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随着昨日的道路往那个石桌走去,在吴戟看来并无不同的环境在剩余二人看来却和昨日大有不同,沿着昨日的道路前进,路的两旁是各式各样的花草,分隔的墙的边满是青竹,偶尔几株墨竹参杂在其中,显得格外吸睛,而昨日模糊的地方也变得清晰无比,雕花的栏杆,琉璃的砖瓦,爬满青苔的假山,明显的江南风格建筑,显得这座府邸不在鬼气森森,而是格外的华丽与庄重。
“原来在吴戟眼里昨天的府邸是这样的,难怪那小子仿佛对哪都有兴趣……”二人在腹中私语,看着依旧四处观望的吴戟不免有些疑惑,这小子,究竟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呢?念及于此,二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刨根问底的弄清楚,至于在这个域里面的时候嘛,还得多多仰仗吴戟,毕竟鬼知道吴戟又能比他们多看到哪些东西呢。
三人各怀心思的快步向前,很快便看到了大爷坐在石桌面前,一张小小的圆桌上摆着四杯热气腾腾的茶,石桌的中央依旧是那本游记,大爷抬起头看了看三人,“看来你们考虑清楚了?”
三人看见那几杯茶顿时一愣,但随即想到待会就把这件事解决了,也便松了口气,三人点了点头,一次坐在了石凳上,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郭海选择了坐在大爷对面。
“刘叔,我们讨论好了,我们可以帮您去送这封信,但是那三个问题我希望您能如实的回答。”郭海一坐下便说出了他们的想法与担忧,毕竟,信肯定是要送的,但问题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最好是有什么制约,不然他们自由后也不会去送信,大爷也不会如实的回答那些问题。
而此时另外二人也点了点头,表示全权由郭海负责,而这时万鹏随意的瞟过桌上那本游记,昨日模糊的字迹居然变得清晰了许多,这让他不禁展开了联象,那,游记里面的字是不是也看的见了,昨日吴戟便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字迹,那今日他们也能看见了,吴戟是不是就有可能认得了呢?万鹏顿时心头一热,正寻思着如何将那本游记翻开时,吴戟猛然向游记伸出了手。
“干的漂亮!”万鹏在心里呐喊,而此时大爷正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看着吴戟的动作眼中透露着几丝玩味。
随着吴戟将那本游记拿到面前翻开,场面陷入了一丝尴尬,郭海一脸坚毅的看着大爷,等待着大爷的回复,万鹏则焦急的紧盯着游记的封面,想要看看里面的字迹今天是否能看见了,而大爷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吴戟,仿佛希望吴戟能看出什么东西一样。
随着吴戟将游记平放在桌面上,场面得以不在那么尴尬,万鹏瞧见了游记里面,见依旧没有字迹,不免有些黯然,随即收回了视线,而大爷见吴戟没有下一步动作,也回应了郭海。
“可以。”大爷轻飘飘的说着,随即抬起左手,轻轻翻动,只见一片透明的花瓣浮现在了大爷的手心,那花瓣晶莹剔透,恰似世间瑰宝,明明只是一片花瓣,但是却透露着玉石的光泽,甚至在这昏暗天空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片花瓣所吸引,哪怕实在互联网如此发达的时代,三人也从未见过如此绝美之物,而大爷也没管三人眼中的惊艳,左手合拢,将花瓣包裹于手心,随后展开,透明的花瓣瞬间化为玉水般流动,须臾之间便化作了一张白纸,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晕。
三人看着眼前这御物变化之术,不由得感叹一句仙家手段,随即也有些心头发热,等几人学了法门,是不是也能有如此手段。
大爷一脸笑容的看着三人,“还是这种小屁孩容易糊弄”(划掉,大爷不让说),“这是这个间隙域中除却那本游记外唯一能带出去的东西了。”说完,大爷便站起身来,说着一种晦涩难懂的言语,而那张纸上也开始浮现出各种字样,在不知不觉间,三人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当大爷吐露出了最后一个字后,纸上的字迹突然开始依次闪烁,然后消失不见,三人见此情景更是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叔,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吴戟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大爷看了看三人,“你们不是担心我不履行约定吗,那我们就来简单的立下一个制约吧。”说着,只见那张纸上迅速浮现出各式的文字,有三人认识的,也有三人不认识的,篇幅不长,像是只是写下了违反的惩罚,当字迹浮现完毕后,大爷右手一挥,三人的名字便浮现在了纸张的末尾,“现在,只要你们点头,这份制约便会生效,用手触碰它,就会知晓它的内容。”
三人面面相觑,在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郭海和万鹏将手伸向了纸张,就在碰到纸张的刹那,吴戟点了点头。
纸张顿时缩小,化为一片花瓣重新躺在了大爷的手中,而此时,郭海和万鹏依旧保持着伸出右手的样子,“那个,,你们的意思不是同意吗?”吴戟看着那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弱弱的开口道。
“当然是啊!”万鹏立刻对吴戟回以“阳光”的笑容,而郭海因为手臂毕竟长,在吴戟点头之前便接触到了那张纸,脑海中瞬间浮现了制约的内容,只可惜没有仔细观摩,便因为吴戟的点头而导致制约消散,但事已至此,又怎能反悔呢,只能当作没有发生,毕竟他粗略看的那一眼,对双方的惩罚貌似都不小。
“既然现在制约也都签署了,你们的三个问题就问吧,我会给你们如实解答的。”大爷慢慢的收回了那片花瓣,坐了下来,看着三人。
三人闻言也迅速落座,郭海清了清嗓子,“那刘叔,我们就问了哈。”三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大爷,见大爷点头,郭海便继续开口道:“我们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们为什么会进到这个域中,是您把我们弄进来的,还是说我们自己进来的?”
