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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前头带路。”

莫离殇点了点头,来了近一个月了,也该见见这个“重情重义”的伍太妃了。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么?”

左侧突然传来一个夸张的声音,虽然声音清脆妖娆但却被音色中的尖锐所破坏了。

莫离殇微微一笑,站在那里,等着那女子的接近。

一阵香风拂过,莫离殇只觉眼睛一亮。

只见她如云美发挽金丝飞仙髻,上缀朝阳五凤挂珠钗,优美的颈项上垂着深海珍珠一百零八颗,如荷叶翻滚的裙边坠着数条轻烟罗纱,每走一步飘飘若仙。

身上穿着缕金百鸟朝凤宫装,外罩薄纱。一双丹凤含星眸,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丰腴而不失苗条,体态风骚而不失清纯,粉面含春而威不外露,却是丹唇未启笑先闻。

“娘娘,这是柳德妃。”

宫女巧儿在她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得柳德妃身边的大宫女玲儿斥道:“巧儿,你见了我家娘娘怎么不行礼?难道跟了新主子后连规矩都忘了么?”

巧儿微微一惊,这柳德妃虽然长得娇美可人,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听说得罪她的人最终都无声无息地成了荷塘里的花肥。

虽说皇后位份高,但毕竟在朝中无根无底,这些奴才不敢动皇后,但要捏死她却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容易。

于是低下头向前数步,就欲给柳德妃行礼。

莫离殇脸微微一变,冷声道:“巧儿,你是本宫的宫女还是德妃的宫女?如果你喜欢当德妃的宫女那一会本宫就把你送给德妃如何?”

巧儿听了呆在那里,虽然皇后看着没有势力,但从来不罚宫女太监,而柳德妃那里的就不同了,几乎可以说三天两人有人被打得死去活来,死的更是不少。

“哎哟,皇后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宫女,看你舍不得的样子?妹妹跟你说,对这些奴才可不能太惯着,否则她们就不知道谁是主子了。”

眼含机锋深深地看了眼德妃,唇间轻绽起淡漠的笑:“本宫父母只生本宫一人,当不起柳德妃一声姐姐。另外说到规矩,你作为四妃之一进宫之时你父母应该教你吧,怎么见了本宫也不行礼?”

“你…”

柳德妃明媚的笑脸顿时如吃了苍蝇般的僵在了那里,眼中射出恶毒的光芒.

她轻蔑道:“哼,皇后娘娘,本宫看得起你称你一声皇后姐姐,你可不要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要知道本宫的父亲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柳家的族长,你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居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别以为得了皇上的宠,你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告诉你就连皇上都得顾忌我父亲几分!今天不要说不给你行礼,就算本宫无礼你,你也拿本宫没办法!”

“是么?”

莫离殇微微一笑,这真是下雨天有人送伞来,来得真及时,她本来就想将四大家族各个突破,这却送上门给了她一个机会。

于是她厉声道:“来人,给本宫掌嘴!”

巧儿大惊失色,连跪在莫离殇身前道:“皇后娘娘,这是柳德妃!”

“柳德妃怎么了?其罪一,妄自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其罪二,见本宫不行应行之宫礼;其罪三,居然敢对本宫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其罪四,目无皇上!如此四罪,掌嘴是轻的,还不快给本宫打?”

巧儿听了迟疑了半天。

莫离殇冷眼看了看她,随后对边上的小太监林子道:“小林子,本宫说话有没有用?”

小林子立刻走了出来,恭声道:“皇后说话自然是有用的。”

“那本宫是不是能处置柳德妃?”

“皇后是后宫之首,只要师出有名可以处置所有的妃子。”

“那本宫如此处置可有过失之处?”

“皇后娘娘如此处置可谓是心怀慈悲,极为轻浅。”

莫离殇声音陡然一厉,喝道:“那还不给本宫掌嘴?”

“是!”

小林子听了二话不说纵身向前,在围着柳德妃的丫环来不及反应之时,往柳德妃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两个巴掌,顿时柳德妃头发披散了开来,那美艳的脸上现出两个鲜红的掌印。

她呆了呆后,才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离月,你竟然敢打本宫?”

“敢直呼本宫名讳,小林子再给本宫狠狠地打,不打够十记耳光不要停手!”

一开始柳德妃被打是因为没有防备,二来是因为不相信莫离殇会真的打她,现在所有的丫环太监都环护在周围,哪还容得小林子再打上柳德妃。

于是柳德妃的几个宫女与太监都疯了似得打起了小林子,莫离殇看着自己身后的人,寒意遍体道:“怎么?要本宫请你们去下手么?”

