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想起当初自己吃过二人送的点心,次日就出现心口刺痛的症状,没想到一番彻查发现是贤妃在背地里捣鬼。
早些年贤妃的舅父在南方当差,还正好就在苗疆一带,蛊虫极有可能是贤妃的手段。
王皇后趁着贤妃没有回过神来,一招命中查出贤妃陷害宫中诸位皇子的证据,同时还把自己中蛊的事情告知李贤。
要知道李贤早就想把兵权收回,这些年贤妃多次仗着自己的封号,屡次对宸贵妃不敬。
他借此机会把贤妃母子清算了,贤妃眼看势头不对立马全都承认,同时把大皇子摘了一个干净。
她畏罪自尽,大皇子本该网开一面,没曾想李敬洵冒出来将大皇子买卖官职的罪名坐实。
这下好了,李贤勃然大怒,一番彻查发现二皇子同样深陷其中。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二位皇子一同陨落,大皇子被下贬流放,二皇子令其守皇陵。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李贤在为李希堂清扫障碍。
余琴眼看着计划很是顺利,这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二皇子的事情就是她让李敬洵诬陷而成。
她就是把这些拦路石一个个清理干净。
只是不同于余琴的胜券在握,李敬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让一旁研磨的余琴有些疑惑。
她停下动作捻着手帕上前,白嫩的双手落在李敬洵的肩膀上。
“四郎是怎么了?妾身瞧着你很是心不在焉?”
有些事情让余琴还是有所察觉,例如李敬洵对她的心意没有想象中的重。
李敬洵从未对她承诺过正妻之位,这让走解语花路线的余琴很是没办法。
她一开始认为是李敬洵对自己不够熟悉,自然感情没有水到渠成。
只是没想到事情没有她想的简单,李敬洵是对她总隔着一层。
李敬洵回过神朝着余琴温柔一笑,这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背上。
“无碍,朝中事情繁重,如今父皇我很是器重,有些事情自然要我操心一些,这想着一些事情忍不住入神。”
事情根本就不是李敬洵口中所说一样简单。
他满脑子都是阿枝的身影,每当他想起阿枝的事情。
一开始心中是带着几分怨念,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分怨念化成说不出的情愫。
正是满脑子都有阿枝的身影,李敬洵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愣神。
余琴看出对方有事情瞒着自己,这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勉强,不过她没有选择刨根问底。
有些事情还是要带着分寸,如果是一味地刨根问底,只会让对方感到厌烦。
随着阿枝的月份临近生产,宸贵妃派了嬷嬷前来,想着如今阿枝怀有身孕诸多不便,还是需要有个帮衬的人。
嬷嬷帮着阿枝管家很是熟络,许多事情三两下就解决了,这让阿枝轻松了许多。
同时还有宸贵妃亲自选来的接生嬷嬷,这些接生嬷嬷都是老手了,先是为阿枝看了看胎位如何。
见阿枝胎位极正,接生嬷嬷就开始准备阿枝生产要用到的东西。
没想到宸贵妃和魏素枝都来了,只见宸贵妃看着桌子上准备的东西连连点头,一旁的魏素枝则是抱着南念。
“本宫出宫不单单是为了你生产的事情,还有就是南念的周岁宴,本宫想要大办一场,南念毕竟是本宫的孙女,陛下亲封的瑞敏郡主,不能亏待了她。”
“大办?”
阿枝看向窝在魏素枝怀里的南念。
不知不觉南念都一岁了。
她如今已经会叫父亲母亲,外祖父外祖母,皇祖父皇祖母,不过她的性子却依旧非常文静乖巧。
宸贵妃点点头。
“是啊,宫里大办一场,唯一的瑞敏郡主总是不同,本宫还想把南念养在身边,你如今就要生产了,总还是顾不过来,余夫人进府照顾你,别让南念受了冷落。”
本来听见宸贵妃要抱走南念,这让魏素枝还有一些舍不得。
如今听见宸贵妃提到阿枝,魏素枝还是认同了宸贵妃的话。
自己要顾两头肯定是不行,阿枝生产需要人陪在身边,这南念年纪小离不开大人。
魏素枝主动开口道,“对,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孩子就要有人看着,到时候我照顾你没有三头六臂,不如就让贵妃娘娘照顾一段日子。”
阿枝轻轻点头选择看向南念柔声道,“念念,告诉母亲,你想跟着祖母进宫去玩一段日子吗?”
