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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要杀了他么?我只想以命易命而已。”

转脸对着佟夜冥轻漫一笑:“怎么样?一百条人命换你一条命,换不换?他们都是平头百姓死了就死了,你可是不一样,你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好不容易到了现在一步,难道你想放弃么?”

佟夜冥一声不响,一双桃花眼漫天飞雪带着冻伤人的温度死死地盯着莫离殇。

两人互相对望着,他清冷如月,她曼妙如风!他刚硬强势,她却以柔克刚。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刀光剑影般来回了几次,她却依然含笑风中,一如傲雪寒梅,演绎着自己的铮铮傲骨……

终于他轻启薄唇,唇间勾起自信傲然的弧度,眼利中刀锋:“你不敢,就算我立刻下令杀了这帮人,你也不敢动我。”

“是么?”她妖娆一笑,风华万千。

就在这一笑间,手起剑落,寒芒轻闪间,那如纸般薄的剑锋无情的划破了佟夜冥的脖子,只差分毫就是劲动脉,血就这么彪喷而出弥漫了众人的眼,湿透了衣服,滴落在地上。

发出单调地让人害怕的滴答声。

“怎么样?滋味如何?现在你还自信满满的认为我不会下手么?”她笑得妖娆,仿佛山间的精灵集一身的灵气与邪气还有魅惑,只是眼底却始终如冰,不含一点的温度。

“你疯了么?莫离殇,你想挑起两国的战争么?”王文远又急又惊的怒吼起来。

莫离殇无辜地耸了耸肩似讥似笑道:“王将军这是说什么话来?他不过是你手下的一员小兵而已,我杀了他与两国之间的战争有什么关系?”

“你……”王文远被莫离殇呛得哑口无言,只是恨恨地看着她。

佟夜冥却不敢置信地瞪着莫离殇,脸色铁青!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曾经爱他入骨的女人敢下这般的狠手,难道当上一世的爱消磨殆尽在这一世连一点的情意都没有了么?

伤痛,愤怒,嫉妒,席卷了他,他森然地看着莫离殇,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淡漠,妖冶无限的清丽,那如花般的艳却不是为他而绽放!

她的眼中没有半点涟漪,唯有一潭死水般的冰寒。

痛仿佛一根尖针刺入了他的心脏,先是麻木,让他没有了感觉,然后迅速漫延开来,瞬间就弥散到了他全身,血液变得冰冷,血管里仿佛有无数的牛毫细针在游走,时不时地撞击着他软弱的血管,引起他一阵阵的窒息痛楚。

原来没有了爱就是陌路!甚至是仇敌!

可是为什么天意弄人,就在她的爱已然消逝,而他的爱却生根发芽,甚至入了骨髓……

失望,失意,失落!

看着她毫无表情的容颜,微颤的睫毛上慢慢的湿润,仿佛雾气袅袅,迷漫了他的眼,心痛远远超过了身体的痛,那一滴滴的血红如冬梅初绽,刺目的冷艳。

曾经他冷眼看着她血流成河,而今她亦淡漠看着他鲜血淋漓……

原来冥冥之中都有安排,欠了谁的情总有还的时候……

惨然一笑,眼中冰寒凝结成霜,对着王文远沉声道:“放人!”

“公子……”王文远不甘心的叫了起来,难道他损失了一个女儿的结果就是把莫离殇手下的人都放了么?

那么下一步是不是连莫离殇也要放了?如果莫离殇放了,那么王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放人,你听不明白么?”眼陡然一寒,森冷的光幽幽的射向了王文远,让他遍体生寒。

“好。”王文远气怒不已却无可奈何,转身对数千人怒吼道:“放人!”

“哗”地一声所有的人齐刷刷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莫离殇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快走。”

“老大!”众人悲凄地看着莫离殇一动不动,谁也不肯走。

“走!”声音陡然提高,杏眼含威。

“要走一起走!”林立悲愤的叫道。

莫离殇气怒道:“让你走就走,你罗嗦什么?难道你想让这些弟兄都因为你的迟疑而送了命么?想想他们,有的人未成年,有的家有娇妻幼儿,有的还上有老母,你难道想让他们的亲人从此以泪洗面么?你,立刻,马上,带着他们走!”

