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哥哥出关了。”
陈安刚从众生万相出来，便收到圣念儿的传音。
意念一动，出现在圣念儿和圣万生的面前。
“师父。”
见到陈安，圣万生恭敬行礼，眼神中明显多出几分敬重。
过程固然痛苦，结局同样令人震撼。
他竟然横跨两个大段，直接达到了凝海境。
最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究竟有多恐怖。
而这一切，都是陈安给予他的。
“不错。”陈安点了点头，目中多出几分赞赏：“日后你的身体就是熔炉，可以肆无忌惮的吸收天地灵气。”
“不过，如何屏除其中的杂质，以及凝练都需要自己去领悟。”
他曾凭借死亡重塑突破到神穹境，所以对于圣万生能跨越起源与灵识修炼至凝海境，一点也不意外。
逆天之法，需要的代价固然大。
可一旦成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将脱胎换骨。
“师……师父。”听到此消息，圣念儿顿时话都说不利索：“您……您是说，哥哥现在的修为是……是凝海境？”
圣万生刚出关，她就通知陈安了，还没来得及问。
没想到竟给了她如此巨大的惊喜。
陈安侧眸：“万生，告诉她。”
“是。”圣万生满眼宠溺的看向圣念儿，微微一笑，抬手间灵气汹涌如海：“念儿，哥哥以后有能力保护你了。”
若不是圣念儿，他不可能坚持下来。
让他再经历一遍那种痛苦，别说扛过去，他都不确定敢不敢承受。
陈安能掌握此等逆天之术，想必曾经也使用过。
师父，您到底经历过多少，才能有如今的冷漠与平静。
“哥哥。”圣念儿苦着脸道：“你这样我会自卑的。”
魔与魔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念儿，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想单独与万生谈谈。”
陈安微微拂手，圣念儿便已被一股柔力驱逐出房间。
圣万生不解道：“师父，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念儿的面说？”
“她现在不适合听到这些。”陈安看着圣万生，语气特别平淡，仿若唠家常般问道：“念儿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圣万生心底一惊，稍稍犹豫后，颔首道：“我信。”
他没必要说谎，也没资格说谎。
陈安若想对他们不利，他们根本活不到今天，所以实话实说就好。
“我可以告诉你，她说的都是真的。”陈安面上看不出表情：“你既然选择信她，也具备了自保的能力，那为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留在这里，像现在这样一辈子保护她，她在哪你便在哪。”
“第二个，我送你离开此处，你替我去走遍真正的大陆，寻找残存的魔族，集合他们的力量，为日后的魔族复兴做奠定基础。”
他原本是想直接安排圣万生离开循回圣境，做一些事情。
可看到圣念儿和圣万生的感情后，他犹豫了。
他曾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今……至少该给他们选择的权利。
不然他与上一世逼他死的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师父，这不是选择。”圣万生反应很快，他摇了摇头，抬首道：“我虽不知道念儿为什么能看到那些，但我知道她的一生注定不可能平凡。”
“我一直跟在她身边，无论对她，对我，都不一定是好事。”
“况且我若真想保护她，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真正让她无忧。”
“师父，我选择后者。”
“只是念儿的安危，日后就拜托师父了。”
说罢，圣万生双膝跪地，朝着陈安重重叩首。
他早就做好走上陈安给他安排另一条路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和圣念儿从小一同长大，她什么都会说给他听。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圣念儿如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将拥有多恐怖的能力。
一个小女孩，拥有这种能力，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若是他无法强大到让所有人都害怕他，根本没有说保护圣念儿的资格。
“我答应你。”陈安的眸子深深动荡着，他伸手将圣万生扶起，点头道：“万生，你……很不错。”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夸奖，还是一个少年。
面对危机，能瞬间做出判断，取舍。
面对大事，表现的更是成熟，稳重。
甚至……他有时候觉得，圣万生是不是也是重生者。
可他探查过圣万生的身体，没有第二个灵魂，也没有任何轮回气息。
他不敢想象，当圣万生真正经历了人世间的险恶，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师父，徒儿离开之前，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圣万生眼中熠熠闪光，看着陈安。
陈安：“你说。”
圣万生眸光闪动着一丝狂热：“到底要经历多少痛苦，才能如您这般从容？”
陈安的气场太强了，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想成为我？”陈安微微凝眸。
圣万生用力点头：“嗯，我羡慕师父的自信，也不想被人看穿。”
“那你可知，为了拥有这副样子，为师付出了多少？”陈安收回目光，眼眸中透露出一种复杂：“万生，你记住，身体之痛，时间久了，经历过了，也就过去了。”
“可心痛，纵然生死轮回，万劫不复，也无法释怀。”
他永远都忘不了贯穿心口的那一剑，也永远忘不了要让她神魂俱灭的那个人。
“谢谢师父，我现在不甚明白，但终有一天一定会明白的。”圣万生躬身，然后转口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他虽然不太能完全听懂陈安的话。
可却能读懂陈安的眼神，那种眼神的复杂，他只有在圣念儿进入到空灵状态下见到过。
“只要你想，任何时间都可以。”陈安语气平淡。
金陵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圣万生，还缺一个契机。
“那就现在吧。”圣万生没有犹豫，神色坚定。
陈安颇感意外，疑惑道：“你不去和念儿告个别吗？”
“不了。”圣万生摇了摇头，眼眶忽地一红：“我怕我看到她……就舍不得走了。”
“也罢，你记住，入世后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别人说的话，能信一分，别信三分，能信三分，别信七分。”陈安拍了拍圣万生的肩膀：“凡是主动找你的人，必然是有所图。”
“要永远给自己留一张能安全离开的底牌。”
“这张底牌，你要自己权衡。”
“我可以帮你，但我不能帮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