她身后的人才如梦初醒,冲上去帮起了小林子。

莫离殇心中一冷,看来自己在宫里的威信实在是低,一个四妃之末的柳德妃就敢把自己欺负至此了,而手下的人都不敢反抗柳德妃!

看来四大家族的势力果然是浸润地透彻,已然直逼皇权了。否则这帮奴才也不敢置她这个名正言顺还占着海东青宠爱的皇后而不顾了。

一群奴才就这么打了起来,而柳德妃见莫离殇站在那里神情漠然地看着,那小肚子微凸的样子,分明是怀了孕的,顿时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她自己把头发拉乱了,疯了似得冲向了莫离殇,叫道:“皇后要杀人了…。”

莫离殇看似不在意,其实一直关注着柳德妃,因为今天就要拿柳德妃开刀了,不能怪她太无良,实在是怪柳德妃运气不好,这四大家族虽然互有联姻,互有亲戚关系,但却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在利益得不到平衡之时,势必产生间隙的。

柳家就是这样的,柳家的女儿之所以只封为德妃,在四妃之末,就是因为他们的势力是最弱的,但最弱却不是无用的,只要柳家倒向其中三家任一家,那一家就会做大了。

所以其他三家对柳家是又恨又爱,爱柳家的势力,又恨柳家的中立,所以如果她拿柳家开刀的话,其余三家定会隔岸观火,甚至会落井下石,只等着柳家倒了,将柳家的势力分一杯羹,以达到新的平衡点。

正在莫离殇思量之时,那柳德妃已然冲到了她的身边,那样子分明是对着她的肚子来的。

顿时莫离殇眼中冰刀霜剑,身上散发出无尽的寒意,让那些撕扯在一起的宫女太监也不禁有些瑟缩。

竟然敢打她孩子的主意!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自从她住在宫里,每日里毒药不断,反正伤害不了她,她懒得理,可是现在就这么光明正大无所顾忌地冲着她的孩子来了,她再不还击别人就以为她可以任人捏扁挫圆了。

于是唇间绽开了阴冷地笑,眉低垂间见到三米处有一个突起的尖石,顿时恶向胆边生。

她看向了柳德妃的花容玉貌,邪恶地道声:可惜了。

身体灵巧地往边上一躲,而暗藏在袖中的手却微一用力,没有了内力不代表没有了能力,手中暗藏太极八卦,轻轻一转间,就将柳德妃改变了方向,柳德妃连莫离殇的身体都没有挨到,直直地冲向了那尖石之处。

这一瞬间莫离殇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惊呼,眼微抬,看到阳光之下有一个贵不可言的女人正急步而来,顿时心中乐开了花,这真是天助她也,有什么比太妃眼见为实更让人信服的呢?

太妃,伍家,恐怕也是恨四大家族入骨的吧?

这场戏真是演的好极了。

于是她假装被柳德妃扑倒将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天啊,皇后娘娘被柳德妃推倒了,快救救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可是怀着皇嗣呢!”小林子最是机灵,先下手为强,更是造成先入为主的印象。

要说伍太妃远处只看到了柳德妃冲向了莫离殇,碰没碰到莫离殇,她并不亲眼所见,但被小林子这么一叫,却将柳德妃的罪行给坐实了,更是有种错觉似乎真的看到柳德妃将莫离殇推倒了。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冲撞皇后罪不致死,可是伤害皇嗣却是诛连九族的大罪啊。

“快,快,传御医!”

伍太妃急急地冲了过来,那对凤眸中露出与她表情完全不同的沉静冷静,还有丝丝的阴狠。

“滚,都给孤王滚开!”

海东青听到了消息,连早朝都不顾了,疯了似地冲了过来,待见到莫离殇闭目躺在了草中,顿时目眦俱裂,一种叫做害怕的情绪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只觉血液都倒流了,让他失去的思考,有着瞬间的停摆。

他看着莫离殇,有些害怕的伸出了手,他担心,担心这不是莫离殇设的局,如果这是真的怎么办?