凌厉的命令之后,眼波流转向了已然僵硬的南风,心微微一痛,声音变得柔软却让人涓然泪下,幽幽道:“南风已经死了,他一定很想回家……”

“老大!”这句击中了林立最软弱之处,他怆然而泣,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所有魔鬼训练营的人都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悲情不已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们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林立才说出了这三个字,而后腾地站了起来,抱起了南风,翻身上马,带着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西秦的包围区。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不忍心再走了。

他们一百多个男人竟然要一个弱质女流牺牲自己来挽救他们,这是他们的耻辱,这仇他们一定要报!

而最让他心痛的是,他们的老大,将面临着未知的命运……

看着他们终于逃脱了王家军的范围,莫离殇如释重负的笑了,到此她才真心宽慰地笑。

她没有抛弃他们,也没有放弃他们,她终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救了他们。

王文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的看着莫离殇,如果眼光能杀人,莫离殇定会死了千百回。

“现在你可以放手了么?”佟夜冥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的伤痛,冷得恰似玄冰。

“你说呢?”

头猛得转过去,紧紧地盯着莫离殇。

“呵呵,聪明的佟太子难道会不知道么?我当然是想让太子送我一程了。”

眼微微地一眯,眯出威仪肃杀之气:“这个恐怕有点难度……”

“只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

“是么?”他的唇间掠过残忍地笑!

那是他动手的前兆!

就在佟夜冥暴起发力之时,莫离殇如鬼魅般踩着凌波微步,移形换位,手中的长剑挥得笔直,在佟夜冥要脱离她的掌握时,那长剑竟然柔韧弯曲如一条丝帛缠上了佟夜冥的腰,用力一带间,将佟夜冥又拽了回来。

佟夜冥措不及防,没有想到莫离殇手中的剑竟然是软剑,里有机关,硬时如铁,软时如绸。

他狼狈地被拉回了莫离殇的身前,积压于心的怒意让他没有了理智,运气于掌狠狠地击向了莫离殇的胸口。

“呯”掌力毫不留情的印上了莫离殇的身体……

“噗!”一口腥甜的血从莫离殇的口中喷出,喷射出漫天血雾,飘飘袅袅洒洒落落,辗转入红尘黄土,凝成血红的泥珠,滚动数下后终于不动,慢慢的徉徜开来,现在泥中鲜艳的红,刺目的红,惊人的红……

而她如燕般轻盈的身体被狠狠的打向了悬崖之下,向张着巨口的崖下坠落,一如断了线的风筝,无依无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佟夜冥先是一愣,随后才是痛彻心扉的清醒。

“离儿……”他失声惊叫,肝胆俱裂,疯了似得冲向了悬崖,全然不顾的一跃而下,一只手抓住了崖上的树枝,另一只手险险地抓住了莫离殇的衣袖。

面具就在这里飘落下去,露出他苍白惊骇的脸,那儒雅之下的凌厉线条展现在了莫离殇的眼前,透过山间的薄雾,欲雨朦胧,泫然欲泣。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的内力没有恢复?”他近乎于咆哮的悲鸣。

她轻笑,摇了摇头,难道他是傻了么?她告诉他后等着被他捉么?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离儿抓紧我!”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那么坚定的眼神在前世见过,那一次她永远地离开了他,难道……

“不!”他害怕的尖叫,祈求的眼光看着莫离殇,哀声道:“只要你活着……”

她笑,笑得风华绝代,眼底不掩淡淡的讥嘲,唇间鲜血不断的丝丝溢出,染红了那花瓣般的唇,却诡异的艳。

摇了摇头,她轻柔地声音欲滴出水来,眼中却全无半点温情,有的只是漠然与陌然:“佟夜冥,后会无期。”

“不”他常年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顿时充斥了无边的惊骇与恐惧,痛顿时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敢相信,她终将又一次要弃他而去,将无穷无尽的痛苦留给了他!

上一辈子他痛一生,苦了一生,难道这辈子他还得重蹈覆辙么?

不,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救她!

“想想即墨离,如果你死了,即墨离会怎么的伤心,他会杀尽天下人的。”他的唇音吐露着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名字,他从未想到,他要用别的男人的名字来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一刻他心碎欲裂。

“明月……”她咀嚼着这两个字,温柔无比,褪尽了眼中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深情与柔意,仿佛一汪水在她的眸中荡漾开来,流动出鳞粼的波动。

那瞬间他的心弦拔动,可是她的柔情却不是为他展开……

这让佟夜冥又痛又恨又妒嫉,可是他别无他法,为了她能活,他情愿自己痛!