大爷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按我们那时候的规矩,你这问题可以顶三个了。”但转念一想,又是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也就舒缓了眉头,开口道:“准确的来说,这是个间隙域,也就是域和域之间的间隙,你们是从第七域中来的,而这个地方,是第七域和第八域之间,至于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三个肯定有一些从未离身的物件吧,怎么,这次出行一个都没带?”大爷打趣着三人。
闻言三人心头一震,郭海的御守、万鹏的玉坠以及,吴戟的护身符(小木制鱼),“所以说,我是真的没带吗?”吴戟在心头暗自思索,而其他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在意,都这个时候了,也必要互相埋怨了,而大爷说的什么域,三人根本没有在意,只是当古时四洲的说法一样。
“是我们的那些物件很特殊吗?”万鹏果断的向大爷提问道,同时也仔细思索着自己的玉坠从何而来,只是那时年幼,并无多大印象,只是感觉仿佛从记事起就有了那个玉坠。
“可以说特殊,也不能说如此,这样说吧,具备念力天赋的人在无人指导时,自身的念力会自行扩散,与周围的物体和域进行纠缠,稳定自身的意念,若长期佩戴某样可存储念力的物体,该物体就会成为人与域的联系器,增加人与域的联系,解析域的规则,使域的规则更偏向其,当联系器丢失的时候,人就会开始与域重新开始构建联系,此时,人域的联系将会处于最浅薄的阶段,易脱离域的规则,在间隙域的所在地将有可能进入间隙域,念力越强,人数越多,越容易进入,你们三人,可以说是现在还在这第七域中天赋最高的那撮人了。”
听闻此言,三人顿时精神一振,“这么说来,我们还是那种天赋绝顶之人咯。”万鹏兴奋的看向大爷,见大爷轻轻点头,在短暂的思索后,他迅速的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只见吴戟和郭海还在仔细思索大爷说的那些东西,接受这庞大的信息量时,万鹏直接站起身来,对着大爷便要跪下,嘴里振振有词,“师傅在上,受……”还未等万鹏说完,大爷便看了万鹏一眼,顿时,万鹏便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以一种忽略了地心引力的方式起身重新坐到了石凳上,好的,临时计划d失败。
看着眼前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万鹏,二人不禁嘴角抽抽,但也没有过多言语,而是将目光重新看向了一脸平静的大爷,“所以如果我们不拿回那些贴身物件,我们以后也会像这次一样进入到这种间隙域中吗?”吴戟突然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突如其来,也毫无根据。
大爷摇了摇头,“你们这次只是碰巧罢了,现在的间隙域少的可怜,世间绝大部分人究其一生都无法窥见,更何况,当你们脱离那些联系器后,你们无意识散发的念力将会自发的寻找下一个联系器,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会成为常态。”说着,大爷突然愣了愣,这群孩子去送信的路上应该不会碰见其它存留下来的间隙域吧,怎么会呢?千百年也只有一人罢了。
“那我们要送去信的地方也是一个间隙域吗?”郭海注意到了大爷的那一丝停顿,顿觉不妙。
“你们的问题用完了哦,说起来我还多回答了你们一个哦。”大爷笑眯眯的看着郭海,笑容中带着一点危险的意味,这是,郭海反应过来,双方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哪怕签署了那份制约,可是内容他却不是很清楚,更何况不知大爷有没有在制约后面加上一句,最终解释权归书写者所有,那就完蛋了。
“不是的刘叔,我们的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在您这学了法门后在外界能不能用……”吴戟见大爷误解,连忙出声辩解道,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了,三人顿时深感不妙。
“所以说,追问也算问题吗?”万鹏喃喃自语着,大爷看了万鹏一眼,“当然了,不过看你们还是一些孩子,我再回答你们一个问题作为补偿吧。”
眼见吴戟正要声讨一下大爷不讲武德,郭海连忙捂住了吴戟的嘴,生怕吴戟一个不小心将大爷的施舍弃之不顾。
就在这时,万鹏突然出声道:“我们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桌上的茶是何等来历。”
说着,万鹏直勾勾的看着大爷,而大爷也饶有兴趣的与其对视,万鹏继续开口道:“我们在外面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他曾经给我们带过这种茶,还说这是他家独有的茶叶。”
大爷轻咦一声,三人顿时把目光投向了大爷,竖起耳朵,生怕自己错过了大爷的回答。
“这个茶叶,名为碧根,第七域特有,生于间隙域中,可强人心智,疏其经脉。”说到这,大爷顿了顿,看着三人笑着继续道:“当然,它最重要的作用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具备念,看来,你们在外面已经接触到了一些东西,那人的真名为?”
“秦方。”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只见三人眼中无声,瞳孔涣散,身体却保持着原先的姿态。
“秦,有趣。”大爷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仔细端详着三人,“我这荒郊野岭的,多少年没有来过人了,这次一来还是三人,是试探吗?还是警告?想来应是那些未来得及躲进间隙域的世家遗留,又是一家棋手吗?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啊,必须要开始布局了,哪怕是鱼饵,也要把钓鱼人扯下水来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不该伸手时伸手。”大爷一手轻叩着石桌,清脆的声响在府邸间回荡,仿佛被困在雾里,而一些敲击声穿过了雾气,逐渐变得厚重,像极了低沉的兽吼,引起了府邸外的水面泛起波澜,渐起沸腾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