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海,叶寒声的药十分灵验,小海已经不发热了,气息平稳,脸色也有了好转,睡的很熟,柳清音握着小海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可算有了些许安慰。
天气依然沉闷潮湿,不一会儿又下起大雨来,雨水毫不吝啬的冲刷着一切,叶寒声看着窗外的天气,皱了皱眉头。
柳清音跟父母一番商议之后,就去找了叶寒声:“声声,我跟爹娘说好了,明天去县衙门告状,看这天气,我怕拖时间长了,肥尤会死。”
“好,明天在下陪阿音去。”叶寒声边看书边说。
“嗯……”柳清音欲言又止。
叶寒声抬眼:“怎么?还有事?”
“内个…………你能不能帮我写份状纸,爹娘不识字,我也不太会写……”柳清音支支吾吾,东陵国这种繁体字,她看看还行,倒是能认识,要写的话,真的是不行,而且毛笔她也是不太会用。
暗处的捕风跟追影互相对视一眼,让他们公子写状纸?他们公子写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杀”!
“好,不过阿音得答应在下,这件事情办完了就要开始学写字!”叶寒声说道。
“不行,这件事办完还有下一件呢…”柳清音连忙说道。
“下一件?下一件是什么事?”叶寒声有些许调侃。
“退个婚,就前段时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王大成,我还在计划,等处理完肥尤了,就去找王大成商量。”柳清音说道。
“需要在下帮忙吗?”叶寒声问道。
“需要,需要你扮成我的情哥哥,咱俩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出现在王大成眼前,然后你大手一挥,替我把钱还了,让王大成签了退婚书,这个事情就愉快的结束了。”柳清音想入非非道。
“那阿音得给在下打个欠条,这个事情才算完美结束。”叶寒声不紧不慢的说道。
“哐啷啷”美梦破碎的声音……
“唉,退婚哪有那么简单,估计王大成不会那么轻易同意的,我被那个天师府算卦的神棍害惨了。”柳清音叹了一口气。
“神棍?他算出什么了?”叶寒声继续慢慢看书。
“神棍说,王大成娶了我可保王家万年基业不倒,还说我什么命格不凡,巴拉巴拉的。”柳清音坐在桌子前照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的理着头发,闲话家常一样。
叶寒声抬起头,眼神颇为有趣,“也许那神棍说的是真的呢,阿音或许真的 命 格 不 凡 !”
柳清音捕捉到了叶寒声这个眼神,回头调侃道:“怎么?难不成声声跟那神棍是一伙儿的?”
叶寒声放下书,缓缓走向柳清音,站在她身后俯下身,铜镜里多了一张年轻俊俏的脸,他看着铜镜,帮柳清音整理头发和发簪:“若在下与他真是一伙儿的,阿音当如何?嗯?”
这个“嗯”字说的颇为蛊惑,磁性的声音里仿佛有无数柔软的羽毛,齐刷刷的拂着柳清音的心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叶寒声离她非常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窗外的倾盆大雨掩盖住了柳清音的心跳声。
“不...不如何,如果声声跟那神棍是一伙儿的,那声声...定是...定是老板,好歹咱们相识一场,这么熟了,凡事都...都好商量。”柳清音这个现代娱乐圈阅男无数的美少女,竟然被眼前这个弟弟撩的脸红心跳。
“大可...大可不必发起舆论攻势。”柳清音干咳了几声,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叶寒声摸了摸柳清音的头,帮她捋了捋炸起来的头发,缓步坐回床榻上,抱着手臂靠在床头,笑了几声,问道:“凡事皆可商量?”
柳清音舒了一口气,“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犯不上耍什么花腔。”
“若是有人要阿音的命,可否与阿音商量?”叶寒声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柳清音却感到一丝寒意,瞬间毛骨悚然,但她不能有所表现,让对方察觉,她可以断定,叶寒声的身份绝不简单,她只想好好的送走这位煞神,他日努力工作还清欠款,然后跟父母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
“啪”的一声!
