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
“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振武五勇”的绰号便是来自于此。
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生当人杰”屹穷,“死为鬼雄”厉且,“生而为英”伏益,“死而为灵”士坚,“视死如归”唐志。
五人一手“率义枪法”,外加“五子连环枪阵”,每次的拼杀都会不计生死,以此,五人在江湖之中,杀出个“勇”字。
然而做为带头大哥的屹穷,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比安随还要强,安随与城主卢城只是朋友,并未涉及到其他层面,屹穷不同,他和便攸城城主公西问拜了把子。
便攸城。
广开终于赶至这里,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秋影灵绎东分局,他与众人住进一家客栈。
“梦千重”
堪醉夜千重,留畏梦里逢。
掌柜名叫公西阅,他是公西问的亲兄弟,让广开住这里,是出自公西问的主意,他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帅,有何过人之处,更主要的是,他那个武痴儿子不服,要求一战。
公西家有一套祖传的戟法,名为“破城戟法”,与“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氏霸王枪,有异曲同工之妙。
公西问有三子,公西子昧、公西子昭和公西子昀。
三子公西子昀对武不感兴趣,他走的是文途,他准备接公西问的位子,公西子昧和公西子昭二人,精于戟法,特别是公西子昧还擅长于兵法。
广开被公西问请至公西家的练武场,场内有几位年轻人驻足等候,公西子昭已有些迫不及待。
公西子昧的兵器名为“浮云戟”,公西子昭的名为“沉云戟”,还有一位年轻人,是便攸城谭家的谭埌,谭家附庸于公西家,他学的也是戟法,他的兵器名为“清云戟”。
另外两个手拄长柄屈刀的,是便攸城金家的俊才,金铿和金锵,他俩练的是“横秋一刀”,乃是金家的祖传刀法。
这几位青年俊杰,常在一起练功切磋,论武艺,当属公西子昭最强,但若论用兵之道,他就是个渣渣,公西子昭与公西子昀,一武一文,相当极端。
公西问已向广开请过罪,原谅那小子的不敬之罪,广开倒没这么想,军队尚未组建,缺的就是人才,若能收得几位精英,岂非美事?!
然而精英么,都比较傲气,必须将他们打服,打到心悦诚服,将那该死的锐角磨平,如此方能成为一位好帮手。
方天画戟,其头如枪尖,旁带月牙之刃,可如枪刺敌,如刀劈敌,如棍砸敌,并具有锁拿敌方兵刃的妙用。
长戟挥舞之下,气势磅礴,勇如猛虎,急如铁骑奔突,缓似静水曲迂。
然而长戟的缺点也很明显,必须有绝对的力量,方能将长戟的优势发挥出来,力量是支撑点。
公西子昭没这个担忧,恰好他是天生神力,与寤寐很是相像,所以他自我感觉良好,大有无敌于天下之势。
“秋帅,小子向你请教。”
公西子昭说得好听,脸上却无半点尊敬之色,“沉月戟”斜挥,架式已摆好,准备全力一战。
广开神色轻松,心里却不平静,他从公西子昭的身上,感受到压力,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子昭,使出你的全力,否则会败得很难看。”
“喝”
广开的话将公西子昭点燃,公西子昭化身成一头暴怒的狮子,一声狂吼间,长戟刺出。
公西问对打斗不感兴趣,有些意兴阑珊,看得寂寞,他打出个瞌睡的呵欠。
“戟意凌香”
刺出的长戟,矫健迅猛,月牙儿附带着旋转,犹如一团寒冰,轰向广开,爆发力极强。
“龙屈蛇信,奈何夜丰”
广开手中的“金台枪”迎向长戟,没有丝毫避让,他必须让公西子昭尝到压力。
长枪带着一道虚影,夹杂着丝丝破风之声,“铮”的一声,枪尖与戟尖相抵,将戟势挡下的同时,枪尖一颤,鬼魅般从戟下刺向公西子昭。
“戟风凌翔”
公西子昭将长戟一回,荡开长枪,顺势斜劈,月牙划出一道月芒,优雅而又皎洁之光,斩向广开,广开的枪势已尽,他只能退。
“戟影绕镜”
劈空的长戟没有丝毫停顿,长戟在公西子昭的手中,顺带着公西子昭的身体回转出一个圆圈,长戟带起层层震荡之波,由上而下砸向广开。
“鈯失犀利,偷心纷忌”
然而就是这个抡圆的刹那,长枪的枪头已落于公西子昭的颈边,随即,广开用枪柄将砸落的长戟轻轻弹开。
公西子昭明白,若广开刺向的是喉咙,自己这一砸,根本就砸不下来,输就要认,公西子昭不是无赖。
“子昭拜见秋帅,小子心服口服,子昭愿为秋帅一小卒,守护秋帅之危。”
“好好好,子昭请起,哈哈哈哈!”
广开扶起公西子昭之时,公西问的呵欠刚刚打完,揉揉眼角,不可思议的问道:
“何意?是已打过,还是尚未开始?”
二人的比试确实过快,快得令公西问难以接受,都怪这个呵欠会令人闭上眼睛,眨眼之间便已结束。
打斗凭的是手上功夫,一切都在明面之上,会让人看得清楚,明明白白,然而思维呢?思绪呢?情感呢?
肉身的说服简单,打赢就行,然而灵魂的认可,则会难的多。
广开需要人才,他不想放过这些年轻的俊才们,何况公西子昧熟读兵法,广开要靠自己的一张嘴,说服他。
“子昧,你可知子昭为何会败给我?”
“回秋帅,技不如你。”
“错,子昭天生神力,戟法娴熟,他并未在技艺上输给我,他是输在对敌的经验之上。”
“经验?我们几人每日与他对练,喂招,难道他还欠缺对战之经验?”
“我所说经验,乃生与死之考验,每日之对战,你等可曾想过拼命?”
“从未想过,毕竟是练习。”
“的确,练习么,任何人都一样,曾经有一个人,他自认枪技高超,马术一流,平常相当自傲,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升任将军,然而他第一次上战场之后,子昧可知他做了何事?”
“杀死许多敌人?”
“哈哈哈哈,他未刺出一枪,就尿了裤子,被他的将军扛下阵来。”
“后来他变得怎样?”
“他收起桀骜不驯,跟着他的将军学习,于鲜血之中,生死之间得到磨练,终于将一身的棱角磨平。”
“秋帅,他是否就是你?”
“呵呵,子昧的确够聪慧。”
“秋帅当日,是未经历过大场面,实力发挥不出来?”
“确实,经历啊,只有经过历练之后,方能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只有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过的人,才能临危无惧,灵魂与肉体的感知,都需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在此之前,没有经受过那种冲击,根本无法融入那个场景。”
广开并未将话说的过重,若以纸上谈兵来概括公西子昧,或许会打击到他的信心,对于公西子昧来说,说这么多,已然足够。
公西子昧对着广开躬身一礼,真诚的郑重道:
“卑职愿随秋帅身边学习打磨,望秋帅不弃,子昧定当尽心竭力,将这一身的刺,磨去。”
“子昧言重,咱们共同前行,况且,前途并不孤单。”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