手轻颤着,跃跃欲试,又退了回来,第一次他这么优柔寡断过,就算是战场上决杀千里,挥手间收割人命,他的手都没有抖过,现在他却为莫离殇而抖了,害怕了。

终于,他咬了咬牙,将手伸向了她的鼻下,气息微弱无比,不过就这点气息也足以让他如释重负了。

他将莫离殇抱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冷冽的五官仿佛浸润在了冰天雪地里,那冰寒的目光染上一抹残佞的色彩,唇间勾起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阴鸷与凶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撞破了脸的柳德妃。

柳德妃撞在石头上后先是痛得一晕,等有了知觉后,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却发现是鲜血淋漓,顿时失声惊叫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

尖叫数声后,突然眼中露出凶光,转向了莫离殇处,毁容之恨让她的眼里除了莫离殇没有了别人,甚至根本看不到一脸森寒的海东青,她吼道:“离月,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的孩子。”

“呯”

海东青忍无可忍,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到了柳德妃的胸前,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那一脚把柳德妃踢得身体飞出去三丈之远,撞在了紫藤花下,一时间紫色的花瓣落缨缤纷,纷纷扰扰的飘落下来,伴随着柳德妃冲口而出的鲜血,洒满了一地。

红的是血,紫的是花,掩映的是妖娆的诡异。

海东青犹不解气,运气于掌,挥洒间将紫藤蔓打断,无数花纷扬开来,壮观异常,那扑鼻的香成了美人的冢。

美艳无比的柳德妃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四大家族正好赶到这里,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都张口结舌。

第一次,他们看到了发威的海东青,一直以谦和示人的海东青,一直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无害的海东青,与西秦一战,三万兵马全军覆没,更是让他们起了轻视之心的海东青让他们刮目相看了,他们仿佛看到了巨人般心头涌起了恐惧。

到底哪个是真的海东青,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以前的都是他隐忍的表现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海东青的城府真是让人害怕。

“来人,传孤王旨意,柳家纵女行凶,意图谋害皇后与皇嗣,九族之内十岁以下男子送苦牢,女子全部充当官妓,男子斩立决!”

“皇上。”

柳言听了面如土色,一下瘫倒在地。

其余三家面面相觑了半天,也纷纷跪在地上为柳家求情。

“怎么?你们给柳家求情,难道是说孤王的皇嗣微不足道么?谁都可以轻易杀害的么?”

“皇上。”

陈清冷静道:“事实尚不清楚,现在柳德妃已死,谁也不知道这事实真相,难道就凭皇后昏了过去,就认定了柳德妃对皇后不轨么?这说来也太牵强了一点,而且这九族之人,牵连太广,还望皇上三思。”

柳言见陈清为他求情,顿时眼中露出感激之状,连忙磕头道:“是啊,皇上,微臣不服,臣女已死,还要背上这不明不白的罪名,微臣不服啊!”

眼色一厉,威压弥散开来,让众人更是有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寒冷感,他们将头低下更下了,几乎是贴着地面,不敢说话。

第一次海东青感觉到了他们的臣服,那种被人害怕的感觉更是激起了他对权力的欲望,他更是坚定了将权力收回手中的决心。

他冷冷道:“既然你们都说事实不清,那么就让这里的太监宫女说说经过吧。”

“皇上,柳德妃见了皇后娘娘,语出不逊,皇后娘娘一直温柔可人,脾气也好,只是默默听着,可是没想到柳德妃居然说皇上也要……也要……”

“也要什么?”海东青的声音变得更冷了,冷得让人连血液都冻成了冰。

柳言却冷得汗如雨下,进入了冰火两重天,他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那时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可是老天却没有站在他的一边,他听到了足以让他灭族几回的话:“柳德妃说皇上也要看他们柳家的脸色,皇后算什么?”

“呯”

海东青身边的石被海东青狠狠地拍了下去,登时化成粉末。

眼中全是嗜血的杀意,声音如地狱中传来透着阴寒,海东青一字一顿道:“柳爱卿,是,这,样,么?”

“咚咚咚”

柳言吓得拼命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哭道:“微臣决不敢有此心,实在是臣女胡言乱语啊,皇上…噢不,一定是这小太监撒谎,臣女自幼温良娴淑,怎么会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皇上,您英明威武断不能听信小人之言啊。”

小林子也猛磕头道:“皇上,奴才决不敢乱说,这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听到了。”

“皇上,奴才(奴婢)确实听到了。”

有道是人死狐猴散,何况柳德妃的为人又不怎么样,那些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的宫女太监立刻都众口一词,顿时让柳言瘫倒在地。

“皇上,就算是柳德妃口无遮拦也罪不致死。”

张君看了眼柳言,在柳言哀求的目光下,亦出言求情。

“是么?”

海东青冷冷地看了眼他,对小林子喝道:“你继续说!说得越详细越好,但凡有一点的遗漏谎言,孤王就摘了你的脑袋。”

“奴才不敢,皇后本来一直礼让有加,可是耐不住柳德妃这般咄咄逼人,又言语间如此轻慢皇上,终是忍无可忍,令奴才们掌嘴以示宫威。”

海东青听到这里手一抬,示意小林子停止,然后冷眼对着张君道:“张辅宰,皇后这么做有无过错?”