“对。”他痛楚的闭了闭眼,将所有的伤心痛苦掩藏到了心底,才缓缓地张开那对惊人心神的墨睫,坚定道:“为了他,你得活,上来吧。我拉着你……”

她的眼终于是看向了他,带着审视的疑虑,看得佟夜冥心惊肉跳,终于她展颜一笑,那漫漫讥嘲让佟夜冥终是心冷如冰!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如果我上来的后果是成为你要胁明月的棋子,那么我情愿选择死……”

说完她缓缓地伸出了手,在他惊恐莫名的眼神中,笑得灿烂,化指为刀,一下割破了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那半截衣袖……

“不!”

他疯了似的抓住了手中的半截衣袖,那衣袖上残留着她的体温,而伊人却已离去……

半探着身体,看着莫离殇急坠的身体快速的下沉,风吹起了一头的黑发,漫天飞舞着绝殇,而她的脸上竟然是笑着的,那一抹绝艳的笑,在以后无数次地进入他的梦中,让他痛到醒来。

眼中永远是那一袭白衣,若山中雪莲坠入凡尘俗世。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那纷纷扰扰的声音碎了一山的春色,无数的花瓣他在凄绝的痛呼下幽幽飘落,每片花瓣上都嵌上伤痛点点,斑驳地坠落绝望的挣扎。

轮回两世,他依然没有抓住她,他能握住的只有她半截断袖,唯余清香点点。

“离儿!”身后传来即墨离悲痛欲绝的声音,在佟夜冥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看到一抹青影跃下了悬崖,毫不停顿,不带一点尘世的留恋。

“太子!”王文远惊恐地呼唤着,也冲向了悬前,他伸手欲抓住跳崖的即墨离,却只抓到了徐徐清风,眼睁睁地望着即墨离跌落万丈深渊,迅速汇成了一个黑点1

为了追上莫离殇下坠的脚步,即墨离竟然用了千斤坠,只是为了更快的坠入深渊。

佟夜冥有瞬间的触动,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他与即墨离的差距,为什么莫离殇会选择了即墨离而不选择他。

原来他的情,他的心,他的爱,他的痴痴缠,在此时此刻都成了一场让人无言的笑话。

爱是什么?爱是毫不犹豫!在爱人最危险时刻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

爱是什么?爱是心疼!爱得越深心就越疼,疼到疼着她的疼,疼到奋不顾身!

爱是什么?爱是没有功利,不期回报自然流露,只有在最危急之时才会考验到爱的真切!

他输了,不是输给了即墨离,而是输给了爱,因为他的爱不纯净,他的爱不纯粹,他在自己与爱之间选择了是自己,也许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可是这时他才真正认识到了自己,在即墨离跳下崖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爱。

他的确不配说爱字,他玷污了爱这个字。

他永远做不到即墨离这般的奋不顾身!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也是那么的痛?痛到窒息,他仿佛听到心在胸腔中碎裂的声音,正在绝望的呻吟……

仰头看向天空,天际正飘来一片乌云,让天空上盘旋着诡异的迹象,阴霾阵阵。

他竟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那张绝世的容颜,曾颠倒众生的脸充斥着伤情与失意,痛到青筋突起,唇间却勾起了一丝地笑,那笑是那么的脆弱,仿佛瓷器般轻轻一碰就化为无数的碎片,伤痕累累!

泪,一滴滴的滑落,辗转成泥,不甘的滚动了数圈后,终于归于尘土。

泪汇成了涓涓细流,演绎着绝望的忧伤,滚烫的泪珠划过冰冷的脸,如雨般挥洒出痛彻心扉的悲哀。

也许她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也是老天对他的怜悯,从此之后,他终于可以断了对她的情,断了对她的爱!

他的心再也没有柔软的地方了……

即墨离不是也死了么?这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么?此次他可以说是双赢了,不但解决了最强劲的对手,而且让心变得无坚不摧,再也不受任何的左右了。

他本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的痛,仿佛心底裂了个口永远无法缝合,只要想到莫离殇这三个字,就会汩汩地流出了鲜血。

莫离殇,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死了,我还是忘了不了……

“你们快去搜,一定要找到明月太子!”王文远气急败坏的命令着,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不想活了么?”王文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即墨离不能死!

