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晏子宾后,王毅开始思考要如何应对虬龙寨的事情。
根据王毅了解到的消息,虬龙寨目前有一千五百多山贼,他们手中还有从明军手中抢过去的火枪和虎蹲炮,以及少量的其他火器。
明朝的鲁密铳,最大射程可达一百多步,即两百多米,虽然最大射程的弹丸杀伤力不足,但对护民军还是有威胁。
因为护民军身上只穿了皮甲,还是用猪皮来制作的,防御力有限。
而护民军现在所使用的复合弓,平射的杀伤射程,也差不多是一百来步的距离,仰射距离倒是远些。
而虎蹲炮的射程和威力,就远超火铳,平射最大可达两百步以上,即三百米以上;曲射最大射程可达三百五十步以上,即五百多米。
这个距离,护民军所使用的的复合弓,可就完全够不到了。
所以,王毅得想出办法,让虬龙寨的火器发挥不出威力来。
要做到这一点,无非是偷袭或埋伏,以及火器对抗。
护民军只有一百多人,偷袭起不到多大效果,毕竟山贼的人数摆在那里。
而埋伏,有黑熊寨和白头鹰寨的前车之鉴,虬龙寨只怕不会轻易上当。
前两点若不行,那就只有用火器对抗了。
想到火器,王毅找到了何铁匠几人。
“大人,这些是我们来到谷溪村后打造的火铳和火炮!”何铁匠将王毅带到了存放火器的库房。
在库房之中,摆放着火铳和火炮,这是几名工匠近两个月的成果。
“一个月能打造多少火铳和火炮!”王毅看着库房中为数不多的火铳和火炮,问道。
何铁匠恭敬的道:“回大人的话,以我们几人最快的速度,一个月最多能打造四杆火铳和一门火炮!”
“这么少?”王毅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大人有所不知,火铳的制作,最重要的便是铳管,需将熟铁烧透,然后在一根钢芯上敲打成一节铳管,然后要将几节铳管接在一起,接好后还要包上一层铁管,再用钢锥修整铳膛,并打磨光滑,一根铳管才算打造完毕!”
“这么麻烦?为何不整根打造?”
“大人,整根打造自然可以,但铳管太长,钻出的铳膛会出现不均匀的情况,很容易炸膛!”
听完何铁匠的解释,王毅明白了火铳的制造难度。
王毅又问了刘匠头父子火炮的制造过程,其难度也是不小,主要是炮膛的制造难度。
而且,王毅还发现火铳的口径有相差,这也就意味着每杆火铳,所发射的弹丸大小,也是有区别的。
王毅还问了配制火药的匠人,成果也不理想,主要是村里所能买到的硝石和硫磺有限,无法大量制造出来。
制造火铳、火炮和火药的问题,都需要王毅来想办法解决。
所以,想用火器来应对山贼的火器,是不太可能了,生产力、技术、材料都跟不上。
知道了火器制造的情况,王毅下令让谷溪村的百姓停止开垦田地,一面派出人员盯住虬龙寨,一面开始建立防御工事。
村子得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房屋,可不能轻易让山贼给毁了。
按照王毅的要求,要修建土墙将谷溪村给包围起来,先前挖地道时建立的土墙,随着人口的增多早已被房屋所掩盖,起不到作用了。
安排完建立防御工事的事情,王毅开始探查地形,看看敌人会从哪些道路前来谷溪村,如若有可能,他想拒敌至谷溪村外,甚至是开垦的田地之外。
如今田地中都种下了粮食,只要好好照看,到夏收的时候,谷溪村百姓的付出,就会得到收获,到时信心也会倍增。
所以,他不想谷溪村的田地遭到山贼的破坏。
而经过半个月的地形探查,王毅摸清了敌人有可能的走的道路,共有三条,能通过兵马,也能运送火炮。
这三条路,王毅都不想让山贼走,他想让山贼走按照他的想法走,这可需要费一番心思。
赵家府邸。
房间中,身着青衫的田宇,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着。
很快,一道身影进入房间中。
田宇见来人,立即问道:“靳桓兄,如何了?”
“唉!”靳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晏子宾还是那般说辞,不肯再出面去谷溪村!”
闻言,田宇脸上浮现怒意,道:“这个狗官,他想要多少银子!”
“应该不是银子的事!”靳桓坐到了椅子上,拿起茶水猛灌了两口。
他今日去见晏子宾,将银子增加到了五百两,可晏子宾丝毫不动心。
也不知道晏子宾在谷溪村发生了什么事,自从晏子宾从谷溪村回来,对他的态度,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甚至有时候,他能从晏子宾的脸庞上,看到对他厌恶神情。
“既然不是银子的事,那是为何?他这个知县不想当了?”田宇对此充满了疑惑,以他对晏子宾的了解,那可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
靳桓想了想,道:“我觉得晏子宾应该从谷溪村知道了什么!”
闻言,田宇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道:“难道我们与山贼的事情暴露了?”
“有这个可能!”靳桓也不敢肯定。
他第一次去见晏子宾的时候,可是拿了延安府一位官员的书信,会谈中还提到了朝中官员的名字,按理说,晏子宾对他们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而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的晏子宾,知道了他们豢养山贼的事情,从而选择对他们的事情置之不理。
之所以没有抓他们,或许是还没有拿到证据,也或许是还有其他考虑。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田宇道。
他们认识的延安府的那位官员,若是知道他们豢养山贼的事情,只怕也不会帮他们,更不可能对付晏子宾。
“谷溪村绝对不能留,他们一定知道什么!”靳桓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晏子宾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如今对他们的银钱却丝毫不为所动,这问题就很大。
“哼,等解决完谷溪村,晏子宾这狗官也得弄死!”田宇想到晏子宾收钱不办事,心中就来气,恨不得现在就将那狗官的狗头给砍下了。
靳桓站起身来,道:“走,我们现在就去虬龙寨与范青兄碰面,商量个对策!”
两人离开了房间,让人准备了马车,带上一些人手,然后一路往虬龙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