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安抬眸,眼角的泪被秦暮晓轻柔的用指尖抹去。
“我们来聊聊,你自己。”
“我?我有什么好聊的?”
宁哲安不明白为什么要谈论这些,下意识的拒绝,但显然,秦暮晓不允许他逃避,直接把他打横抱起,回到了房间。
秦暮晓在床上坐下,让宁哲安坐在她的腿上,腾出了右手轻轻的摸着这人隆起的小腹。
“那可多了,小时候的你,长大的你,以及病情恢复后的你。”
宁哲安把手盖在妻主的手背上,和她一起感受腹中孩子的动静。
“我就是一个被吓疯的傻子。”
或者,一个有心理疾病的疯子?都差不多吧,他想着。
“噗。”
这话让秦暮晓喷笑。
“你是在说我娶了个傻子吗?”
“你笑我?”
宁哲安惊讶抬头,虽然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秦暮晓的反应显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且当面被最爱的人这么说,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秦暮晓伸出指尖,点了点怀里人的鼻子。
“你看,你也不想我这么说你吧。”
搂紧了夫郎的腰,秦暮晓把下巴抵在这人的额头上。
“在我心里,其实安安可厉害了呢。”
“你又要找一些奇奇怪怪的角度夸我了吗?比如我后脑勺左侧65度的那一根头发长的真优秀?”
“…”
哎呀,看来夸多了也不行,瞧这人,听习惯了就不当真了,秦暮晓有些无奈。
“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好吧,我怎么厉害了?”
“以前就很厉害呀,在无法与外界交流的情况下,还能够读书习字,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在学业上取得不错的成绩,与其说这是家教老师的功劳,倒不如说安安是个天才呢。”
无法交流,请再多的家教也没有用,更何况那些老师又不是心理学家,并且当时在方文一次又一次的给宁哲安加深心理阴影的情况下,再好的医生对宁哲安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宁哲安并没有因此成为一个文盲,这多么的不可思议,其实他一直都在自救,不甘于被恶毒的后爸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秦暮晓想起在大壮留下的笔记里,对宁哲安也是一直抱着欣赏的态度的,所以才会劝宁哲安出国,去开阔自己的眼界。
当初的宁哲安大概也不会想到现在的他,反而会否定之前自己的一切吧。
听完这些,宁哲安久久没有回话。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了,骗你是小狗。”
宁哲安的嘴角瘪了下来,他又想哭了,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放不开的是自己,觉得自己配不上秦暮晓,也一直在担心留不住这个人。
意识海中,那停滞不前的攻略值终于有所突破,秦暮晓知道,宁哲安是把话听进去了。
“那妻主,我该怎么做?”
“不要给自己找新的问题,安安,我们旅游去吧。”
这话题跳的也太快了,宁哲安愣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这时候去旅游,姐姐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然而,秦暮晓笑得狡黠。
三天后,两个人瞒着其他人收拾了行李,刚上高铁没多久,宁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秦暮晓,安安还怀着孕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找死啊?”
“你是不是找死啊~”
秦暮晓阴阳怪气的一句,把宁雅都给哽住了,随即她把手机递给宁哲安。
“给,姐的电话。”
宁哲安接过,看着外头的风景开口道:
“姐姐,外面的天空好美。”
宁雅本来还在生气的,这句话一出来,犹如冰水浇头,让她一下子冷静了,虽然她仍然觉得秦暮晓的举动十分鲁莽,但弟弟语气里的雀跃却是骗不了人,她张了张嘴,把人喊回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你注意一点,别忘了产检的时间。”
“好,我们还得坐好久的车呢,姐姐,我先睡了。”
说完,宁哲安就把电话挂了,把头靠在秦暮晓的肩膀上。
三天前,秦暮晓说的那些话让他懵懵懂懂,一开始他也以为这人就是在说些有的没的安慰他罢了,可当真的跨出了家门,看到了外头不一样的风景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呆在那间屋子里,好像太久太久了。
他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了宝物的劫匪,生怕被人发现,所以只能蜷缩在自己认为安全隐蔽的壳子里,却忘了秦暮晓不是什么宝物,他也不是劫匪,他们两个应该是平等的,两个独立的人。
默默感受着,夫郎轻缓而平稳的鼻息扑在自己的脖颈处,秦暮晓也跟着眯上了眼睛,在她的旁边,小助理这颗圆球在车厢里乱转。
“秦姐,不愧是你,畸形的爱情都能被你给扳得正正的。”
“怎么畸形了,我怎么不觉得?”
“不让你出门,不让你工作,还不畸形?”
“那叫爱。”
“…我走了,不妨碍你挖野菜。”
秦暮晓轻笑一声,她可不觉得这叫挖野菜,以前她总觉得,要攻略一个人,就是要顺从那个人的想法,变成一个专属于攻略对象的完美情人,但慢慢的,她发现这个办法不是在什么人身上都能行得通的,至少在宁哲安身上不行,在她变得好像足够完美的同时,宁哲安也要往前向她走一步,不然的话,任何意义上的差距都会将两人的关系击垮。
掌心的圆隆动了一下,秦暮晓回过神来,抚上宁哲安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存在,突然间,她眼前一黑,列车进了隧道,让她恍惚间觉的自己点了系统脱出了。
“秦暮晓,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不骗人。”
“谁能知道啊?”
“我不骗人,这种话我不会轻易说。”
“小古板,相信你了。”
小古板,这是在喊她吗?开玩笑,身为优秀的位面管理者,做了这么多攻略任务,被人喊小古板可还得了?秦暮晓皱眉,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