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乔退出场后,便决意先回神遂宫安顿好独孤凝来,毕竟这少宫主已是有孕在身状态,他自需为妻子寻一处安静养胎的地方来。
可是自从楚鸣乔离开临安后,就一路遭受莲花堂追击,虽然对方也奈何他不得,但这样处处受人追杀的模样,总不非独孤凝养胎所需。或许独孤凝最好的去处,就是呆在武夷山的腹地,她只要身处于神遂宫的势力范围内,任何外人都不敢前去滋扰。
当楚鸣乔再度与独孤凝会面时,他亦是惭愧的把临安之行相说一通。独孤凝虽然为楚鸣乔蒙受冤屈而难过,但换一种角度来看,这或许更能叫他获得自由。
独孤凝于是鼓励楚鸣乔,无论对方做出何种选择,无论他遇到怎样局面,她都会全心全意的支持。
楚鸣乔感动在心,便更要将自己蒙受的不白之冤洗刷干净了。
“莲花堂一事非我所为,我需要深入江湖仔细调查。只是你有孕在身,我便无法时时伺候,想来真是惭愧。”楚鸣乔愧疚道。
独孤凝却并不在乎这些,她只叫楚鸣乔凡事尽力就好,其余事情,她自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你虽辞去教主之职,但我仍是神遂宫的少宫主,此行但有需要,我自全力助你。”独孤凝说道。
楚鸣乔只叫她安心养胎,不要为此分心。独孤凝亦相信以楚鸣乔之造诣,当也不会遇到太麻烦的情形。
楚鸣乔于是护送独孤凝移居桃源故居,待将上下收拾的妥帖无遗后,他又将巨细物资悉心点齐。得此贴心照料,独孤凝亦是心里感念非常。
一切处理完毕,楚鸣乔便要前去江湖开展调查了。只是他或许还不知道,江湖中还有另一个人也在调查此事。
无需多说,此人就是萧让了。
萧让前去调查此事,既是花幕池指定他要做的事情,也是他要行为楚鸣乔解困的自发举动。
只是萧让的调查方向却与楚鸣乔大不相同,他受花幕池指点,觉得这一切皆是甘棠得利之举,遂往甘棠过往所为的大出去着手;而楚鸣乔则认为此事事发于神遂宫的钱塘营部,便要从此细处去查。
二人方向不同,不仅行程会自然错开,调查的所要遇到的局面也大不相同。
楚鸣乔离开神遂宫后就径直要去钱塘营调查,但是彼时的钱塘营早已物是人非了:马朝东因不肯出来为教主担责而受到八尊王的仇视,而司空野渡亦恨他作为营主缺乏担当勇气,便在事后免了他的营主职位。
马朝东一旦被免了职,就不再受神遂宫庇护,而作为受害方的莲花堂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犯事之人。所以当楚鸣乔再去到临安的钱塘营时,不仅马朝东被人仇杀,那些随他一起被驱逐出钱塘营的旧部人马也不能幸免。
如此一来,楚鸣乔便就再无法由此下手了。好在楚鸣乔回想起马朝东在总盟所讲情形,便决定去养丹堂找刘钦芝一问,因为徐专使如果真的去送了药,负责炼制提取附神丸的刘钦芝一定会知晓。
萧让知道甘棠是自天下剑盟倾覆后才完全走了样的,便将一切节点回放到那个时期来办。只是八方城的倾覆中还有一件事情容易被人忽视,那就是蜀山剑派的慎吾先生师兄弟三人死于浔阳渡口之上。
萧让觉得慎吾先生乃是严谨心细之人,自要早早明哲保身离开八方城这个是非之地,而蜀山剑派亦未参与旧日围攻云台派,甘棠应当不会对他下手才对。
除此之外,慎吾先生师兄弟曾在巫山搭救过萧让,如今恩人遇难,他自不能向其他群雄难办听之任之。
萧让于是独自前往浔阳调查,而巧的是,浔阳一带的渡口码头皆归赤蛟帮所有,他只需再去一趟那赵老将军府,自可让对方把一切案发经过详细告来。
萧让上次因代吴丹青送画而来造访过这位功勋老将,虽只是短短的暂别一载,但府中的赵老将军已经老态龙钟的再无旧日豪气了。
得知是去岁来送画的少侠造访,赵老将军自是欣喜欢迎,既是因为萧让重信守义,也因为他后来为武林除去了许多恶徒祸害。从这两点上看,萧让便就与他所痛恨的故人有着天然的本质差别了。
萧让一番恭敬作辑,罢了才将自己要调查的事情说来。
“蜀山剑派也是武林上一个知名门派,他掌门师兄弟三人于渡口遇害,实在叫浔阳百姓为之震惊。”赵老将军徐徐说道。
萧让默自点头,便盼他能把更细节之处说来。而赵老将军也不叫萧让失望,因为他已经命人把赤蛟帮浔阳分舵舵主孙迁及帮内的当事目击者一并传来。
孙迁旧日虽怨萧让打了他帮内的黄州弟子,但如今的萧让早已侠名遍传,是以这位浔阳分舵的舵主不仅不敢记恨,更要觉得能给这样一位豪侠提供线索帮助是莫大荣光的事情。
在孙迁的描述当中,慎吾先生师兄弟三人本是要在渡口乘船入蜀的,但不知为何,他们才上船就和一位胖和尚起了冲突。双方争执不下,便在宝船上大打出手了。
萧让一听到胖和尚就联想起了宝相僧,也只有他能够同时击败蜀山剑派的三位掌门名宿。
“那孙舵主可知双方冲突原因么?”萧让问道。
孙迁却颇有些困惑道:“事后我们问过船家,据他所讲,那胖和尚是要强行和对方比试武功,慎吾先生不肯,他便强蛮要来,却是先将无甚准备的古道长击毙于江中的。”
萧让依旧记得古闻道一身古道热肠的风采,便当要对这宝相僧的恶举恨念于心了。
孙迁接着又把宝相僧和慎吾先生及周泊年打斗之景说出,虽也觉得那胖和尚无理取闹,但其人表现出来的绝世功法却也足要叫他震惊无比了。
萧让知道浔阳城内俱是赤蛟帮地盘,任何外人进入都会被他们的眼线留意,而这宝相僧体型特点如此鲜明,自也难逃对方法眼。
“那这胖和尚是几时入得浔阳城?他又是从哪个方向入城的呢?”萧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