“轻慢皇后,言语辱及皇上,掌嘴是轻的。”

“嗯。”海东青点了点头,对小林子道:“继续。”

“是,皇上,可是柳德妃不服,令她的宫女太监们与我们打了起来,而自己却对着皇后的肚子冲了过去,还恶狠狠道:让你生,让你生个鬼去。”

“混帐!”

海东青勃然大怒,一脚踢向了小林子,把小林子踢了个跟斗,嘴连流血,爬了起来磕着头道:“皇上饶命啊,不是奴才说的,是柳德妃说的这些话啊!”

海东青才怒气稍敛,阴冷道:“柳爱卿还有何话说么?”

赵钱这时求情道:“皇上,柳德妃虽然有此歹意,但俗称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要柳家九族陪葬与理不合啊,再说柳德妃只是这么说,是不是撞到皇后也并不一定啊。”

“是么?那么哀家亲眼所见也是假的么?”

伍太妃这里突然轻轻地说了句,让所有的人都噤了声。

“哀家亲眼所见柳德妃将皇后撞倒,然后自己也没收住脚撞上了石头,也算是恶有恶报,如此心狠手辣欲坏哀家孙儿性命之人,真是罪该万死!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沷出去的水,要不是柳言平时做事说话失了对君王的敬意,柳德妃一个妇道人家敢这么胆大妄为么?依哀家看,不但柳德妃该杀,柳家九族更是该诛!”

伍家一直对四大家族恨之入骨,伍太后怎么会放过这个消灭柳家的机会呢!

“皇上……”

柳言听了面如土色,拼命磕头道:“皇上饶命啊,看到罪臣尽心尽力的扶持皇上的份上,还请法外开恩啊!”

“尽心尽力?”

海东青玩味地笑了笑,那笑意不达眼底,他环顾了其余三大家的人,淡漠道:“陈爱卿,张爱卿,赵爱卿,现在你们还要为柳家求情么?”

三人面面相觑,刚才一家求是为了示恩,要是能将柳家捞出来,就会得到柳家的投靠,可是现在三家都求情了,柳家就算救出来了也未必会投靠其中一家,与其如此,还不如让柳家灭了,这样空出来的势力还能均分,让自己家更壮大一些。

人就是这样,在利益面前,眨眼的功夫,朋友就会成仇人。

于是三人齐声道:“证据确凿,还请皇上明断。”

海东青讥讽地看了眼三人,薄如刀削的唇轻启道:“如此传孤王旨吧,另外柳家嫁于三大家的女人不受此牵连。”

“多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余三家大喜。

虽然柳家倒了,那些女人并在他们眼里了,可是海东青此番作为无异于极给他们面子,暗中不免有拉拢之意,让他们对海东青再次起了轻视之心,看来海东青也是顾忌他们的。

也许这次柳家灭门只是个意外,谁让柳家千不惹万不惹惹了皇上心爱的女人呢?这泥人也有土性的!

再说了这四大妃子在宫里也明争暗斗多年了,如此也不失为了一件好事。

海东青这么宠着皇后,无异是把皇后送上了风刀浪尖,也许不久,皇后的位置就可以换人了。

一时间三大家心思各异,忘了那已然殒落的柳家了。

“皇上……”

陈清第一个奈不住,想问柳家的势力由谁接手。

这时御医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么慢你们御医都是死人么?”

海东青假装没看以陈清的表情,对着御医破口大骂,将陈青未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口中。

“皇上饶命啊”

御医吓得胆战心惊,扑通一下都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了还行什么礼,全给孤王滚过来,给皇后看看,如果皇嗣不保,孤王让你们去陪葬。”

御医一个个哭丧着脸,难道保不住也说保住么?那可是欺君啊,要满门抄斩,可是真保不住了也是满门抄斩啊…。

瞬间幽怨一片。

李御医小心翼翼地搭了搭莫离殇的脉,仔细地听了会才缓缓道:“皇上,皇后虽然被撞了动了些胎气,好在龙胎自有天佑,还是很安好。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

海东青大喜,抱着莫离殇飞速地离开了御花园。

伍太妃恨恨地看着海东青离去的背影,冷硬的眼光毫无波动,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没想到这个皇后对海东青的影响如此之大,连给她行礼都忘了,仿佛她是一个透明人般。

她拳头紧握,眼中怨毒地盯着海东青往忆蝶宫里而去。

“太妃,微臣告退。”

众臣行礼的声音惊醒了她,她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然后率着众太监宫女扬长而去。

“都出去。”

“是,皇上。”

