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期间,见众多人围攻在自己身前,伺候自己穿衣的就有五个丫鬟,外面站着的一眼望去也有四五个,房门还不是闭合的状态,胡小蝶眼皮下坠,她并不喜欢除莲依以外的人伺候,特别还是那么多人看她脱衣门不闭合的情况下。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胡小蝶阻止伸到自己胸前的手。
丫鬟面无表情回,“少爷说了,必须亲自为您宽衣,我们眼睛必须时刻不离的放在您身上,否则非剥我们一层皮不可,请少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
“。。。。。。”胡小蝶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丫鬟为自己宽衣解带。
她望着门口的那道映在地上的影子,悠悠转口,“他跟你们说的,我是他的夫人?”
“是的,少爷带您回来后,就吩咐的。”
地上的人影顿挫,有了转身的动作,胡小蝶垂眼,丝毫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那你们跟我说说,他还说了什么?”
可所有人都一脸惶恐,互相对望却又不敢开口,胡小蝶见此似乎也明白过来,心中有几分猜测,却无心在意,“无妨,不方便说就不说,他是我的夫君,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丫鬟垂头,默不作声。
房门外的商锦云听闻拳头握的泛白,那一句夫君触动他的心,在消融他坚不可摧的堡垒,瓦解他认为不可摧的城墙,唤醒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他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心软,再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还没有感受他一年所受的煎熬之前,不可以对她有半分心软。
却为此造成了不可逆的结果。
胡小蝶一日三餐,几乎都在商锦云的眼皮底下,没有事情的时候就让胡小蝶坐在一旁,有事的时候要离开,就用锁链将她锁住,让人守在她的身边,护在她的房门前,一日十二时辰,从不间断。犹如囚犯,无一分自由可言。
而胡小蝶没有一句怨言,无论商锦云对她做什么,说什么,哪怕那些话犹如利剑刀刃,刺的她千疮百孔,她也能笑着复合,甚至还能说自己两句“垃圾”。
她把姿态放低到了尘埃里,尊严脸面掩埋进了泥土里,她的存在就是为了向这个男人赎罪,放弃了思考和周旋。
“做什么!”商锦云呵斥。
原本伸出手的胡小蝶悬在了宣纸的上方,捏住的一角也从指尖滑落,“桌上的宣纸用完了,我为你再添置一些。”
商锦云看着没有裁的纸张,胡小蝶一脸坦然自若的坐在那,他伸手按在了胡小蝶身前的白纸上,“我见过你房间里的画,你画的很好,很精妙,让当今太后的爱不释手,赞叹连连。”
说着的同时翻动宣纸,吹起的微风带动胡小蝶耳间的碎发,还有扑面而来的纸味,胡小蝶默不作声。
她并不知晓南溪雅阁最大的那位东家会是商锦云,否则她应该不会选择和其产生纠葛。但也能想得通,商锦云既然要为自己父亲洗刷冤屈,早早的铺好道路,收集情报,又不能亲自出面的情况下,用另外的身份和势力为自己办事,谁都不会察觉,从商是最好又不会落人把柄的选择。
而商锦云话锋一转,“你是从那时候起,就动了要走的念头!?”
这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胡小蝶眼神流转,紧闭的唇微开,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当时的情况好像确实如此,她张开的唇再度合上。
“说话,你不是哑巴。”商锦云催促。
他就是想要去推翻心中已经笃定的猜想,只要眼前这个人说没有,不是,他就信,信那时她对自己就是真心,或许就能稍微对她好一点,去除她睡觉时所捆绑的锁链。毕竟他见那泛着红色的白布,也会心疼。
“对不起。”
女人独有的嗓音刚落下,“啪!”的一声,那一叠宣纸就落在了胡小蝶的脸上,她不躲不闪纸张落在她的脸上,全都散落在身上一圈,没多久,她半张脸就开始红了起来。
“如今,哄人你都不擅长。”
商锦云说完直接起身离开,临走时对门口的下人冷声命令。“把她带回房间去,好好看守。”
侧着脸的胡小蝶眼泪滴落在白纸上,晕染出深色的印记。
那时因为她一心想要有立足之地,攀附商府的同时给日后自己谋一条道路,以防以后的不时之需,说到底,就是想着若有一日离开,也不会落得两手空空的下场。
她抬眼,视线可及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她心被拧成了麻花,难受的透不过气。
她可以编出一百条理由去解释,可她就是不愿意在骗他。那会让她赎罪的包袱里,又增加一条罪状,怕会还不清,怕到时候,承受不起。
“少夫人,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