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野渡见向晚舟执意阻挠,便也负气说道:“只要此举能叫神遂宫号令江湖,此骂名我司空野渡一人来背就是。”
向晚舟见司空野渡要一意孤行,便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左护法非要如此,我也只好以平乱锏相待了。”
此话一出,场上当要呈剑拔弩张之势。却此时,堂外忽有弟子来报,说石峰老人已经带领莲花堂数百门人进驻了八方城,并宣誓要杀入神谕峰替天下剑盟报仇雪恨。
众人听罢直是恨的牙痒痒,便当即高喊着要铲除此贼。
司空野渡见状便朝向晚舟冷道:“良机稍纵即逝,你能等,神遂宫等不起。究竟谁是罪人,日后自有分晓。”
语罢,司空野渡便要行调兵遣将之举,气之不过的向晚舟当即以平乱锏相攻。只是双使本就武功趋近,就算打起来了却也难分高下。
众人不肯向晚舟碍了自己大计,便纷道一声“得罪了”之后合围过来。面对司空野渡和八尊王联手之举,向晚舟纵有三头六臂也脱身不得了。经得一番奋力相拼后,向晚舟被一众尊王合力压在地板上,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向晚舟奋力骂道。
司空野渡却只交代专人将他秘密看押起来,并再三吩咐成事之前绝不可私自放开。得此命令,众人皆要严阵以待起来。
于总营外暗中观察的南宫绮绝发觉事情不妥,便当即要离开神谕峰这个是非之地了。
南宫绮绝一路回想其中情形,虽然她也不认为司空野渡这是要野心篡位,但如果八尊王和七十二营主皆紧随于他,那么此事必然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南宫绮绝本欲前去通知独孤凝的,可是楚鸣乔和独孤凝去往何处她还并不知晓,却到哪里去转告他们?而南宫绮绝又转念一想,既然甘棠也表达过欲要扬威武林的想法,她何不借此机会助心上人一臂之力?需知现在的江湖可是神遂宫一家独大局面,若司空野渡此去江湖受了挫折,岂不更有利于甘棠出来收拾局面?
南宫绮绝打定主意,便决定回去和甘棠一起合谋一番。
南宫绮绝来到甘棠居住的农宅里,待一番细暖寒暄后,她便问甘棠是否有称雄武林的决心。甘棠当然想站到武林的制高点去,只是他这番做法却并不是真心想要称霸一方;他心中所图,乃是以此继续报复那些旧日围攻过云台山的门派。
不过甘棠却不能将此表露出来,毕竟这样的想法一旦公布出去,他的路子只会更加难走。
南宫绮绝见甘棠踟蹰满志,便当即将神遂宫里发生的事情和他坦白相告。甘棠却并不太意外,因为在他看来楚鸣乔到底还是个新人,虽曾力挽狂澜的救回了神谕峰,但他对神遂宫的价值似乎也就停留于此,起码神遂宫里的那些尊王营主们是这么看待的。一旦神遂宫复原,楚鸣乔依然会被他们架空或者忽略。
南宫绮绝见甘棠并不显出多少惊喜的颜色,便将此事对他的利好之处详加相说。
“楚鸣乔武功卓绝,他此番被支开,你到时候就少一个争顶的对手。而司空野渡此番率众攻打莲花堂,乃是两虎相争之举,无论结果如何,都可教一方蒙受重大损失。如此算来,你就又能免去一个敌手了。”南宫绮绝快意道。
南宫绮绝所讲的这些甘棠岂会想不到?只是甘棠却觉得这些人本来就不会对他登顶构成实质威胁,便就算打起来了,也于全局无益无碍。原因也并不复杂,一是以他对楚鸣乔的了解,对方是不会跳出来争强的,否则司空野渡和八尊王也没必要行此暗度陈仓之策;至于初入中原武林的莲花堂,就算石峰老人再有来头,那些名门正派也不会容他爬到自己头上去的。
甘棠心里更担心的,乃是受命于碧霄仙子的萧让。因为从过往种种迹象来看,萧让都终要去攀登上这武林的最高峰。
南宫绮绝见甘棠似有心事,便温得一壶酒后才问了起来。甘棠自也不相回避,便把个中顾虑一一说出。
南宫绮绝亦知萧让乃造诣卓绝之辈,而他背后还站着一个近乎鬼神之列的碧霄仙子,他若真要来夺盟主位置,只怕江湖无人能抗。
只是南宫绮绝不想甘棠失落,便只笑道:“萧让就算武功再了得,也始终是武林后进之辈,那些在江湖混迹多年的老家伙岂会这么容易就听他指挥?”
甘棠摇摇头道:“既是如此,那么武林岂不又要陷入几大门派暗中把持的境地?”
甘棠这般反过来想事情的清奇思路却也启发了南宫绮绝,如果局面真会如此,那么甘棠何不用师叔的身份将云台派加入到这武林同盟的最核心圈去?
可是南宫绮绝到底还是不懂甘棠的初衷,如果甘棠只是带着云台派做了武林同盟内的一极,他要再去对付那些旧日仇人时就会阻碍重重。
甘棠一边与南宫绮绝共饮暖酒,一边又反复思索起来。其实甘棠一直都有个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为何碧霄仙子非得要萧让去与天下争雄。毕竟以碧霄仙子的造诣,这似芸芸众生般的凡俗江湖早该入不得她的法眼了。
甘棠于是忽然问南宫绮绝道:“女人是否都期盼着她的心爱之人是个大英雄大豪杰?”
南宫绮绝兀自面色一红,便盯着甘棠问道:“你为何会有此一问?”
甘棠饮了一口酒后,便笑道:“我只是好奇罢了,你且说来看看。”
南宫绮绝觉得甘棠这样的问话拒绝不得,便摇头道:“此说却也不尽然。”
甘棠于是追问下去,南宫绮绝亦直白相告。而她的答复大抵是女人也分三种,一种是贪慕虚荣之辈,这类人就算嫁给了皇帝也还有更高远的奢求;第二种是心高气傲之辈,清高之下自不屑与凡品相交;而最后一种,则是至情至性之辈,她们只逐心爱着自己心爱的那个人而已,至于此人高矮胖瘦、贫富宠辱皆不予在乎。
南宫绮绝所指虽是女子心思,但若是把其中对象换作男人,却也是一般景致。情之于心,本就是一种欲,只是有些人追求的是物欲享受,有些人追求的则是心灵满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