如果即墨离死在了他的面前,那么就算他们王家是太后的人,即墨澜也会雷霆大怒,杀了王家满门的。

“将军,这是鬼见愁,根本下不去,下面是万丈深渊……”

“你再多说一个字,本将军就立刻让你见鬼去!”王文远想也不想的狠狠打了那个小将一个耳光,现在他已然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希望老天有奇迹,让即墨离还有一线活的希望。

数千的将士左看看右看看,终于还是散了开去,尽着最大的努力去寻找起来。

王文远则在山上上窜下跳,急不得不停地转圈。

这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佟夜冥,他只是如老僧入定般的坐着,眼呆呆地看着山中,不说一句话。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血腥的气味吸引了寻食的乌鸦,天空间呀呀的叫着,密密麻麻的一片黑。

看到佟夜冥一动不动,它们贪婪的在空中盘旋,有的甚至试探地俯冲下来,被王文远一掌击毙。

即墨离疯了似得跃下了山崖,没有一点的犹豫,对他来说没有了莫离殇生不如死。

他此时恨起了即墨澜,要不是即墨澜骗了他,他何至于去取什么解药!

对于即墨澜他虽然是有怨的,可是亦是珍惜的,因为即墨澜毕竟是他的父亲,虽然即墨澜对他的母后有过错,但是对他却是真心的好,甚至超越了所有父亲对子女的宽容!

没有一个国君会纵容一个皇子对他横眉冷对的,而即墨澜做到了,可见即墨澜对他是多么的疼爱。

所以当他得知即墨澜中毒时,被亲情蒙蔽了神智时他心急如焚,直到走出数十里后,那冷风吹拂之后,他的神智才渐渐清明起来。

他中计了!

他中了即墨澜的调虎离山之计!皇室里的解药怎么会不翼而飞呢?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解药没有丢而是被即墨澜藏了起来了!

之所以要藏起来就是要将他与明玉调离京城!

为什么?为什么即墨澜要调他离开京城?

能左右他的人天下唯有莫离殇!那么是不是说即墨澜要对莫离殇下手?

顿时他的心如长了草般的疯狂,这突然的认知让他猛得拉住了马缰,那缰绳由于他的急切与烦躁竟然将马口勒出了血,他却已然顾不得这些了。

掉转了马头他疯了似得往太子府冲,生怕有不幸的等待。

太子府还是一样的静,静得没有一点的变化,唯一让他心跳失去频率的就是太子府外围着的禁卫军。

他越过了禁卫军,一脸冷寒霜意的跨入了太子府,当总管太监告诉他一切都好,唯一就是太子妃的父亲来过后,太子妃晕倒时,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梨香院,当看到莫问气呼呼的怒容时,他如遭重击1

他来晚了,他还是晚了,离儿已经乔装出府了。

想也不想,他再次跨上踏雪冲向了太子府外。

一路上他担惊受怕,他知道父皇也许不会要了莫离殇的命,但不代表王文远不会,只有莫离殇死了,王家才有希望将王媚娘再次送入宫里,所以王文远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

四五千的正规军对敌二千的人,力量悬殊,而武器亦是差距极大。

这一刻他只知道快马加鞭,希望能赶得急。

可是天意弄人,他风尘仆仆,紧赶慢赶,就在气喘吁吁赶到之时,却看到了莫离殇被一掌打入了悬崖。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她如蝶般飞舞而去,那一抹倩影仿佛让时间定格。

他心痛如绞,没有一点犹豫甚至没有思想,有的只是本能……

他跟着跃了下去,他害怕,害怕她先去黄泉,喝孟婆汤而忘了他,所以他要加快赶上她,他使出了千斤坠,只是想与她能在一起。

活也好,死也好,只要有她,就是美好的。

忽然间死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没有她!

风让他的眼睛睁不开,可是他却努力地睁着,生怕错过了她。

忽然,他看到了那张已然镌刻于他灵魂深处的容颜,她怒容满面,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杀了他般的火冒三丈。

笑,顿时溢出了他的口中,伴随着风声,他的声与风声共喝,共喝出他的愉悦。

脚尖在风中疾点,借着风的支撑,他的身体竟然转变了方向,向莫离殇飞去,大手伸了出来,想抓住她的柔夷。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后,一条长绫如蛇般飞腾而出,快速地缠向了他的腰间,将他拉向了她。

“离儿,太好了,还好我追上你了!”

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她,仿佛珍宝般不舍得放手,只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怒意让莫离殇的小脸涨得通红,眼底流动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吓人气势。

“我当然是追你来的。”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这个笨蛋,你不下来,我就能上去了!”莫离殇又气又疼地嗔了他一眼,心中亦是有些甜蜜。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傻瓜不会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他的爱总是这么的激烈,热烈!

