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无力,热日上山;
林延疏光,羽虫飞扬。
出兰亭城东,前往历济城的是一条山间林荫大道,靠边行走,能避酷日之照晒,只是林间么,蚊虫之类的较多。
宋傍带着二名护卫,三人三骑摇晃着回历济城,驻扎之地必须回去,只是今日心头甚是不喜,二女的纤影在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思之激烈,复烦促倦,加之此时近正午时分,恰巧道上无其他行人,宋傍在马背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两位护卫同样如此,肚子一饱就有些泛困。
杜中天和秋琅,黑衣蒙面在飞奔,身上已被汗浸湿,仍没减慢步伐,当前方见到宋傍三人的背影之后,杜秋二人隐入林中潜行。
杜秋二人在林中穿梭,各运用起自家身法,脚尖轻点,身形飘忽,窜至宋傍身侧之时,刀剑同时出手。
“秋风不闻”
秋琅的人动如飞星,他的剑快似流星,无声无息间刺向宋傍的侧颈。
“逾浪式”
杜中天一刀双斩,疾如雷电,刀出瞬至,刀光落处,是两护卫的后脖。
这是偷袭,是刺杀,三人被杀之后,三匹马丝毫不知,仍在踢踏踢踏的往前晃荡。
杜秋二人迅速拉住缰绳,牵至林中,拔出护卫的刀挖坑埋衣服和头颅,尸身不用埋,自会有动物来帮忙消灭。
骑马回到城主府的杜秋二人,吩咐厨房加餐,三匹马都有标,不能留,只能吃掉,以绝后患。
当杜中天和秋琅洗好澡换好衣之后,景彦已在等着,主要的是景汐和景汷也在一旁,嫣然巧笑,杜秋二人一见,立刻恢复呆萌羞涩状,完全不由自主。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景彦捂额叹息道:
“二位贤婿,方才已有不少为父之好友,前来责备,说汐儿与汷儿喜得夫君,为何不办宴席,你俩看,我该怎么办?”
杜秋二人的脑子,现在已粘成一团浆糊糊,他俩懵懂道:
“哦,办。”
“好,办。”
景汐和景汷嬉笑着一人挽上一个时,杜秋二人顿时变成两块红木,双脸红通通的,二女心里清楚,自然不介意,相反喜欢得紧,就要这样的夫君。
景彦憋憋嘴,难道两女儿会法术?看样子谈不出个所以然,拎出两张写好的文书道:
“来,签字画押,即刻起就是夫妻,明日我景府办宴。”
杜秋二人被二女挽至桌边,二女说签名字,按手印,杜秋二人像木头似的将卖身契签完。
景彦一脑门子老汗,若女儿将你俩卖掉,是不是你俩都不知?缘分还真是神奇。
“女儿,你俩能否让我与他俩单独说说话?”
“好的呢,爹。”
二女揉揉杜秋二人的脸,翩然离去,二女身影消失,杜秋二人的大脑变成清明,看清文书上写的字,内心一声哀叹,咋将自己给卖了呢?不过卖给夫人,值!
景彦闪着疑惑的眼神,指着自己的脑门子转圈圈道:
“二位贤婿,可聊天否?”
“呃,岳父,可以。”
“岳父大人,请吩咐。”
变正常就好,景彦笑吟吟道:
“明日府中大宴,顺便见见城中各大家族,如有需求,正好可以试探一下口风。”
“岳父大人,兰亭必须立刻组军,以防不时之需。”
“岳父大人,宋傍来过兰亭,他定然是有何目的,组军自保,迫在眉睫。”
景彦皱眉问道:
“宋傍?他来做甚?”
杜秋二人将手一摊,表示不知,景彦想到组军,疑惑问道:
“组军之事,就你俩能搞定?”
“组军而已,何足挂齿。”
“此乃小事,我们准备去一趟历济城,找居家商谈一下。”
说起居家,还是因为宋傍,如今宋傍消失,宋风定会找居家的茬,这就是个拉盟友的机会,毕竟两城之间唇齿相依。
景彦的脑中浮现出陈南和寒漠的话,一个说的是因,一个给的是果,对于杜秋二人的想法必须支持,景彦捋须道:
“既然如此,我请居奉来喝酒便是,届时你们再好好聊聊。”
杜中天和秋琅喜得良缘,必须要飞鸽传书杜孤城和秋苵,信自然是传给单任城的石恨转传,几个时辰后,石恨又飞奔至军营。
杜孤城和秋苵却没有因为婚事开心,君搏等人同样如此,就因杜秋二人刺杀了宋傍,君搏低着头在大帐内踱来踱去,不停思考着会出现的状况。
元知空沉声道:
“大帅,我倒不觉得是件坏事,宋风有五子,会不会也和广清与广风那般争斗呢?”
牡风应声道:
“如此确实可以营造出一个假象,五子为王位之争,以此将宋傍之死引至宋家。”
罗夜拍手叫好道:
“好啊,祸水东引,如此兰亭城当无忧。”
杜孤城和秋苵不敢说话,是自家的小子莽撞杀人,他俩真怕影响大局。
君搏受到启发,他停下踱步思索道:
“既是五子争位,宋傍只是老三,王位传长子,宋停必须死,让其二人的死因放至宋舟头上,宋河与宋浒定会慌张,可能会攀上广风。”
君搏抬首看向众人道:
“谁去新昭城,杀宋停?”
秋苵起身抱拳道:
“大帅,末将愿往。”
“大帅,末将也去。”
杜孤城刚说完便被元知空拉坐下,元知空拍拍他的肩膀道:
“杜将军,你不合适。”
元知空起身对君搏抱拳道:
“大帅,我一同前往,顺便让风刮起来。”
君搏肃声道:
“好,副帅与秋将军千万要小心,我立刻传讯给水大帅,让他们那边配合刮风,让风刮得猛烈一些。”
君搏将君谋、石恨、南宫诚等撒出的目的,原是监视“雷狮军”动向,现在倒好,还能帮忙刮风,为不影响秋苵的刺杀,君搏暂时没有传讯,他要等,等秋苵得手之后,让宋风的王府,乱成一团糟。
宋傍的消失还不到一天,就连他手下那支部队都不知晓,只知道宋傍出城游玩,至于去哪?无人敢问,也无人愿问,知道的越少越好。
杜中天和秋琅并不知道大名军在为他俩擦屁股,他俩单纯想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让宋风少个儿子,另外么,就是报宋傍的调戏妻子之恨。
杜中天和秋琅很是怡情悦性,牵着各自的夫人,在景府的后花园内谈情说爱,在景汐和景汷的引导下,二人慢慢习惯,变得坦然,恢复成平常的姿态。
杜中天和秋琅在晚餐后碰头,二人顿时有感而发。
杜中天喟叹道:
“恋爱让人成长,爱情使人进化。”
秋琅感慨道:
“年龄是肉体成长的表现,这不是主因。”
“只有当灵魂受过爱的滋润之后,才会得到感悟。”
“如此,灵魂中封存的东西才会得到释放。”
“兄弟,我俩已真正成熟。”
“天哥,我觉得今日杀人有些鲁莽。”
“确实,但是不杀,咱俩心里这一关,过不去呀!”
“呃,大不了回去请罪吧!”
“唉,回去可能会挨揍哦!”
“天哥,届时将汐儿和汷儿带着便可,这顿打,定能逃掉,嘿嘿!”
“好主意,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