兵们在水中浮沉。胡一筒在打掉几批妄图爬上游艇的雇佣兵后,打了一声呼哨,温山通立刻发动了游艇,一个大角度拐弯,游艇消失在夜色中。
“都爬上来!”叶光远命令道。
雇佣兵在河里已经筋疲力尽,好汉不吃眼前亏,乖乖听话爬上岸来。一根长绳用专业的捆绑手法,拴一串蚂蚱般,把雇佣兵们绑成一串。
“好歹也是当过兵的人,用地痞流氓的手法骚扰老百姓,真替你们感到丢人。”山鸡知道如何刺挠这些曾经的华夏士兵的肺管子,残存的军人荣誉感是他们仅存不多的底线。
雇佣兵们眼神中夹杂着哀怨、愤怒,却无计可施。
“让你们的头出来,我的头儿想见见他。”叶光远高声喝道。
一众雇佣兵你看我,我看你,磨磨蹭蹭地大半天,才用眼神把打头的那人弄了出来。
“就是你?”叶光远把雇佣兵头目从麻绳上解下来,一脸坏笑,“跳的很远啊,叫什么名字?”
雇佣兵头目此时来了精神,胸脯一挺,高声答道:“一级军士长,谢玉敏。”
“好名字,跟我走吧!”叶光远不由分说,用一个黑布袋套在他头上,拽着谢玉敏离开了码头。
“这些人就放在这儿吧,地府愿意要呢就领走,不愿意要的话,就丢在码头上晒干,让他们自生自灭,真丢人。”山鸡高声说道,“地府要是再来和家捣乱,拆了他的王八窝。”
山鸡骂完,带着众人顺路又返回了和家。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来的突然,结束的利落。
其实风彬在夜里听到地府三人在旧机场外议论后,便安排了龙天英与山鸡潜伏在和家。想不到地藏王是如此心急,一天不到便派人过来骚扰和家。手段有些肮脏,用的是下三滥的招数。胡一筒与温山通也是机缘巧合,两人负责在码头上放风,见众人跳下船,连一个断后的人都没有,于是便放心大胆的把船开到了河里。
地府折损了一辆摩托艇,十几个人被栓成一串在码头上示众,让地府在金三角的威名扫地。两次跟和家交手,两次惨输。让地藏王心中火气腾腾,看谁都不顺眼。行动失败让王自重也自感气短,出现在地藏王面前次数也少了。
不能任由自己的人马还在码头上示众而不管,无奈之下,地藏王派出了大船,把十几个人接了回来。至于被偷走的游艇,没有心情去考虑了。
“谢玉敏,那个部队的。”风彬叼着一支烟,没有点上,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谢玉敏问道。
“西北军区老虎团。”谢玉敏挺直腰板,还保有几分军人的风采。
“好地方。”风彬感叹道,“老虎团出了很多英雄,也出了些狗熊。最近几年,狗熊特别多。”
谢玉敏不明所以,没有贸然回答。他退役已久,现在又是阶下囚,没必要因为一句感慨便去维护老虎团的形象,而让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祁同生就是西北军区老虎团出身,后来还有韩运武。”风彬自言自语,“可惜啊,他们都是狗熊。污了老虎团的名声。”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些。”谢玉敏警惕地问道。
风彬笑了笑,取下烟夹在耳朵上,“我是谁不重要。你认识韩运武?”
“认识,我们算是老乡。”
“他去了哪里?”风彬追问。
“我不知道。”谢玉敏干脆回答,“他很神秘,跟祁同生很有交情。听说他还是国内王自重老将军的义子。去年十月份的时候他去了曼谷,春节的时候,听说他去了南美洲。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你见过王自重?”
“没有。”谢玉敏回答道,“我只是外围小兵,听命干活而已。干些杂活,跟农民工差不多。”
“地府给你多少佣金?”
“不多,一万五千元一月,参加行动的话,会论功行赏。”谢玉敏没打算隐瞒,“现在地府的日子不好过,已经三个月不发佣金了。弟兄们怨言很大。特别是被罗洗河伏击了以后,地府元气大伤,已经有不少人做了逃兵,走了。”
风彬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谢玉敏,你是心甘情愿待在地府,拿命换钱?”
谢玉敏低下头,小声说道:“不愿意,我家在西北,地里产不出多少东西。待在地府,也不过赚取佣金给家里老人过活。”
“你杀过人?”
谢玉敏摇了摇头,无奈苦笑:“没有,我是外围打杂的,在地府打了没有十发子弹。以前还有枪,自从弹药库被炸了后,配枪就被收回去了,只能拿着钢管做武器。本来认为雇佣兵组织应该没有坏习气,来了后才发现,坏习气更重。满心期盼着能靠地藏王的关系受到重用,到头来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苦力。”
风彬若有所思,笑着说道:“没杀人就好。现在我放你回去。谢玉敏,我给你一句忠告,如果不想做雇佣兵,那就提早退出,国内现在发展的很好,到哪都能混口饭吃。别等你手上沾血后,回不去了,到那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玉敏盯着地板,没有表态。
叶光远走进来,重新给他套上黑布袋,带走了。
“还在想为虎牙兄弟报仇?”魅影轻声问道。
风彬拍了拍她的手,长叹一声,没有回答。他心中一个方案逐渐成型,一个对付地府雇佣兵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