如火般要将她焚烧!

即墨离俊脸上露出一丝的哀怨,那对冷冽的眼中泛着涟漪鳞波,闪动着让莫离殇为之心跳加速的光泽:“看到你被打下崖了,我脑中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就是随你跳下来。”

心顿时柔软下来,她幽幽道:“你这个傻瓜,这是你第二次陪我跳崖了。”

眼中含着笑,长臂紧紧地搂着她的细腰,任凭耳边冷风阵阵,宠溺地将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将脸却埋入了她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感慨道:“无论多少次,黄泉碧落,我都会陪你一起,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了。”

她亦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初春的天并不热,甚至是冷的,可是他定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除却他本身的淡雅清香还有微微的汗味及尘土的味道。

可是她却是这么的依恋,依恋着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这具身体给她安全感。

眼湿润着,轻叹道:“这可是鬼见愁,也许我们上不去了。”

眼看向了莫离殇手中的一根细小的蚕丝,那蚕丝似乎快断了般的岌岌可危,他微微地一眯,他看向了脚下,那里白雾霭霭深不见底,袅袅不断的细烟仿佛鬼手正在伸展着,似乎要吞噬人的性命。

“天蚕丝要断了。”

“它只能承受一人的份量,当时我已然想好了退路,就算是佟夜冥不出手,我也会跳下来,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跳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莫离殇苦笑着看着即墨离,将他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他亦将她搂得更紧,可是他不后悔,也许他冲动了,但是他已然下定的决心哪怕是他死,他也要把莫离殇送上去。

“不要,你想都别想!”耳边陡然传来莫离殇恼怒的斥责。

他微微一笑,她始终了解他,就算他只是想,她依然知道1

他就知道这天下就她最懂他,可是就是因为这份懂,这份爱,他就是豁出了自己的命也要护莫离殇周全。

“别胡思乱想了,当初我们能平安脱险,这次亦是可以的。”

“嗯”她点了点头,眼坚定的看着他,可是心里却明白这是鬼见愁,从来没有一人跳下去活着的。

“呯”天蚕丝终于负担不了两人的重量,断了开去。

他们就这么如断线鹞子受着地心的引力扑向了浓雾之中……

她白衣胜雪,他黑衣如魅,相携相持,衣袂飘飘间,化蝶而去…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脸上生生的疼,周围没有一棵树,有的只是乱石嶙峋,没有一点的着力点,他们人在半空,眼却焦虑地看着,只是希望能找到让他们足以停留的地方。

也许是老天捉弄他们,鬼见愁确实是鬼见愁,竟然没有一丝可以借力的地方,而山中的瘴气却越来越重,两人头晕眼花……

“离儿,看来我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对不起。”

眼温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浅笑如蕊,柔声道:“不要这么说,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很高兴…”

头越来越晕了,而他感觉到了谷底的寒气,似乎还夹杂着水声,心念一动,他低下了头,冰冷的唇紧紧地贴到了莫离殇的唇间。

就在她一愣神间,舌伸入了她的口中,冰冷的寒意欲趁机涌入她的口腔,却被他的唇紧紧地封闭在两人之外,两人之间的热烈不需要别的东间,哪怕是风亦不行。

他的舌尖带着灼伤人的温度与她疯狂的纠缠,仿佛要将她印入他的骨血般的用力,让她的眼中充满了惊疑。

蓦得她心头浮起了不祥之感,她拼命的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却逃不过他坚如铁的禁锢。

她拼命的摇头,泪如泉涌,他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唇抵死的缠绵,舌追逐着她惊慌失措的舌,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吮吸着她口中的芬芳,仿佛濒临死亡的人带着生离死别的绝殇。

泪流入了两人的唇间,淡淡的咸,充斥着苦,品尝到了全是悲伤与绝望。

他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吻越来越重,他的舌越来越疯狂……

她疯了似的推着他,却始终推不开他。

突然他放开了她,笑得漫天灿烂,那艳丽无双的容颜,那深情如海的双眸,那闪着珠光的牙,都从此定格在了她的脑中……

“好好活着……”

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话,就在她疯了似得要抓住他的手时,他用一股浑厚轻柔的掌力将送向了半空,而他却更加加速地掉了下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下降,他的眼深情依恋,他的唇间带着欣慰的笑,他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想将她的容颜永远的浸刻入他的血肉,他的骨髓,他的每一个细胞,只是想他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

