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满楼,斟酌无愁;
冰壶映眼,杯盏觥筹。
“望中天地,清霜凝雾,琼楼玉宇,阅尽今古,嚯嚯!”
“婆娑影舞,小驻听曲,今夕登楼,方为过秋,哈哈!”
宋眼和宋楼在对酒当歌,并不时听着侍从们打探来的消息,二人皆是一副期待之神情,已有许久未来人禀报,说明风平浪静,二人正闲聊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二人的心提起。
“报,'一泓萍娆'提前终止下注,现已打烊。”
宋楼急问道:
“其余三家呢?”
“'乐无涯'之掌柜,现换成司马妶,其余无甚变化。”
宋眼挥手让侍从去继续探查,自己则是捋须笑盈盈道:
“司马例之女?呵呵,七弟,看来色魔是准备带着妡夫人,去你那儿哦,嚯嚯!”
宋楼翻出个白眼道:
“二哥,你就老想着妡夫人,那是妡夫人,再想也没个屁用,你怎不想想杨萃打烊,其所为何事?”
宋眼收敛笑脸道:
“对哦,莫非,好戏已然登场?!”
宋楼往椅子上一靠道:
“一场大戏拉开帷幕,此得益者会是何人呢?此人应当好好重谢色魔才是。”
宋眼也往椅子上一靠道:
“唉!杨萃过贪呐,好端端一个节日,为她所扫兴。”
“今日其赌坊之收获,怕得有上百万金吧,那三家可是一点都没捞着。”
“七弟,你说那传言,会出自何人之口?”
“呵,我管他是何人,我现在就想知道,皇宫之中发生何事。”
一轮飞镜彻乾坤,玉露清光透山河;
京城凉夜圆月渡,宫殿仙籁冷无声。
皇宫之中,宋皇在接见着太傅杨骏的全家,皇后杨芷也坐于一旁聆听。
杨家有三代人跪于大殿内,首位是杨骏,第二代是杨荒,杨萃与秦吉,杨荟与欧阳文忠,第三代是杨荒之子杨沥、杨泾和杨泮,杨放之子杨济。
杨骏稽首道:
“老臣恳请陛下裁撤杨荒之官位,杨家已无资格再继续接任太傅一职。”
宋皇淡淡道:
“老太傅已下定决心?”
“老臣愿以死一鉴真心!”
“那倒不必,既老太傅有意,朕便随了你的愿望,裁去杨荒太傅之职。”
宋皇瞟过一眼正欲起身的皇后杨芷,连声道:
“册封欧阳文忠为太傅。”
皇后杨芷重重坐下,她无话可说,欧阳文忠是她的亲妹夫,然而杨骏与杨荒心里清楚,欧阳文忠正是宋皇的人,虽娶杨荟,却与杨家始终游离。
欧阳文忠稽首道: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圣恩!”
杨骏接着道:
“禀陛下,老臣欲去广岭城祭拜二子杨垠,另外几位孙儿欲去灵绎军中历练,毕竟灵绎城乃我杨家故土,况且大帅乃是老臣侄儿杨计,可给予照应,望陛下恩准!”
“准!”
宋皇用余光观察皇后杨芷,见她不再出声,连声道:
“既然岳父全家将走,便趁此月圆之夜,团圆于这宫中,来人,有请太师,太尉与太保大人进宫,朕设宴款待。”
桂香雾冷叶西影,高寒滟金醉清光。
请三位大人入宫之际,不知是何人所为,杨家卸任并去往两地的消息,传至仍在对饮聊笑的灵绎王与广岭王耳中。
宋眼与宋楼二人,瞬间对美景失去兴致,二人逐变成不停怒喷。
“二哥,我在京城,他杨垠身死,与我有个屁关系,啊?老匹夫带着全家去广岭城,监视我还是看管我?他娘的,这能算个啥?”
“七弟,我更郁闷,这老匹夫让四个孙子去我那军中,莫非想夺军权?杨越定然无话可说,杨计或许还有可能被他们说变心,直娘个贼的,这算个什么事儿?!”