忆蝶宫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海东青小心翼翼地将莫离殇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一边,贪婪地看着她的容颜…

刚才他失控了,他入戏了,莫离殇的晕倒让他有种灭顶的恐惧。

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冰凉的指尖在她的脖间来回轻划,指轻轻的刮着她玉般高傲的颈项,那脆弱不堪一击的脉动脉就在他的指下跳动。

指轻轻的游移于这散发出淡雅气息的动脉处,只要微一用力,她就香消玉殒了,困挠他多日的困扰就能从此消逝了。

可是他下不去这个手,他舍不得,想到失去她的痛苦他就无法抑制地颤抖。

第一次无关于国家,只是纯粹为了她个人,他无法下得去这个手,她,好象成了他的弱点!

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指微微的向上,磨擦着她花瓣般的唇,睡着的她是这么的安静,安静的让人心疼,安静的引人犯罪,她的容颜不是最美,却最吸引了他,看过无数佳丽美人,他的心竟然为她驿动了。

为了这个他人的妻子,为了这个让他失了三万兵马的女人,为了这个让他颜面扫尽的女人,他心动了!

连他都不知道何时心动的,爱的种子就这么萌芽了,就这么消无声息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长了。

可是,她,却不爱他!甚至是恨他,帮他也是为了她自己……

苦涩地一笑,为什么他总是在求,求之而不得?!皇位是这样,对于心爱的女人也是这样!

人们总是看到他表面的光鲜,却看不到内心的痛苦……

本来只是演戏,没想到他真心的想宠她了,他甚至还胆战于刚于以为失去她的恐惧之中。

“你说孤王该拿你怎么办?将你折断了羽翼放在这宫中可好?”

他喃喃自语,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要是断了羽就不是你了,没有了锐气的你又怎么还能让孤王倾心呢?可是禁锢你,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呆在这里呢?”

第一次他坚毅的心有了旁徨,有了犹豫。

“皇上,皇后娘娘身怀有孕,不能截脉太久。”小林子从暗中走了出来提醒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海东青疲惫地应了声,挥了挥手。

小林子眼微微一闪,似乎轻叹了声,如影般的消失了。

眼紧紧地盯着她仙女般恬静的容颜,终于他抗拒不了她的妩媚,她的清纯,她的香甜,慢慢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本来只是想浅尝则止,可是在品尝到她美好后,他欲罢不能了…。

她的唇紧紧的闭着,那是无意识,严阵以待拒绝他人的入侵。

终于他悻悻作罢,有些嫉妒道:“难道你迷糊中也为明月太子守贞么?”

叹了口气后,他终于抬起了手,解了她的穴位。

眼忽得睁开,仿佛明月一下从黑暗的地平线上跃出,顿时清辉一片,洒满了整间屋子,熠熠生辉,让海东青沉醉于其中,惊艳于其中,沉沦于其中。

“你怎么在这里?”

她明眸轻转,看到海东青坐在床边,有些意外与薄怒。

“你不是晕了么?孤王抱你回来的。”

“你不是脑子了有问题吧,我明明是装晕的,是你点了我的穴道。”

莫离殇语气不善。

看着她如小豹子般的警觉,海东青又好气又好笑,手伸出来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你担心什么?难道你怕孤王饥不择食对孕妇下手么?”

被他突如其来亲热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坐了起来,用力推开海东青道:“别动手动脚的,别忘了,我只是答应你演戏,并不是你的皇后,我的夫君是明月太子。”

本来嬉笑着看她发怒的海东青一脸温柔,待听到明月太子的名字后,立刻脸上阴霾无比,他寒声道:“不用提醒孤王你的身份,难道你就这么自信,一个身材雍肿不堪的孕妇能引起孤王的性趣么?”

“如此最好。”

莫离殇眉轻皱了皱,虽然他说话不好听,但话里的意思她听着舒服。

想了想又警告道:“还有不管怎么样,我的孩子不容你做文章,否则我与你拼命。”

“呵呵,孤王是这么卑鄙的人么?至于拿你肚子的孩子玩手段么?不过现在就算孤王不想,别人似乎也饶不过你和你肚里的孩子了,孤王只能尽全力保住你和孩子,至于孤王无法顾及的时候,你还是得小心为是。”

“什么意思?”

“现在整个宫里都知道你肚里的孩子是孤王的,是东国的皇嗣。”

说完他的眼深深地盯着莫离殇,说这话时,其实他心里也激荡非常,他是多么希望莫离殇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啊,要真是如此他要天下有何用呢?

突然他一惊,惊得一身冷汗,他怎么会这么想?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舍弃十几年来筹划的皇权?难道无声无息中她对他的影响已然如此之深了么?