刚才南念就听着三人对话,懂事的她明白母亲是要让自己跟着宸贵妃生活一段日子。
只见她看向宸贵妃连连点头,还故意伸出手乖乖喊道,“要祖母抱抱。”
魏素枝看着南念毫不留情的选择宸贵妃,这心里还有些怅然,真是小没良心的,一点留念都没有就抛弃了自己。
不过看着宸贵妃对南念的温柔,这还是让魏素枝的心里安心许多,起码宸贵妃是真心疼爱着南念。
这南念的真实身份,其实宸贵妃非常清楚,不过她依旧把南念当成亲孙女对待,整个宫里都把南念捧在手里。
王皇后身体大好更是喜欢南念得不行,日日要前往关雎宫哄着南念吃东西。
李贤本以为镇住不安分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李希堂当上太子的事情会顺利几分,不曾想李敬洵却冒了出来。
他指认大皇子和二皇子有功,同时前不久的政绩卓越,有人居然越过李希堂推荐他为太子,这让李贤的计划全乱了。
正在朝堂上各路人马争执不休时,怎料京城居然出现流民,这些人面黄肌瘦嘴里喊着救命,没多久就倒在地上死了。
起先京城当这些流民不过是普通逃亡而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出现。
李贤开始下令让李希堂和李敬洵一同处理,要求二人查明流民从何而来,还要查清楚流民为何到达京城就开始死。
本以为是流民长途跋涉累死的,不过看着他们面上生疮尸身腐烂加快,这下李希堂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凝重。
兄弟二人还是第一次查案,看着李敬洵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让李希堂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还是带着一丝丝的心虚,余幼姿当初毕竟是李敬洵拜堂成亲的妻子。
哪怕二人只有欺骗没有感情,不过自己的出现确实有些趁人之危。
李希堂摸摸鼻子走在前面,不知不觉就来到停放尸体之处。
流民出现不过三日,已经相继死去十来人。
尸体全都被放置在破庙里,真要是找不到亲眷就一卷草席去山里埋了。
“二位殿下,这里的尸体皆是流民。”
跟着二人一同前来的还有仵作,只是当盖着尸体的布被掀开,仵作被吓得连连后退。
“三日?当真才死了三日?你们不是在骗我高兴吧?这尸体少说死了十来日了,已经腐败露出骨头了!”
“如果当真是死了三日的尸体,那绝对是生前染了重病而亡。”
李希堂拦下准备上前的仵作冷声道,“你先不要上去,这尸体明显是有异样……”
“你们别靠近!”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浑身颤抖,整个人皮肤呈现青白色。
那脸上居然生出黑灰色的斑点,如果这斑点出现在尸体身上,那就是仵作口中的尸斑。
他没有靠近而是朝着李希堂说道,“他们有瘟疫,如果你们在这里待久了,那么你们同样会得瘟疫!我就是被他们给传染了。”
瘟疫?
仵作面露惊恐想要拔腿就往外跑,没想到李希堂让人摁住了他。
“你跑什么?要真是有瘟疫,我们都跑不了,如果这些流民有瘟疫,整个京城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看着李希堂如此的淡定,仵作心中缓缓地安定下来。
一旁的李敬洵全程没有说话,不过听见小孩口中的瘟疫,这取出手帕捂住了口鼻,不由得带着几分警惕。
正在李希堂想着要把事情上报给李贤,外面一个侍卫慌乱的高声回禀。
“二位殿下不好了,京城出现奇怪疫病,就连宫里都有宫女没能幸免。”
这刚发现流民是得了瘟疫而死,没想到整个京城都被瘟疫席卷。
一开始是咳嗽浑身出现红疹子,慢慢咳嗽化成喘不上气,红疹子会变成灰黑色的斑点。
这瘟疫还有潜伏期,刚开始就跟普通的风寒一样,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李希堂一连三日都没有回家,不过却吩咐阿枝和魏素枝都不要轻易出门。
“这世道是怎么了?瘟疫?为何会出现这种东西?”
