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无闲,便是人间好时节。
天巧无竟,忽作一片造化端。
杳杳谁知,懂我幽思?!
人容憔悴,莫道大雪封山。
尘无一点,赢得战袍惊暖。
寒漠听完重楼的汇报之后,立刻抛下冠祈城一切事务,将“虎翼”留下守城,带着重楼往临川城奔驰,寒漠的身边还有名辰、录云、六阎罗和寤寐。
{约千人的队伍,从西榜城与临川城中间的山林中穿越,目标方向是白川镇。}
这就是士离、仲开和南宫谅送回来的消息,三人仍在一路跟踪之中,并且不时向重楼发来即时讯报。
寒漠最不愿意听到的,也是最接受不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同谷栈道只有青丰和八枪阵在,几十个人,如何面对近千人的攻击?寒漠心急如焚,他去临川城,目的是动用“重剑三军”。
寒漠赶至临川城之后,来不及和众人客套,仅仅点点头,便火急火燎道:
“牧风,我要'锐翼'部,近千人已在前往同谷小道的路上,快集合队伍随我去拦截。”
“'隐刀'、'错刀',即刻率领'锐翼'部,跟随少主前往同谷小道。”
牧风虽然心惊,但反应很快,立刻喊过“锐翼”部的两位军侯,周阿四和盖九树,前去集合军队。
“喏!”
周阿四和盖九树了解小道的重要性,而牧风对同谷小道,与寒漠一样深刻,牧风同样知晓青丰的存在,正因如此,牧风的头有些疼痛,他无比自责,怪自己的战略眼界过浅。
在牧风的恍惚神情之中,寒漠已随“隐刀”和“错刀”离开,重楼临行前对牧风和束赫温声道:
“牧帅,束将军,西榜城、临川城外的'电狮军',和冠祈城外的踰党军一样,都是在掩护,你们死守即可,他们定不会攻城。”
重楼明白牧风的愧疚,但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重楼说完之后,朝二人点点头,拱拱手快步追寒漠而去。
束赫对广岭道不清楚,他更不懂其中的细枝末节,他见牧风的神情无比落寞,束赫不解道:
“难怪,他们总是装腔作势,牧帅厉害啊,若非你早就看破?可又为何如此?”
“唉!”
牧风一声哀叹道:
“束将军,我现今特别恨,恨我自己未能看破,如我将'锐翼'部派往同谷山栈,哪来的少主如此担忧,我之过也!”
束赫变得迷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在古丘的时候很是游刃有余呀,为何一出来就如此不堪?!
束赫无比茫然,像个傻子似的,听不懂,牧风意识到束赫对这些不知道,便逐一做出解释,说完之后感慨道:
“我与君帅之差距,甚大啊!”
束赫低头苦恼的郁闷道:
“牧帅,你如何能如此比较,照这么说来,我,我当个将军都不合格,我只配做个小兵。”
牧风感到自己流露出的负面情绪过多,以至于影响到束赫,牧风瞬间转换心情,昂首挺胸,拍着束赫的肩膀道:
“束将军,不可气馁,更不可失去信心,既然有缺陷,那便在战争中学习,提升自己,向君帅看齐,咱俩共同进步,如何?”
束赫望着浑身散发锐气的牧风,深深一礼道:
“多谢牧帅指点,束赫一定虚心学习。”
“走,去送送少主他们。”
“好,牧帅请!”
二人正迈步至门口,迎面遇见军师李塞,倒头便跪的李塞,泣不成声的李塞。
“请大帅治罪,李塞之责也,呜呜呜呜!”
牧风急忙间抱住李塞,叹声道:
“军师军师,怎能这样,先起来再说,万不能如此呐!”
一旁的束赫又遭至迎头一击,束赫变成束手无措,就这么呆立着,牧风已开始劝慰李塞道:
“军师,若论罪责,我该排在首位,军师其二是也,如今城外大敌当前,我自作主张,向少主申请戴罪立功,军师与我共同击败敌军,他日再共同向少主请罪,军师可否?”
李塞双眼红肿,痛心疾首道:
“大帅,谋略之欠缺,乃我军师之罪过,与大帅无关,李塞愿一肩担之,只是,青丰危矣!”
束赫浑身一个激颤,顿时单跪抱拳叩首道:
“军师,束赫也有无能之责,愿与大帅、军师共同请罪。”
“啊!”
牧风仰首一声哀呼,将双眼中的热泪倒灌入腹中,牧风吸吸鼻子道:
“军师,束将军,现今就算咱们都死去,对青丰也无甚帮助,不如共同打起精神,配合'骁勇军',将踰空残部剿灭,可好?”
“遵命!”
“喏!”
甚矣,吾哀矣。
欲知惆怅处,梁上暗尘蹁飞。
未尽一尊泪,唯愿青丰无危。
寒漠一行已从临川城出发,连同千人编制的“锐翼”部,这千余人在难行的山中雪道上徒步奔袭。
天地间甚是宁静,以至于这千余人的步伐之声,很是刺耳,每个人的神情都无比严肃,他们全在为青丰祈祷,但愿自己能赶得上。
六阎罗在最前方开道,雪虽已停,但山道上全是积雪,路崖边变得有些分不清,六阎罗利用高超的轻功,在路崖边插上树枝做成标识,以防士兵跌落山崖。
山道难行,积雪的山道更难,队伍就这么坚持着驰骋,没有任何停留,一直在行军,没日没夜的奔波。
“啁啁啁”
第二日清晨时分,一阵鸟鸣之音传来,寒漠手掌立竖,全军驻步,鸟儿飞向重楼。
重楼轻抚几下鸟儿的头颈,从鸟儿腿上取下讯报,将鸟儿递给名辰,录云立刻拿出谷物喂鸟儿。
被寤寐一左一右守护的寒漠,望着远方的无际雪林,缓和的问道:
“他们到哪儿了?”
重楼眼睛不离讯报,平静回应道:
“刚到白川镇,他们像是准备整休。”
“我们距白川镇还有多久?”
“傍晚时分方能赶至。”
“但愿他们今日整休,明日再前往栈道。”
“龙哥可有话吩咐他们三人?”
“有,切不可露面,不管看见何事,切记,是任何事。”
“明白!”
重楼懂得寒漠这任何事的意思,那近千人在没有补给,没有后勤的状况之下穿越山林,能到白川镇已是一件难以想象之事,而这千人的休整会是怎样?食物的来源肯定出自白川镇,若是镇中百姓反抗呢?他们是否会屠镇?
寒漠很担忧士离、仲开和南宫谅,担心他们见到屠杀便会冲出来制止,届时三人唯有死路一条,千人之下,三人的轻功再高,也绝无生还之希望。
“龙哥,那三个鬼精鬼精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重楼写好讯报,放走飞鸟之后,微笑着对寒漠打岔道:
“龙哥,队伍需要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填填肚子。”
寒漠转脸挤出点笑意回道:
“好,原地休息一会儿,野外冷,也不适合停留过久,楼哥,你怎么样,能否坚持得住?”
“龙哥,我虽然是太监,可师门武功并未落下,而且你每日帮我医治之后,我的中参功已突破,你说神不神奇?”
“你?”
寒漠被这声太监气倒,完全没在意中参功的事,寒漠狠狠瞪着重楼道:
“我说楼哥,再这样下去,姑娘们会被你吓跑光,谁敢接近你?人家就算喜欢上你,也只能敬而远之,求你改改口行不?”
“哦,嘿嘿,我改,我改。”
肃穆的气氛稍稍得以缓解,重楼心中暗暗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