柳清音装傻充愣,拍桌而起,“那肯定不行,我还得好好活着,照顾我爹娘和弟弟呢,再说了,需得努力工作还你钱,你说是不是。”她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叶寒声。
叶寒声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神色随即恢复如常,他拿起书继续看,“那是自然,欠在下的银子,须得阿音亲自还。”
“话说,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久了,是不是得抵消一点我欠的银子,之前你给我打了一个四两的条子,这次打多少?”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懒懒说道:“再等等,在下走之前,一定给阿音打条子。”
柳清音很想问,“你这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走?”
到底是没问出来……
翌日清晨,小海醒了过来,精神还不错,吃了一大碗面。
“小海,感觉怎么样?”柳清音关切的问道。
“阿姐,我觉得好多了,就是身上有点疼。”小海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活力。
叶寒声坐在床边给他诊脉,诊完脉摸了摸小海的额头,“嗯,没什么问题,药还要继续吃,然后还是要卧床休息。”
“嗯,小海一定听阿声哥哥的话!”小海笑眯眯的看着叶寒声,大黄围在坐他们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海,摇着尾巴。
天气依然是阴雨连绵,淅淅沥沥的小雨让道路的能见度变得很低,村里的路更是泥泞不堪。
柳清音开始怀念城市里的柏油马路和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至少下雨天不会让人那么狼狈不堪,东陵国在八月份这么爱下雨,看着院子外边的一切,柳清音哀哀戚戚,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叶寒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边,“阿音何故如此?”
“没什么,下雨天容易忧伤。”柳清音看着外边的环境满眼幽怨。
“雪儿跟你一样,也不喜欢下雨天,一到雨天,她就变得茶不思,饭不想,我还挺担心她的,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照顾好她。”叶寒声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说道。
柳清音转过头看着叶寒声,满是期期艾艾,只听她唱到: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你爱着他,也许也带着恨吧,青春耗了一大半,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叶寒声一脸懵:“阿音唱的这是何种曲子?”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舍不舍得都断了吧,那是从来没有后路的悬崖,就是爱到深处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难道忘了那爱他的伤,已密密麻麻……”
柳清音看着叶寒声,拍了拍叶寒声的肩膀点了点头,缓步离开,期间不间断的回头,继续演唱:
“不要再为了他挣扎,不要再为了他牵挂,今后不管他爱不爱谁,快乐吗,都随他……”
柳清音边唱边淡出叶寒声的眼帘,最后歌曲唱完,退出了房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留下叶寒声满脸问号:“这是何种奇怪的曲子,曲词如此直白…”
“不过旋律甚是好听。”叶寒声看着窗外,面带微笑的哼起了《雨一直下》的调子。
“这厮果然很聪明,听一遍就记住了歌曲的旋律。”
柳清音躲在门外听着叶寒声哼唱旋律心想:“叶寒声如果出生在现代,做个歌手,凭借这张脸,这个声线一定能成为顶流!”她甚至幻想了一下叶寒声开演唱会的场面。
吃过早饭,二人告别了柳父,柳母,拿着状纸等需要的东西,一同骑着赤影前往县衙门。
细雨绵绵,沉重且不方便的蓑笠自然是没办法穿的,柳清音拿出了昨夜翻箱倒柜找到了防水布,做了个简易的连帽披风,就跟雨衣差不多,虽然不能长时间防水,但是应对目前这种级别的雨还是可行的。
二人戴上披风,骑着马一路向县衙门跑去。
“你不怕肥尤反口吗?状告你故意伤人?”叶寒声问道。
“他没有证据,更何况,他要敢反口,状况只能比现在更惨。”柳清音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否则我定让他们求死不能!”
“要不直接放任不管,他那个状况,活不了多久了。”叶寒声说道。
“不行,必须要让衙门处理,要让爹娘和小海亲眼看到肥尤的下场。”柳清音坚定的说道。
“好,听你的!”叶寒声说道。
“大哥,骑马能不能不要聊天,灌一肚子风。”柳清音似有幽怨。
“哈哈哈哈,好!”叶寒声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