莫离殇并未注意他的反常,只是听到他的话,气怒交加,斥道:“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我肚子里的孩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抬起脚,一脚将海东青踹到了床下!

海东青措不及防扑向了地面,好在他武功了得,莫离殇又没了内力,一个鲤鱼打挺缓解的扑到在地的狼狈,他正待起来,没想到还不解气的莫离殇,气呼呼地从床上蹦了下来,粉拳紧握对着他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他想也不想的运气要将她摔出去,等掌风临到她身上时,才吓得收回了手,就在这时,莫离殇的拳头狠狠地打到了他的眼睛上。

“呯”

重拳击肉的声音过后,海东青的眼睛上登时就青了一圈,他倒退了数步,怒意满面地瞪着她。

“看你还占我便宜?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

莫离殇意犹未尽,还要冲上来继续狠揍海东青。

海东青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拳握得紧紧地,他又气又恨,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半晌才放松开来,不是他不打女人,可是面前的女人让他怎么也下不去狠手,于是他色厉内荏地瞪着莫离殇,低吼道:“你有完没完?又不是孤王说的,是他们这么认为的!关孤王什么事?”

莫离殇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道:“你不默认,他们敢这么说么?”

脸上被她如兰气息拂过,她愤怒的小脸胀得通红,却更有一番风情,让海东青微一闪神,直到颈间的手更用力了,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才讪讪道:“你是真被撞晕了还是假晕?你难道不知道孤王娶了你,你现在身怀有孕,他们不理所当然认为是孤王的会认为是谁的?难道孤王脸上写着好欺侮,戴绿帽子么?”

这下更是如捅了马蜂窝般让莫离殇暴跳如雷,她抬起腿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海东青,你说话干净点,什么绿帽子?我与你有半两银子的关系么?咱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

心头涌起一阵落寞,他苦笑了笑,躲过了她的荼毒道:“好,好,你说的对,咱们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可是现在大家就是这么误会了,难道你让孤王去澄清么?难道你想让孤王成为天下的笑柄么?还是你活得不奈烦了?还是你想这个孩子就这么消失于世界上?”

愣了愣,莫离殇越想越恨,抬起腿再次踢向了海东青的膝盖,不知道他是大意了没有躲过去,还是不想躲,竟然被她踢了个正着,惹得他呲牙裂嘴咕哝道:“你这样的脾气,真怀疑明月太子是怎么受得了的。”

眼微微一睨,恶狠狠道:“跟你有关系么?”

“没关系。”他轻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让她撒气,她以为凭着她现在没有内力的身手能碰到他一丝头发么?

“你为什么不躲?”莫离殇气也消了,突然奇怪地看了眼海东青,突如其来的问道。

“躲了你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么?”

“那倒是。”莫离殇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突然狐疑地看着他:“咦,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怪异?”

“是么?也许是高兴的吧。”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潇洒如风地走向了窗前打开了窗,目光深远的看着窗外。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抗拒莫离殇了,与她在一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如鱼儿浮出水面却回不到水中般的痛苦。

可是看不到她,他的心如一张薄薄的纸片不堪一击,尤其在夜深人静,月上枝头,他一人独隅于若大的宫殿之中,心头更是泛着似烟如雾般的飘缈落寞。

每回梦醒,心头涌起的却是那悠远的渴望!

近到咫尺却远在天涯,他与她是这么近,可是心却是离得这么远,这才是他是大的痛。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而是没有碰到可以爱的人,可是明白了爱,却发现爱却是浓浓的苦茶,蕴含于唇间的是苦还有些许的甜。

“不对,你有心事。”莫离殇走到了桌边,坐在椅子上,手托着香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孤王有什么心事!”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怒意,似乎在掩饰什么。

“好吧,没有就没有,发什么火?”莫离殇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才沉声道:“眼下四大家族除了一家了,接下来你怎么做?”

“怎么做?”他的眼一眯,犀利如刀:“自然是将柳家的兵力囊括于孤王的手中,孤王想了多年了,终于将柳家除去了,这真是大快人心!”

微一沉吟,莫离殇摇了摇头,轻道:“不妥,这样会引起三大家族与伍家对你的猜忌与防备。”

“难道要让孤王将这权力拱手相让么?”海东青猛得转过身来,气怒地看着莫离殇。

眼微微一抬,没好气道:“你冲我发什么火?”

“对不起。”海东青懊恼地看了眼莫离殇后,才柔声道:“孤王不是有意对你发火,只是孤王被他们压制了这么久,终于收回一家兵力了,要让孤王再教出去,不免有些不甘。”

莫离殇像看怪物般看着海东青,半晌才道:“你居然跟我道歉?”