魏素枝被吓得让人日日焚烧艾草,还带着丫鬟下人把府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眼看着阿枝就要生产了,这瘟疫可是会要人命。
看着魏素枝慌乱的来回踱步,阿枝拖着笨拙的身子握住她的手安慰。
“母亲不用担心,没事的,陛下已经下令不准人随意出门走动,京城里的流民已经被隔离起来,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这一切的源头还是匈奴人导致,前些日子打仗看着是赢了,实际上匈奴还继续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魏素枝反手握住阿枝叹息道,“希望事情如你说的一样,别出现什么变故才好。”
四皇子府上,余琴兴奋地笑了。
“乱的好,只有乱起来了,我才有机会趁乱出手,这件事情要更乱一些才行。”
想着自己要回到仙神界的计划,余琴入夜身穿斗篷出了门。
次日宫中不少人染上瘟疫,就连李贤都跟着病倒了。
宸贵妃身为玉蝉不会受到影响,王皇后宫门紧闭不敢外出。
李贤害怕瘟疫染给了宸贵妃,特意吩咐不准她来到自己的寝殿。
如今的关雎宫内显得有些冷清,宸贵妃抱着南念眼底些许迷茫。
当年她算准自己命中有福报,唯有离开长白山望凡间走一遭,自己就能修的圆满。
当她遇见李贤时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这些年宸贵妃无怨无悔的跟着他。
李贤确实有不少的女人,履行着帝王的责任。
宸贵妃本以为等到李贤真的要死了,自己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没想到真到了这一日,这心里是如此的难受。
南念抬起头天真的问道,“祖母,皇祖父会好的,对吗?”
这样的询问更是让宸贵妃心中一痛。
她低头紧紧抱着南念点点头。
“会的,念念乖,这几日去皇祖母宫中玩几天,祖母要去陪着生病的皇祖父,好不好?”
“皇祖父也害怕病病吗?”
“是啊。”
宸贵妃轻轻抚摸着南念的后脑勺。
一旁的寒蝉担忧开口道,“娘娘当真要去陪着陛下吗?如今瘟疫来势汹汹,陛下一定希望娘娘保护好自己。”
寒蝉跟着宸贵妃那么多年,当然是希望自己的主子平平安安。
自私的想让宸贵妃不要管李贤死活。
只是显然宸贵妃不是这样想的,她把怀里的南念递给寒蝉柔声道,“陛下一个人肯定很害怕,当初本宫生病的时候,陛下衣不解带,除了上朝都守着本宫,如今本宫岂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一人?”
寒蝉抱着南念面露焦急,不过看着宸贵妃心意已决,她清楚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当南念被送到凤仪宫时,王皇后才知道宸贵妃居然义无反顾的扑了进去。
她抱着南念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就没有拦着自家主子吗?这样大的事情,要是宸贵妃出了事怎么办?三皇子知道吗?”
这些年深宫寂寞无人倾诉,王皇后唯一说话的对象就是宸贵妃。
她当然是不想看着宸贵妃跳进火坑。
寒蝉眼泪顺着落下。
“皇后娘娘不用劝了,我家娘娘已经去陪伴陛下了,无论奴婢如何劝说都没用,娘娘不忍心让陛下独自一人。”
本来王皇后还想去劝劝,没想到宸贵妃如此决。
她紧紧抱着南念点点头,“罢了,你把事情去告知三皇子,宸贵妃去照顾陛下了,本宫已经下令让太医尽快寻出治瘟疫的方子。”
“是,奴婢明白了。”
李贤躺在床榻上浑身沉甸甸,这胸口就像是被人压着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