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经过友好协商,同时马常务已经正式兼任了市政协副主席的兼职,还保证了他儿子的前途,自然不会像一般老干部那样,一旦退二线,连上班都不过来了。
祁同伟正需要马常务帮忙干活呢,当然,更重要的是马常务空缺出来的常务副局长位置,是祁同伟手上收拢人心很重要的工具,直接能调动整个党委委员班子。
在这之前,祁同伟需要尽量多地了解党委委员们,这才能针对性地对付他们。
此时的祁同伟是空降干部,手头上没有那么多能信任的高级干部,这才需要这样的策略,如果是在他一路成长的东瓯市,祁同伟能很轻松找出一大堆信任的正处级干部,但这里不行啊。
祁同伟在这边烦恼政治上的事情,另一边的刑侦局某支队小警员李福有点慌,要说清他的故事,时间要回到十一月底。
李福原先是京州市局刑侦局的一名侦查员,突然接到了自己原先的上司,也就是刑侦局原局长,现任省看守所聂政委的电话,要他帮忙潜伏进看守所内,接近某个犯人。
这事儿如果在聂政委还在刑侦局长任上的时候,应该是很简单的,随便搞个任务就能过去了,不过现在,他已经去了另一个部门,而且还是以一种不算很光彩的情况被调过去的。
但是面对聂政委,李福还是无法拒绝,因为过去受了聂政委很多恩惠,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交,似乎都无法拒绝。
“老局长,我能过去,但是这边手续,还是要麻烦您和新任的何局长商量一下。现在的刑侦局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出任务都要走好程序,不能胡乱出去。”
“这个没问题,我来搞定,我事先告诉你啊,搞不好要几个月时间潜伏的。
但是事情做好了,肯定能升职,到时候你就不是什么主任科员了,而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实职。”
总而言之,聂政委哄骗李福干活的时候,就光捡着好处说了,没有细说这个事情到底有多危险,基本上所有领导哄骗下属干活的时候,也都是捡着好处和好听点一直讲,会发生什么困难啊,什么风险啊,那就尽量掩盖掩盖。
最直观的就是学校威龙里的史蒂芬周,被局长忽悠去学校卧底的时候,也是一顿哄骗入局。
不少姑娘被渣男骗去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直展示优点,啥好话都往外说,一到手了,大部分人都原形毕露。
此时的聂政委也差不多,等李福入了局,他就没过去那么好说话了。
此时李福已经潜入了张俊的团队中,不过还属于外围成员,连张俊的面都没见上,花了一个月靠近他在看守所里的干弟弟,出狱了再顺势找那位干弟弟要点活干。
然后顺势来到了这里,现在李福正跟着某个瘦猴到了京州下辖某县的农村里。
“老李,你在看守所这么照顾兄弟,这次放心,兄弟说了带你做大买卖就有大买卖。
以后你就不用愁没钱回老家建房子了,老母的医药费也不用愁了。”
这位干弟弟长得瘦不拉几的,在看守所里也不敢和别人起冲突,一直是个蛮圆滑的人,不过他圆滑,聂政委会给他制造八十一难,等他度不过去的时候,再由李福作为孙猴子出面给他解围。
几次之后,李福和这位干弟弟,叫张继茂,绰号鸡毛的混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兄,二人在看守所里几乎要睡同一张床了。
其中自然也多次强调李福很缺钱,家里很困难,揭不开锅了,希望找点活计干干,他也没说什么违法不违法的,再说二人都一起蹲监狱了,还在乎什么违不违法吗,自然没人在意这个细节。
于是等李福一出来,张继茂就主动联系上了李福,说要带他做大买卖。
这也让一直忧心忡忡等待的聂政委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李福的噩梦才在这时候开始。
李福神神秘秘地就被带到了京州郊区农村。
“鸡毛,咱们来这边县里干嘛,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买卖做啊。”
鸡毛抽了一口烟,装作神秘地说。
“老李,咱们都是同一个仓里的好兄弟,就不说虚的了。
我不是个有能耐的人物,你当初帮我也是看得起我,这回我就得帮你。
虽然我是个小人物,但是我干哥哥可是这个。”
说着,鸡毛竖了竖大拇指。
“你干哥哥?好像听你有说起,你说小时候都是你干哥哥罩着你的。”
“对,就是他。老李,如果你想赚钱,那我就介绍我干哥哥给你认识,咱们跟着他干,过完这个年,你起码就能有这个数。”
说着,又拿手指比了个五,这小子说话就喜欢用手指头比划。
“五千?那不错啊,我早点和家里说下过年先不回去了,干完活再去。”
鸡毛笑着摇了摇头,这会儿正是他装叉时间,又拿着李福的手掌,示意了一下。
“五千还不够我找小妞的呢,是五十万。”
李福假装震惊地把手缩了回来。
“兄弟,你开玩笑的吧,什么买卖过个年能赚五十万啊。”
这个叉被鸡毛装到了。
“跟别人不行,我哥就是能,但是我提前说好,所有事情无条件要听我哥的话,不然的话。”
鸡毛又用手指比了个手枪的手势,biubiu两下。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想过安稳的生活,那你就继续去找零工打去。
京州工厂区的零工,干上一个月应该有八百块钱吧。”
这话很明显,意思就是这事儿有点风险的,愿者上钩。
李福假装沉思挣扎了一会儿,坚定了决心,把手上的烟头掐灭,直接用手指捻灭的。
“兄弟,我干了,我也不是什么老实人,这个社会老实人也活不下去。
上回进看守所就是因为事儿,你说得我懂,那我干了,只要你哥真有这个本事。”
“那好,走吧,去吃饭,等下我哥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