他敞开了双臂,衣袖鼓风,脸色平静安逸,仿佛羽化成仙,但却是投入地狱的深处。

她疯了似地哭喊着,泪疯狂的掉落,却化成轻雾袅袅不见……

她用尽全力伸出了手,脚濒死地蹬着,只是为了与他再靠近些,可是她依然与他背道而驰,划破了风的密度被他送向了半空,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小,那让她痛入心扉的容颜越来越飘渺,却如沉石般沉向了死亡的轨迹。

终于……

“呯!”她听到了肉体撞击到水的声音,她亦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忘了一切,脑中一片的空白。

随着她急速地下降,她惨然地笑,笑中亦有喜悦:“明月,你千算万算却不知道我现在没有内力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还是能在黄泉下相见了……”

初夏的骄阳散发着妖冶的红光,似乎等不及夏日的到来,要迫不及待地释放自己的能量,灼热的烘烤着大地。

整个太子府亦被这热气笼罩着,可是却显出了与众不同的冷。

昏迷了三个月的太子终于醒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莫离殇,可是躲闪的眼神与如诗的悲愤,让他顿时如坠冰窖。

“她呢?”

如诗悲伤地看着即墨离,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即墨离声音陡然提高,冷得仿佛是千年的玄冰透着凛然的杀意。

没有人敢接近他,除了如诗如画,因为只有如诗如画是莫离殇的人,明月才不会伤害她们。

“太子,你先养好伤再说”如画也仿佛长大般,将痛苦深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我问你,你们的小姐在哪里!”即墨离抓起了床头的碗,狠狠的砸到地上。

“咣啷!”一声巨响,把门外的太监们吓得扑通都跪了下来。

“不知道……呜呜…”如画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呜咽道:“我们听到噩耗后,就让所有的人都下去找了,我们顺着那河流找,可是只找到了你,没有找到小姐……”

“没有找到?”即墨离眼睛一亮:“这是不是意味着离儿是安全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如诗微微一瑟,牵强地笑道:“太子,你说得对,也许小姐是被什么事牵制了,还没来得及回来,你还是好好休养吧,免得小姐回来看到你伤成这样,又该心疼了。”

“嗯。”即墨离微微地闭了闭眼,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如画的手,厉声道:“你快说,离儿到底怎么了?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重要到让她不顾我的伤势而离开的。”

如画忍住了手腕上钻骨的疼,苍白着脸强辩道:“太子,小姐的事我们怎么知道,也许真是有事了……”

“不,你到现在还不说真话么?到底离儿怎么样子?难道她……”忽然他闭上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如画,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半晌才试探道:“如画……”

看着他眼中快要滴出血般的悲恸,如画再也忍不住了,哭道:“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家的小姐去哪了,我也好想我家小姐啊……呜呜……”

“如画!”如诗红着眼斥责着如画。

如画戛然而止,抬起悲泣的眼看着如诗,用力挣脱了即墨离的钳制,冲向了如诗的怀中,再也忍不住的嚎啕起来。

在听到如画的话时,即墨离已然松开了如画,已然进入了痴傻的境界,他的脑中不停的回放着: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离儿却找不到了呢?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侥幸活着,为什么离儿在他的反推下,其实只相当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以她的武功却会失踪呢?

他怎么也想不通!

“如诗,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家小姐问你们话你们也是这般吞吞吐吐欺骗于她的么?”

“太子……”如诗如遭重击。

“我不是你们的太子,我是你们的姑爷!”眼中带着犀利地威仪盯着如诗。

如诗心中一痛,终于哽咽道:“小姐当时被下了迷筋散,已然没有内力了。所以…所以……呜呜……”

“哄!”脑中一片迷茫,不停地回响着几个字:没有内力,没有内力,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的人从十几米处摔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腾”他疯了似得往外冲去。

“太子…”如诗惊恐地冲向了他,拉住了他。

“放手,我要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如诗,大有如诗不放手,他就要痛下杀手的意思。

如诗哪里敢放手,只是哭道:“我们找了三个月了,呜呜……”

“三个月!”即墨离惊得倒退了几步,迷茫地眼痴傻的看着如诗,痛得嘶哑道:“如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呜呜,我们已然找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中从未找到小姐,连个信息都没有………”

