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彬口中“死“字方才出口,身后的一名嵩山派弟子便即举起手中长剑,倏地便朝面前跪着的一人刺下……
“不!“
刘正风遭此突变,当即目眦欲裂。
院中江湖中人也不料嵩山派众人竟如此心狠手辣,当即不由打了个冷颤!
与此同时,却突闻“铛”的一声。
随即人影一花,宁中则已持剑站在场中。
刚才那“铛”的一声,正是宁中则出手,将人从嵩山派弟子剑下救了出来。
“我槽!无双无对,宁氏一剑!”
见出手救人的,正是华山玉女宁中则,江湖中人不免低声惊呼。
“这才是侠义风范!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就是!相较之下,嵩山派那些人,是什么东西!还特么枉称正道!”
“诶,你别说,这宁女侠咋长得这么好看呢?啧啧啧……啊,谁特么打我!”
……
“宁女侠,你这是何意?”
费彬见宁中则陡然出手,不由冷眼相对。
宁中则也毫不示弱,冷笑一声。
“费彬,我倒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我五岳剑派向来以侠义正道自居,你此番滥杀无辜之行,也算侠义之举吗?”
“好!”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江湖中人尽皆一愣,随即也随和着跟着喊了一句。
“好!好!……”
“哗哗哗……“
掌声不断,费彬的脸色却变得一块青一块白。
“宁女侠,今天这事是左盟主的意思,也即整个五岳剑派的意思!你此时出来掺合,莫非是想与整个五岳剑派为敌吗?“
“不错!“
费彬话音方落之际,人群中蓦地响起一个声音。
随即,一个有些矮小的道士打扮的人走出人群,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余沧海缓道上前,朝费彬一拱手,伸手捋了捋唇上的八字胡,硬撑出一脸正气凛然。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与宁女侠被江湖同道冠以‘君子剑’的美名,却不想,二人竟是如此是非不分之徒!
“刘正风勾结魔教妖孽,事实已然清明!宁女侠却还在这里为其辩护,真是忝为正道之列!我青城派都耻与你华山派为伍!”
余沧海作出一脸义正辞严,侃侃而谈。却丝毫没注意到,场中的江湖中人已人人泛起鄙夷之色。
“我草!这个矮牛鼻子是什么人呐?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就是!人家五岳剑派的事儿,关你青城派鸟事啊!”
……
众人私下暗诽之时,全然没有想到,余沧海此举完全只是想要报复,当日岳不群从他手下救走林平之。
“哼哼!今时可不比当日!那天老子不敢与你岳大掌门为敌,不得不卖你个面子!今天嘛!……有嵩山派在侧,我怕你个毛线!”
余沧海想到这里,已掩饰不住露出一脸自得。
望向宁中则的双眼,也渐渐溢满了挑衅。
宁中则粉面一冷,正欲出言训叱,却在这时,听得人群中突起冷笑之声。
“哈哈……如今的江湖真的是变了么?一个杀人抢劫的门派,也敢自称正道!还大言不惭,耻与华山派为伍!”
说话声中,一名青年驼背,脚下有些跛瘸的来到几人面前,正是乔装后的林平之。
眼光从费彬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余沧海脸上。
林平之双眼微眯,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杀机,却瞬间化作不屑之色。
“余掌门,请问,你配么?”
“哈哈哈……”
林平之话方出口,本就因为余沧海蹭热度的行为极度不爽的众人,更是忍不住嘲笑出声。
一时间,余沧海只觉一张脸挂不住。
“大胆!你个臭驼背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呵呵呵……”
林平之咬了咬牙根,“你青城派觊觎福建福威镖局林家祖上所传辟邪剑谱,一夜之间,将林家上下灭门。如此壮举,你余沧海难道忘了么!”
“啊?原来福威镖局是被青城派灭门的?”
“居然为了抢个剑谱,灭了人家满门!”
“太特么残暴了!不是人呐!”
“嗯……看来,现在这辟邪剑谱应该在青城派手上!要不,哥儿几个……”
……
江湖群雄议论纷纷之际,身在一旁的岳灵珊却忍不住朝林平之打量了几眼。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头一闪而逝,一时间岳灵珊又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哪里不对劲。
当即更是忍不住频频朝林平之扮的驼子投去疑惑的目光。
而此时的林平之并未留心到岳灵珊的反应,他的目光已将余沧海紧紧锁定。
只见余沧海手足有些无措。但他又生性多疑,想着林平之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出丑,必然背后有什么依仗,一时间竟也有些不敢对林平之出手。
脑中念头不断转动之下,突地余沧海脑中一丝灵光闪过。
“嘿嘿,小驼子!”余沧海面色一阴,眼中尽是不怀好意,“我说你怎么突然跳了出来!”
余沧海说着,好整以睱的上下打量了林平之两眼,好像已将林平之来历看穿。
林平之心中一动,以为余沧海真是看出了什么,当即便准备出手。
却听余沧海淡然朝群雄道:“各位,你们知道,这个小驼子是什么人吗?”
群雄正在低声议论、谴责余沧海,不料余沧海竟突然来这么一句,不免尽都有些愕然。
余沧海见群雄骤时不语,心下一喜。
“各位可曾听过,‘塞北明驼’木高峰?”
“木高峰?”
群雄心头一凛。
塞北明驼恶名昭着,阴险毒辣。其心胸狭隘,武功高强。江湖中人,若是与他结怨,被他惦记上,那可真是噩梦连连。
是以,群雄听到余沧海提起这人时,不由心头猛跳了一下。
“莫非,这个小驼子与木高峰有些关系?”
“我去,两个都是驼子,你说有没有关系?”
“那这小子是木高峰的儿子?还是孙子?”
……
正在群雄猜测声不断,刘府院外却突然响起一声狂笑。
“哈哈哈,想不到我老头子久不在江湖走动,居然还有人记得我!”
大笑声中,一道灰色人影已自院外一个翻身,就飞身而入。
待到那人落足之后,众人这才看清。那人五六十岁年纪,一身灰布衣衫,一张老脸又瘦又长,眼歪嘴斜,容貌甚是丑陋。
而其高高隆起的后背,让丑陋的身形显得更让人觉得有些恶心,正是众人口中所传的木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