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么好吃?”
“阿爹,真哒,一会儿去试试就知道了,就用菌子换,不用别的。”卓玛再三强调。
今天一家子一块出门。
卓玛就提起了曹魏的摊子,想让一家子都去尝尝。
其他的父亲倒是不在意,主要是不用钱,就用菌子换。
菌子能值几个钱?山上多了去了。
只要能换,那就换。
还是老样子,分两次进山。
第一次下山之后,卓玛迫不及待地拉着阿爹去换了一碗菌汤。
其实,曹魏的意思是,你拿菌子来,我帮你加工,然后,我再从这里头,挑出来个百分之十或者二十,算是我自己的手工费就算是完事了。但秦淮茹说,这样子并不现实,弄菌锅汤,需要一点儿时间,不是每家都有这个时间来换。而且,这一换就是一锅,还不如直接拿菌子换现成的。
到了后头,有人愿意让他们加工,再说。
这个提议受到了大家的支持,这才有了后头,卓玛过来换一碗汤喝的事情。
一碗汤下肚。
卓玛的父亲和母亲都沉默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卓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哪怕是镇中心的胖厨子,都没这老板厉害。
曹魏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要是想多吃点,可以自己采,采过来我帮你们做。不过要点时间,估摸得等一个小时上下。有一大锅。”
曹魏指了指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咕嘟咕嘟”的菌锅汤。
“什么材料都能拿来嘛?”卓玛的父亲(后面简称“卓父”)舔了舔嘴唇,显然,刚才那味道已经征服了他,她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跟曹魏沟通了起来。
“可以可以。只要是吃的,我看着给安排。”
“不要钱?”
“不要钱,我们也要分一点儿。”
“应该的,应该的。”
卓父跟曹魏沟通完,回过头,看自家的女儿和媳妇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大手一挥;“今天去采一些,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抓到坤,这汤,加了坤一定好吃。”
“好耶!”
一小孩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有些怯懦地跑了过来。
曹魏认了出来,是昨天来换过菌锅汤的小孩。
“阿叔。”小孩喊了一声。
“怎么哩?”秦京茹凑了过来,轻声细语地问道。
“这……这个。”小孩举起了自己怀里用纸包好的东西:“能不能换,我想请阿姐来吃。”
“能呀能呀。”秦京茹都还没看呢,就应了下来,她们又不靠这个挣钱。
“真的呀?那我去带阿姐过来!”小孩应了一声就跑哩。
“喏。”秦京茹不在乎地把东西递给了曹魏。
曹魏打开一看,嚯了一声:“好东西呀。”
“什么?”
“米线。”
“这有什么的。”
“云南的不一样。”曹魏摇了摇头:“嚯,还是酸浆米线。”
米线,很多地方都有,味道也更有春秋,像是广州的河粉,潮州的粿条,材料大同小异。但要说工序的复杂程度,云南的米线当属第一。云南的米线又分为干浆米线和酸浆米线。酸浆米线经过发酵、磨浆、澄滤、蒸粉、挤压等多道工序,线条粗且嫩滑无比。
这种米线,可以算得上是米线界的王者。
“好吃吗?”
“很好吃,回头啊,给你做过桥米线。”
“不能下菌汤锅吗?”
“倒也可以。”
米线下什么锅,没什么讲究,这玩意,下什么锅,加什么配菜都行,纯看个人的喜好。
“得,收了人家这么一捆,给小娃娃做一锅吧。”曹魏撸起袖子,就开干。
几个女人也没意见,有些时候,吃美食,看美景是一方面,看到别人吃下自己做的东西,不由自主露出的那笑容,也是很令人舒畅的一件事。
汤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今个儿倒不像是昨天似的,无人问津,相反的,在一些敢于尝鲜的小孩儿的通传下,有不少大人来到摊位前面打听关于菌锅汤的事儿,也有不少人,拿出了菌菇换了一碗,喝完都是眼睛亮亮的,打算跑山里弄点下来搞一锅试试。那味道,是真滴舒适。
刚才放米线的小娃娃来了,身后还牵着一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小女娃。
小女娃一双眼睛空洞洞的,似乎看不清路,嘴里不停地喊着:“弟,你慢些,慢些。”
在两个娃娃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有些憔悴,但精神头,似乎还算是不错。就这么默默地跟着,也没有出声。
集市上的人都认得娃娃和女娃,其中一大叔,一把抱起女娃:“小蘑菇,去哪儿啊?”
“阿扎叔。”女娃应了一声。
把大叔乐得见牙不见眼:“走,叔叔抱你一程,去哪儿呀?”
“那边,那边,我带姐姐吃好吃哒!”小男娃腰一挺,双手一叉,嘚瑟得不行,就差鼻子往外再伸个十公分了,神气扬扬。
“新来的那个做菌汤锅的?好吃嘛?”大叔愣了一下,那香味,他倒是闻过,不过没吃过。最重要的是,他们姐弟俩有没有被坑。
“可好吃了,我拿我自己做的米线换的!”
小男孩气势汹涌地走到了曹魏的面前,跟之前怯懦的模样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老板,我的菌汤好了嘛?”
“好了,喏,去那边坐着吧,我给你端过去。”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到来,吸引了集市上不少的目光,这集市上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清楚小男娃和小女娃家里的情况。
曹魏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端起砂锅,示意秦京茹带上碗筷,就走了过去。
小男孩看到那整整一大锅,人都傻了。
“老……老板,这……这么多吗?”
“昂,一换一啊。你的米线不错,我看了,水平很高。”
“真……真的。”小男孩眼睛一亮,转头:“婶婶,婶婶,阿扎叔,快来,我请你们吃。”
“嘿,你这小子,要是没这么多,是不是就不打算请了。”大叔调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