“三个月了……”即墨离惨然地笑,那笑比哭还难看,让人看之落泪,心恸无比。他就如深秋时树上的残叶,落寞而孤单,垂死般的等待着最后的凋零。

“三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即墨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太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小姐受伤被人所救,跟您一样还没醒来。”

如诗的话犹如一盏明灯,让即墨离的心陡然亮起了生的希望,他激动道:“对,你说得对,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了。”

“太子,你昏迷了三个月,现在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拿起粥来。”

如诗见即墨离稍微平静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她担心莫离殇,也担心即墨离,她怕等莫离殇回来后却发现即墨离跨了,那小姐又该如何伤心啊。

“不,我要更衣。”

“你身体才好些,你要去哪里?”如诗大惊失色,劝道:“再急的事还是等你身体全恢复了再去办吧。”

“不,这事我一定要今天办!”他的眼中闪着决绝的厉色。

病弱地身体坐在轿中往皇宫里赶去。

“明月,你好了?”看到即墨离潺弱的身体,即墨澜又是心痛又是欣慰又是惊喜。

三个月了,他急得头发都白了,谁也不知道这三个月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煎熬,他无数次的后悔,后悔不该下这个命令,莫离殇死了,他倒并不在意,可是连累了明月受伤,他却是心痛万分的。

尤其是御医说也许明月可能不良于行了1

没想到三个月后奇迹终于出现了,他的儿子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感谢上苍,感谢列祖列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相对于即墨澜的激动惊喜,即墨离却是一脸的漠然,眼中更是透着疏离。

身体陡然一僵,原来明月这么急匆匆的赶到宫里来,就是为了质问他的。

这一认知让他无法的接受,难道一个女人能动摇了他们的父子之情么?

心一下硬起来,那无数次的懊恼已然成了过眼云烟,他又成了帝王!

“朕怎么对待她了?她不忍心下手,朕只是帮她下手而已,这也有错么?”

“父皇是帝王,可以无情,可是父皇想过她为什么不忍心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质问你父皇的么?还是来指责朕的残忍?”

即墨离摇了摇头,轻笑了笑,笑得悲恸而飘忽,让人无法捉摸,他没有回答即墨澜,答非所问道:“这些人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为西秦亦是作出贡献的,他们对离儿亦是忠诚不已的,你怎么可以为了不可能出现的后果而痛下杀手呢?更何况就算是有人泄露出去,儿臣亦有千百种方法将此事扼杀制止,可是你却竟然为此连离儿也痛下杀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你想弑父不成?”即墨澜气得发抖,指着他道:“知道朕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处理这帮人么?全是因为你?你看看你,自从娶了莫离殇可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什么都听她的,要是她对西秦有不轨之心,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处理?”

“怎么可能?离儿是爱儿臣的,她爱儿臣甚至超越了她自己的生命,她这般苦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儿臣么?父皇你这么做不但伤了她的心,亦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这次更是伤了她的命!”

说到这,即墨离忽然悲愤地吼道:“现在离儿失踪了,你是不是满意了?你是不是开心了?”

即墨澜脸上划过了狼狈,他沉痛地看着即墨离道:“爱你?爱你她会将西国的皇子养在太子府么?你不要告诉我任逍遥不是西国的皇子!曾经的你为了莫离殇吃醋吃得连个雄苍蝇都不放入太子府,为了莫离殇连宫女都不用,整个太子府全是太监,你看哪个皇子的府里是你这般的怪异?现在可好了,居然还养了个男人在太子府,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国的皇子!你说你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纵容一个女人随心所欲么?这也罢了,你还为了她去跳崖,为了她你更是这么言语凿凿地质问你的父皇!你说你还是那个惊才绝艳,才惊众国的明月太子么?朕看你分明是昏了头为美色所迷的混帐东西。”

即墨离听了抬起看向了即墨澜,眼中充满的讥嘲:“你果然不懂爱!”

“朕不懂爱?”即墨澜气得青筋直冒,手指着即墨离不停地颤抖。

即墨离痛楚道:“父皇,如果你懂爱,你为何不明白爱的意义呢?爱就是绝对的信任,如果连这一点起码的都做不到,那么谈什么爱?”

“是的,朕当然知道爱是绝对的信任,所以朕爱你母后也绝对信任她,可是天下还有比你母后还更好的女人么?你母后是独一无二的。”即墨澜激动的咆哮起来,随即又怒吼道:“你怎么可以拿别的女人跟你母后比?这世上没有比你的母后更好的人!难道你有了莫离殇就贬低了你母后在你心中的地位了么?”