身体一僵,海东青更是尴尬,他走到莫离殇身边,抓起了莫离殇手中的茶杯,气呼呼地一饮而尽。

“东王,那茶是我的。”:

“怎么?不能喝么?难道孤王不配喝你倒的茶么?”他没好气的嘟了一句,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扔在了桌上,那茶杯骨碌碌地在桌上转了数圈,终于掉在了地上。

莫离殇淡淡地看了眼,才悠悠道:“怎么会?不过是我喝过了。”

“算了。”海东青作出了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心中一喜,怪不得这茶这么的香甜。

莫离殇也不再多言了,重新拿了个新杯子倒了杯茶抿了口后才道:“今日的放权是为了将来更好的收权。”

“此话怎么讲?”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权力相对于三大家与伍家就是那良质美玉,现在三大家与伍家看似平分秋色了,其实应该还是有些差距的,无论从财力,实力与兵力上!对了,上次与我西秦交战的三万精兵是谁的人?”

海东青微微一僵,半晌才嗡声嗡气道:“伍家与四大家族的人都有。”

“唯独没有你自己的人么?”

“嘿嘿。”海东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笑得莫测高深。

莫离殇心头一凛,这个人很可怕,也许他上次与西秦对战已然有了这个念头,就算是她不设计全歼了他的兵马,他也会想办法灭了这些兵马,当然除非能为他所用,否则他必毁之。

那次之战,她是为西秦排除了异已,而海东青又何尝不是呢?看来那一次唯一输的就是被他们所利用的人了。

她想了想,才道:“所以说现在你应该把柳家的势力送与这仅存的四大家中的一家。”

“送于其中一家?”

“是的,送给那最强的一家。”

“为什么不是送给最弱的一家呢?”

“呵呵,东王这么聪明还用我多说么?送于最弱的一家,那么他们正好平衡了,这世上最不容易打破的就是平衡,而唯有不平衡之时才是我们的机会!所以我们要将兵力送给最强的一家,那么强者愈想强,势必会增加了他的野心,机会送到了他面前他能不心动么?我们要的就是他的心动,心动让人失了分寸;心动会让人欲望加强;心动会促使人有了非份之想;而他的心动更是他夺命的钢刀,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钉子。因为他的强大会让其余弱小人人自危!试问,本来都是平起平坐的,突然有一天你的身边人超过了你,你会怎么去想?”

“孤王会战战兢兢,生怕被他吞并。”

“嗯,说得好,那么你又会如何做呢?”

“联合抗强,以保不倒地位。”

“说得对,那最强的一家以为得到了天大的便宜,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催死的符,是送他们终结的箭!”

“此计甚妙!”海东青不禁拍手大赞,一个高兴又从莫离殇手中抢过了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喝完了直接将杯子往身后一扔,那样子真是潇洒帅气。

莫离殇看着他,眨了眨眼。

“你看着孤王做什么?继续说。”

海东青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心里却在笑,甚至眼底也轻划过一丝溺笑。

“好吧。”莫离殇无可奈何的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是最后一个杯子了,轻道:“再有一点柳家的兵力虽然为他们其中一家所用,但并非他们亲手训练出来的,所以柳家的家将定会与他们的士兵产生隔阂,而且那些土生土长的家将也会排斥柳家的家将,这却是给了你最好的机会,从内部分解他们,引起他们内战更好,到时你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其中一家解决了。”

“说得太对了。”海东青又是一喜,向莫离殇的茶杯伸去,莫离殇眼疾手快,拿起了茶壶塞到了他的手中。

他拿着壶,脸上变化莫名,愠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离殇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看你渴了,所以把茶壶给你,让你一次喝个够!”

脸上阴晴不定,他恶狠狠地瞪了眼莫离殇,气呼呼地拿起壶嘴,猛得灌了起来。

“咳咳…”喝了急了些竟然呛着了。

耳边传来莫离殇的风凉话:“呵呵,东王小心了,你可不要做史上第一个被水给呛死的君王啊!”

“哼。”海东青气呼呼地将茶壶往台上一放,转身道:“你好好休息吧,孤王去合计一下。”

“好的。”莫离殇微微一笑,全身投在了硕大的椅子中间,看着窗外风景如画,神情惬意非常。

走到门口依依不舍回眸相望的海东青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美不胜收的场景,这一刻的莫离殇仿佛入了画,浓淡相宜的景中,她恬静自得,充满了诗情画意。

眼瞬间有些迷离,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凶猛时如豺狼般的狠戾,安静时如画般的优雅,谈计论谋时又如风般意气,决战千里时如雷般轰鸣阵阵,这个女人仿佛有数千种面孔,虽然每一次都让他看到了不同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每个面孔都让他就这么沉醉?