“哇呀呀,气煞我也。”
“七弟,咱俩不能干坐,得想办法。”
“二哥,我能想到个屁办法,这是大哥恩准的,能咋办?”
“要不找色魔问问,他鬼点子多。”
“不行不行,万一他不愿帮我去练兵,可咋办?”
“七弟,你以为咱俩不去告诉他,他就不知道?”
“咦,对哦,太师肯定会告诉他,二哥走,去找他。”
“好,咱俩顺便闹个洞房。”
“你,我说二哥,这是个啥节骨眼?你咋还想着那点东西,我真是,唉!”
“没有的事,大局为重,快走快走。”
凉秋半破夜磨金,盈月镜净银河决;
皓彩同普展颜宽,今宵倚阑梦婵娟。
“乐无涯”
司马妶只有三十五岁,年龄不及宋眼与宋楼二位王爷,更没见过大场面的阵仗,她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惊慌失措,宋眼与宋楼不是二人单独前来,而是带着大队士兵而来,“乐无涯”陷入众甲士的包围之中。
司马妶听到宋眼与宋楼说只找寒漠,被吓掉魂般的司马妶,冲入寒漠的房间内,掀开被子从妡夫人与梦儿的怀抱中将寒漠拖出来,没心思看寒漠的兄弟,边帮他穿衣服边着急道:
“妹夫,你再不去见那二位王爷,咱家的赌坊得关门,他俩带来好多兵,咱家已被包围。”
寒漠迷迷糊糊道:
“他俩发啥神经,闹赌坊干啥?!”
“妹夫,欧阳文忠接任太傅,杨骏一家将前往广岭城,四个孙儿入灵绎军,大变天呐!”
“啊?”
寒漠猛然间惊醒,急忙自己扣好衣袍,将司马妶拦腰一抱,闪出房间,像阵风似的冲至赌坊,出来见宋眼与宋楼。
“让人快滚回去,你俩是否准备赔钱,赌坊生意不做了吗?”
赌客们第一次见灵绎王与广岭王,同时被一个人吼,吼完还不带生气,宋眼立刻跑到外面让士兵们远离赌坊,宋楼则是不停与赌客们道歉。
“跟我到偏厅,堂堂王爷搞得像市井无赖,丢不丢人?!”
随着寒漠又一声吼,赌客们不停吞口水,这“疯狮”龙举得换绰号,必须叫“狂狮”,吼完二位王爷,那二人还屁颠屁颠的笑脸跟随,眼珠子掉一地呐!
“嘭”
随着偏厅的门关上,司马妶纤指一挥道:
“诸位切莫介意哈,二位王爷与我家妹夫乃是朋友,过命的兄弟呢,玩得尽兴哈,咯咯咯咯!”
被寒漠抱出来的司马妶,从晕乎乎的状态中缓过一口气,变得心中特满足,这惊吓来得好及时,“乐无涯”的名声又会上一个台阶,司马妶不再是眼炫心花,已变成心花怒放。
“微儿,你俩去给他们上茶,记得亲自去。”
司马妶对着贴身侍女特地做出一番叮咛,司马笑微与司马言微二人,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容道:
“好嘞,这就去,嘻嘻!”
“定会宣传到位,咯咯!”
众赌客们见到两大贴身侍女亲自上阵奉茶,自然有人会偷偷看上一眼。
两位微儿像是很了解偷看之人的心思,一位虚掩着门,一位入内奉茶,这一眼,偷看的赌客不再是掉眼珠子,而是掉魂,简直是魂不守舍的回到赌桌边,在未看之人的催促询问下,偷看的赌客用颤抖的话音道:
“狂,狂狮在,在偏厅,骂二位王爷!”
这一语,让周边之赌客尽皆疯癫。
“啊?!天呐,不愧为狂狮也。”
“狂狮与王爷,真乃铁兄弟也。”
“以后之赌坊,我只认'乐无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