“父皇!”即墨离懊恼道:“你难道不明白这根本没有可比性么?在我的眼里,母后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是给我生命的人,她与我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我敬爱她!可是离儿是我心爱的人,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她是让我生命变得精彩的人,她已然融入了我的骨血,我的心!没有了她我的心不会跳动,我的情就会枯竭,就如沙漠里没有水的人只能静静的等死,这种滋味你应该知道,你既然明白个中的滋味,却为何偏偏对离儿有所偏见呢?”

即墨澜动容的听着,半晌才沉重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不是朕对莫离殇有所偏见,历来皇室都有与他国通婚之说,可是你可曾看到那么和亲的公主与皇室生出个一儿半女出来?朕已然对你们放任有加,甚至允许你只娶莫离殇一人,也希望你们能早早生个孩子,可是你们成婚这么久了,依然未见动静,反而她天天往外跑,势力却越来越大,在西秦的威信也越来越高,你说朕怎么放得下心来?”

“父皇,她这全是为了儿臣,否则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为了你?朕看未必,你看看你们兄弟俩,一个为了莫离殇,一个为了那个如诗的丫环,个个仿佛吃了迷魂药般,为了这两个女人神不守舍,让朕真是怀疑她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你们两个兄弟这么死心踏地的活得不像自己了?难道西秦的女人都死绝了一个个入不了你们的眼么?”

“父皇!”即墨离生气的吼道:“你这么说,让儿臣真是怀疑,你是不是爱过,你懂不懂真正的爱,怪不得母后会对你这么失望!”

“啪”即墨澜狠狠的打了即墨离一个耳光,他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打过后,他才颤抖着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哽咽道:“你……你居然说朕没爱过你母后?你这个混帐东西!”

即墨离轻轻地抚过了脸,指擦过唇角的血迹,眼微垂着看了下后,才冷冷道:“既然爱过,何来当初的文淑妃,又何来两位皇弟?难道父皇就是这么爱母后的么?”

说完冷寒地一笑,长袖轻甩,绝决而去。

“呯!”即墨澜无力的瘫倒在了龙椅上,老泪纵横,半晌看着天低喃道:“素素,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原谅我,所以借着儿子的口来惩罚我么?”

回应他的是空寂无声,唯有春寒料峭的风微微吹过,拂起了他花白的发……

“皇上,太子只是一时失言,皇上不必太过在意。”李林躬身劝慰着。

即墨澜无力的摇了摇,眼失神地看着远方,低喃道:“不,他是在怨恨朕,怨恨朕让他年幼失慈,怨恨朕对文淑妃的放任,怨恨朕让莫离殇失踪。朕真是恨自己的软弱,明知错了却没有悬崖勒马,一面对素素心中有愧,一面还觉得对不起文淑妃,所以才放任了文家做大,形成了文顶天有了狼子野心的局面,可是莫离殇的事,朕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朕还是这种选择,朕是帝王,不能心慈手软,不能让未知的危险存在!”

“文丞相之事已然解决了,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朕就是怕再形成外戚专权的局面,所以才对削掉了莫离殇的羽翼,朕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不明白呢?”

“皇上,其实太子妃与文淑妃还是有差别的,她只是孤身一人来到西秦,没有亲人在朝中为官,所以要想营私结党倒是不容易。”

“虽然说她没有亲人在朝中为官,可是她却有着忠心耿耿的精兵强将,这此人都是西秦的人,他们在西秦都是沾亲带故的,要是这些人再吸收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加上莫离殇在西秦的口碑,你说她要有了不轨之心,朕当如何处之?明月是这么的信任她,完全被她迷了心智,你说,朕该怎么办?难道朕防患于未燃也是错么?”

“皇上,奴才观太子妃确实是真心待着太子的。”

“真心?她一个大昭的女人为何放着大昭的太子妃不做却要跑到西秦当明月的妃子?再说了在权势面前真心能坚持多久?你不明白,这西秦不是朕的西秦,是明月的西秦,朕只是为他守卫而已,朕绝不允许一点的差错!哪怕明月会恨朕!”

“皇上对太子一片父爱之情,太子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即墨澜苦涩地笑:“他明不明白不重要,只是朕却要对得起西秦的列祖列宗,否则九泉之下,素素也不会原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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