眼变得深邃,唇用力抿着,不禁想到一句话,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也许他为了这个女人而要改变征服世界的初衷了。

“小心伍太妃对你胎儿不利。”他甩下了这句话后,匆匆而去。

莫离殇微一恻目却看到了他如风般消失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的眯了眯。

伍太妃?

花瓣般的唇勾起了风刀般的厉色,这世上谁要敢动她的孩子,那么等于向魔鬼宣战!

相思,入骨的相思折磨得即墨离伤痕累累,每想一次,他的心上就划下一道叫相思的伤痕,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只是那相思太苦,太累,太痛…。

离儿,你在哪里?

即墨离躺在床上,手轻抚着身边的位置,那指心似乎还能感觉到莫离殇曾经的温度……

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被中,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她的香味,五个月了,他与她分离了五个月了,

即使是酷暑,他依然不让人把这被子拿走,因为只有闻着这被子中她的味道,他才能安然入睡。

“楼主,有消息了。”

一道暗影飘了进来,让即墨离浑身一震,他惊喜地跳了起来,抓住了暗影的衣襟,急不可待道:“快说,离儿在哪里?”

“回楼主,听说东王娶后了…。”

“他娶皇后与我何干?滚,去查太子妃的事。”即墨离顿时失了力气般放下了暗影,气呼呼的推开了他。

他转过了身又走向了床边,只是想多闻一会那越来越淡属于莫离殇的味道。

突然他站在了床边,猛得转过身有些颤抖地看向了暗影,唇微微一动,期待,害怕,担心:“你。是。说…”

“回楼主,属下听说东王爱皇后如命,为了皇后当场掌杀了四大妃子中的德妃,更是将德妃九族全部灭了。心中有些奇怪,所以想看看这个让东王爱得如痴如醉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想到…。”

风一样地又卷到了暗影的面前,暗影又倒霉地被即墨离抓住了衣襟,甚至连人都被提了起来,即墨离满脸兴奋激动道:“你是说那皇后是离儿?”

“唔…。”暗影手舞足蹈幽怨无比地看着即墨离,他快被即墨离勒死了,还说个屁啊。

看到暗影脸胀得通红,即墨离立刻松了手。

“咳咳…”失了禁锢的暗影狼狈地站稳了拼命咳着。

“你等会再咳,快说是不是?”

暗影更是郁闷了,努力的憋住了一口气,终于将那咳嗽憋回去了,才哑声道:“是的,那是太子妃,而且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了。”

“呯”

“楼主,楼主,你怎么了?”暗影连忙冲上去要扶跌倒在地上的即墨离。

即墨离傻傻地笑着,眼睛发直。

“楼主,你怎么了,不要吓属下啊。”

暗影摇了半天,即墨离才缓过劲来,一把又抓住了暗影的衣襟,高兴道:“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唔…”暗影又被抓得喘不过气来,手舞足蹈了半天,即墨离才松开了手。

他跳离了即墨离身边,警惕地看了几眼后,才道:“是的,恭喜楼主,贺喜楼主。”

“哈哈哈,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即墨离疯了似得跳了起来,这真是太突然了,先是找到了离儿,再有就是他要当爹,这让他的心脏有超负荷的嫌疑。

他到处找能与他分享这份快乐的人,看了看周围看到了暗影,一下扑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臂道:

“这是真的么?”

手臂上的疼让暗影愁眉苦脸,为什么他这么倒霉啊,明明是报喜,却差点被掐死两回,现在的手真是好疼啊!

他抽着冷气,带着颤音回道:“是。真。的…。”

即墨离更是欢喜,快如闪电地抓起了暗影的手臂,对着它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暗影痛得呲牙裂嘴,幽怨道:“楼主你咬属下做什么?”

“你知道疼?哈哈哈,太好了,原来这是真的,我要当爹了。”即墨离大喜,一跃而起。

暗影抚着痛处,哀怨道:“属下的肉也是肉当然知道疼的。”

“哈哈”即墨离不理他诉苦,大声吩咐道:“传我令,集得意楼全部属下随我去东国将太子妃迎回来。”

“楼主,太子妃现在的身份是东国的皇后了。”

“什么?海东青这个混蛋居然敢娶离儿为后?他不要命了么?”

暗影翻了个白眼,人家娶都娶了,当然是不要命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对即墨离说。

于是道:“楼主,属下建议你最好夜探东国皇宫,与太子妃见了面了解情况后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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