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穆哈拉被几名乾军士卒拽到刘坤面前,而刘坤见状,连忙呵斥道:“怎如此无礼!”
骂完后,刘坤翻身下马,一把扶住了穆哈拉,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说快到准噶尔汗廷了?那此地距离准噶尔汗廷还有多久?”
随着翻译后,穆哈拉仔细的眺望着山脉,又看着四周的草地,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应该……应该还有二三十里吧?”
这不确定的模样,不用翻译,刘坤都能看出来,他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语气不善的低吼道:“本帅要确定的距离!”
穆哈拉听后,又一次仔细的勘察,随后还是摇摇头道:“将军,现在肯定是快到了,但具体的距离,我也不清楚,但只要一看到河谷,那离准噶尔汗廷就非常近了!”
刘坤听完通译的话后,目视着前方的山脉,片刻后,沉声令道:“传本将令,给战马喂些草料,大军歇息两刻钟,弓上弦,刀出鞘,检查好各自的兵甲,两刻钟后,全速向准噶尔汗廷突进!”
众将士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从行囊中取出草料,喂给战马,同时仔细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弓弦也被一一绷紧,士兵们抓紧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调整状态,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做最后的准备。
两刻钟转瞬即逝,刘坤翻身上马,低声令道:“出发!”
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万精骑皆是沉默的上马,随着马蹄声再次响起,从遥远的漠北,漠南的诸部骑兵,终于要经历一场血战了,有人为了荣耀,有人为了富贵,但所有人都极为坚定的向前冲锋。
直到天色微亮时,队伍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河谷,刘坤心中一喜,按照穆哈拉的清楚,到了这里,就距离准噶尔汗廷不远。
而此时的穆哈拉已经在刘坤身侧,刘坤看着穆哈拉,问道:“浅滩在哪里?”
穆哈拉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在那边,有两棵大树的位置,那里就是浅滩的位置!”
刘坤听完后,点了点头,随后画了个饼,说道:“此战若胜,本将保你十代富贵!”随即继续驾驭着战马,向前奔袭。
而穆哈拉听完翻译的话,又看见翻译那羡慕的神情,心中也是一喜,虽然自己的家眷还在莎车,但也许他们还活着,就算万一没了,只要富贵在身,他也还年轻,还能再生养子嗣。
大军沿着河谷快速推进,很快,就抵达了穆哈拉说的地方,刘坤没有任何犹豫,率先跃下浅滩。
或许是因为刘坤的马速过快,战马跃入浅滩时,马失前蹄,刘坤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将军!将军!”一旁的亲卫吓的连忙跳下战马,急奔上前,迅速的将刘坤扶起。
一个亲卫见状,一把拽住穆哈拉,怒斥道:“狗贼!!”
穆哈拉吓的脸色都发白了,就在这时,刘坤喘着粗气道:“住手!我没事!”
刘坤看着倒地的战马,眼中露出一丝悲伤,这匹马跟随他多年,南征北战,但如今却折在不知名的浅滩。
然而,军情紧急,每一刻钟都关乎着此次突袭的成败,因此容不得刘坤悲伤,他咬了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对着亲卫挥了挥手,说道:“别管我,牵一匹马来,继续前进!”
亲卫们深知刘坤的脾气,不敢再多言,迅速牵来一匹战马,刘坤翻身上马,目光坚定地望向对岸,低吼道:“跟我冲过去!”
两万精骑汹涌的朝着浅滩涌了过去,但有了主将马失前蹄的教训,所有人渡河时都放慢了马速,马蹄踏在河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
准噶尔汗廷,在那宽敞的汗帐内,烛火摇曳,僧格刚刚宴请完波格丹和安德烈,
在经过一番商议后,诸多合作细节都已谈妥,他们约定好了,只待斥候查探明乾军的位置,那么他们就会一起出兵,共同作战。
随着夜色渐深,整个准噶尔汗廷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巡逻的士兵也因白日的忙碌和晚宴的欢畅,放松了警惕,营帐外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几星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
毕竟乾军又不会飞,哪里这么快就抵达汗廷,从上次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乾军再快,也得三四天后才会接近汗廷,况且外围的斥候也不是瞎子。
而此时,刘坤正带领着两万精骑已经逼近了准噶尔汗廷数里之外,刘坤已经可以看见远处微弱的火光,以及那雪白的帐篷。
就在这时,准噶尔的一名斥候隐隐看见了一片缓慢移动的黑影,而且大地开始逐渐有了震动感。
此时的天色已经朦胧微亮,斥候心中一惊,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只见那黑影逐渐清晰,竟是一支规模庞大的骑兵队伍,正朝着汗廷飞速赶来。
“不好!有敌军!敌军来袭!”这名斥候惊恐地大喊起来,声音传出去很远,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牧民起来喂养牲畜,听到这声惊呼,许多人皆是震惊的看向远大。
而随着大地的震感越来越强,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是大规模骑兵的动静,惊呼失措的准噶尔人,有人上马,试图阻拦乾军,但也有人认为毫无防备的汗廷,一定无法阻拦敌人的突袭。
刘坤听到那声呼喊,知道准噶尔人已经发现自己了,不过到了现在,准噶尔发现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刘坤大吼一声:“冲进去,片甲不留!”
两万精骑如同咆哮的猛兽,马蹄声大作,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乾军不顾一切地朝着准噶尔汗廷冲去,速度之快,让准噶尔人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准备。
准噶尔汗廷内,许多原本沉睡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和马蹄声惊醒,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僧格还在美梦中,突然被这喊杀声给吓醒,他刚坐起来,便见几名部将拥了进来,为首一人急声道:“大汗!乾军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