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下午,齐牧把店交给店员看管,自己到了车站去接柏长生。
出门前特意打理了一下头发,喷上发胶抓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发型,换上新买的橘色羽绒服,看着镜中的自己,对这个形象十分的满意,对着镜子打了个响指,道:“精神小伙!”
柏长生一下车,在茫茫人海中就看到了他,他像是一朵肆意生长的向阳花,活的恣意又灿烂,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
这时齐牧也看到了他,踮起脚不住的挥手,“柏长生,这里。”
柏长生刷了身份证出站,齐牧一个熊抱扑了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柏长生抱了他片刻,将他松开,“走吧,回家,我妈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
“啊?是吗?阿姨还给我带了东西呀,太感谢了。”
二人相携着回家,家里的非人类都留在鬼屋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柏妈妈给他带了很多好吃的,一时间还吃不完,齐牧挑了块腊肉出来,打算做个小炒,其他的都冻在冰箱了。
柏长生想进厨房帮忙,被齐牧挥着铲子赶出去了。
“你安心坐着等吃饭就行,这里不用你。“
柏长生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齐牧在烟火中不断的挥舞锅铲,眼里心里全是笑意。脑海中想起临走时妈妈对他的嘱咐:下次带小齐来家里吃饭。
只有两个人的饭,齐牧还是折腾出了四菜一汤。他现在做饭量掐的很准,每样菜都只做一点点,虽然比较费时间,但能吃到不同的菜式,还不会浪费。
做好菜后柏长生帮忙端到餐桌上,等齐牧坐下来后,二人一起吃饭。
齐牧就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整个用餐期间小嘴都在巴拉巴拉的说话,柏长生低头吃饭,偶尔抬起头回应一声,伸筷子给他夹菜,示意他赶快吃。
说着说着,话题自然就聊到了陈哲。陈哲那天来找齐牧以后,齐牧当晚就在电话里和柏长生说了,至于要不要去,让柏长生自己拿主意。
“这村里人也是愚昧,一个”传宗接代“,害了多少女人。我估计啊,这作祟的不是被溺死的女婴,就是被他们折磨至死的被拐妇女。要我说,这事儿咱别管了。一来这鬼凶的很,万一对付不了,你再受伤怎么办?二来啊,也给村里人一个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拐卖妇女。“
“哼,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们啊,真是该!”
柏长生道:“教训,我想他们已经得到了。”
“这么说,这事你想管了?”
柏长生点点头,“嗯,先去看看。”
齐牧满脸担心,“可是……我好害怕你再受伤。”
“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的存在违法犯罪的事,就报警让警方介入吧,让这些始作俑者接受法律的制裁,也能安抚那些冤魂,超度的时候也会简单一点。”
柏长生决定了的事,齐牧只有支持,当天就把这事告诉了陈哲。
陈哲在电话里就哭了,嘴里不停的说谢谢。
临走前,齐牧准备了大量的符咒,有柏长生画的,也有他自己画的,他现在的画符水平提高了不少,关键时刻也能起点作用。
原本以为走的就他们几个人,没想到他师父乔伟也跟着一起同行。
照他的话说,徒弟家里出了事,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怎么也得过去帮衬一把。
鬼屋交给了店里的员工帮忙打理,殡仪馆的夜间值班员乔伟也找人替了他们,没有后顾之忧,齐牧和柏长生带着一猫两鬼,跟着一起出发了。
陈哲的老家很远,即使坐飞机也得四个小时,然而黑猫不愿意被托运,高铁又不让带宠物,他们只能开车回去。
坐了一天的汽车,齐牧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
柏长生揽过他的肩,“你靠我身上歇会儿。”
齐牧顺势躺在了他的身上,柏长生手探进他的外套,不轻不重的在他腰上按摩。齐牧闭目养神,脑袋也是迷迷糊糊的,被他捏的很舒服,忍不住嗯哼出声。
声音发出的那一刻,齐牧瞬间清醒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心虚的欠起身子看了看前面,陈哲神情专注的开着车,乔伟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动静。
齐牧松了口气,抬头瞪了柏长生一眼,都怪他按的这么舒服,害自己发出这种怪声,太羞耻了。
柏长生笑着又捏了一把他的腰,齐牧脸色瞬间憋红了,挣扎着从他腿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不理他了。
途经一个小县城时,乔伟道:“今晚我们在这里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再出发。”
陈哲归心似箭,道:“没事的师父,我不累。”
乔伟冷着脸道:“不行,你今天开车已经超过八小时了,为了安全考虑,必须休息。”
齐牧也跟着道:“就是,不能疲劳驾驶。”
在县城里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齐牧和柏长生住在一间,一进门,齐牧就瘫在了床上,僵硬的后背得到了舒展,整个人都懒得动弹了。
柏长生收拾好皮箱,给黑猫喂了些猫粮,拍了拍齐牧的腿道:“快去洗漱,洗漱完再睡。”
齐牧嘟哝的翻了个身,“我懒得动了,明天洗吧。”
“那我帮你擦擦?”
齐牧一个骨碌爬了起来,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哼,让他洗,指不定明天还能不能爬起来呢。
齐牧拿着洗漱包进了卫生间,没一会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另一间房里的乔伟也是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趴床上了。他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年轻人,坐了一天车更是腰酸背痛的,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陈哲洗漱完出来就听到师父已经鼾声四起,心里满是歉意,都是为了他才这么奔波的。
陈哲拿过手机准备关机时,才看到手机里好多通未接电话,都是妈妈打过来的。陈哲顺手拨了回去。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尖利的哭喊声。
“小哲啊,你啥时候回来?你爸,你爸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