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姐,就是这些。”负责运送资料的孙元金把文件都整理好,分门别类放在了茶几上。
傅晶给他端了杯柠檬水,看了看茶几上高高的文件无语地笑了一下,“肯定是齐白让你来的吧?明明可以用电子版,非要你跑这一趟。”
孙元进嘿嘿笑了下,“这不是齐总也担心您嘛,怕您自己出什么事,所以让我来看看。”
“行了,我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傅晶安慰他,这小伙子心细又谨慎,就是有点太小心。
傅晶看了看外面的大雨,有些担心地说:“你今天要不就在这凑活一晚得了,开车回市区有点危险。”这小孩还没大学毕业,只是她以前发现的一个好苗子,家庭条件不太好,她资助了他,又带着他进公司,把他看作是弟弟一样。
孙元金看着外面也是忧心忡忡,但还是拒绝了傅晶,“不了,傅姐,我妈最近身体又有些不太好,我得回去守着她。”
听他这么说,傅晶没再坚持,只是让他将这两天回来后摘下来的水果带走。
两人正一前一后搬着箱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砰”的一声。
孙元金皱了皱眉说道:“姐您别动,我出去看看。”说完拿着雨伞就跑了出去。
傅晶担心地望着外面,最近小区里总有人进出,而且自己又和人结了梁子,别再是冲着自己来的。正想着呢,就见孙元金手脚并用地跑回了小院,虽然他的阅历已经够丰富,但显然外面的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怎么了?”傅晶见他这样担心地问。
“姐,外面……外面……”他似乎是一路跑着回来的,气还没喘匀。
“元金,镇定,深呼吸。”傅晶尽力安抚他,伴随着一声喘息声,傅晶问道:“好些了吗?“
孙元金点点头,声音颤抖着说:“姐,外面有个人躺在了绿化带里。”
傅晶听了这话疑惑地皱眉,“躺在绿化带里?”这大雨天的什么意思?
孙元金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身上都是……都是伤……还……还有血……”
傅晶握紧轮椅把手,看了外面一眼,想了想说道:“能看出来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吗?”
他仔细回想了下那个人躺下的方向,“好像……好像是小区北边那……”他不太确定。
傅晶的别墅位于小区正南方的角落,小区北边,那就是从中心那边过来的……
“元金,去,把那个人带回来。”她冷静地吩咐。
“什么?!“孙元金睁大了眼睛,他姐疯了,那人一看就不对劲。
“带着我的轮椅去,把他给我带回来,能做到吗?”傅晶没有理会他的疑问,只是紧紧盯着他。
孙元金肯定傅晶绝对是下定了决心,也狠狠点点头,只要是傅姐让做的事他就是拼命也要做到。
“嗯,你尽快,避着点人。”傅晶接过他递过来的拐杖站了起来,看着孙元金带着轮椅跑了出去。
虽然看着镇静,但傅晶手心里也是紧紧捏了一把汗,这是一场赌博,就看这个人究竟有没有作用了,如果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一切都好说,但如果是他们的狗,那……
傅晶正在心里琢磨着这件事,就见小孙浑身湿透地推着轮椅迅速跑进了屋子,顺便关上了大门。
南城虽然气候温暖,但一下雨却也不让人好受,更不用说这样的大雨,小孙被冻得直哆嗦,傅晶急忙递过毛巾,让他暖和暖和。
“姐,监控怎么办,我看路上有不少探头,不会拍到什么吧?”小孙战战兢兢地问。
傅晶闻言看了看外面,”今天下大暴雨,应该看不清什么。放心,我会处理。”
安顿好了小孙,傅晶一瘸一拐地走向轮椅上的人。
她的轮椅是定制的,和她的身高比较符合,刚刚也忘记调节就直接让小孙带走了,现在这个全身是伤的人就这样窝在她的小轮椅上,看上去还有些委屈。
她继续打量着这个人,可能有轮椅的原因在,使得他看上去格外高大,但刨除这个客观因素也可以看出这人本身的个子应该也不矮,起码183。身上被大雨全部浇透了,半袖和裤子都是破破烂烂的,隐约可以看到衣服里面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一道下腹部最深的伤口虽然已经被包扎了一下,但被雨水这么一浸,显然也没多大的作用。
傅晶感叹这人的伤势之严重,如果他真是个坏人,恐怕自己都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他自己就先挺不住了。
正想着该怎么处理他时,已经暖和过来的小孙披着大毛巾站在旁边突然说道:“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傅晶惊讶地看他,“眼熟?你在哪见过他?公司?还是学校?难道是你家附近?”难不成还真是条对面的狗?蹲过小孙的点?不能啊,谁放狗出来还把人家打伤的,都什么年代了,玩什么苦肉计?
孙元金咬了咬腮边的肉,歪着头又打量了一番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在学校里面见过,老师上课好像提到过他。“
“什么?”傅晶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想起来了!”孙元金拍了拍头说,“老师让我们学习近些年一些地产项目的负责人,他好像就是其中一个,是惠新集团的人,但他的照片很模糊,但我们公司不是和惠新合作过吗,那一课我看得就比较仔细。”
傅晶转头看向轮椅上的人若有所思,惠新集团势力庞大,在南城说一不二,但这个人能被老师当作案例提及证明他的地位不会低,怎么都算是公司高管,而惠新集团的高层怎么都算不上干净,难道,她还真要把他交给警察?
突然,她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一瘸一拐地靠近,慢慢弯下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身边那小孩儿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叫什么来着……宋……宋……哎呦,我这记性!”
“宋越。”傅晶盯着他眼角的泪痣和上面小小的疤痕轻轻地说。
屋外的大雨渐渐平息,一阵大风吹过,云层消散。
傅晶凝视着他,静静地想:这不是她那早死的白月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