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昭红给我传信,用戊瑀项上人头的消息,来换给浩千那废人一个精兵的位置,呵!那女人是真傻,傻得无可救药!果然情爱冲昏头脑,随意一句承诺就能把人骗得团团转。”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想着,你有多聪明呢,其实,也不过如此嘛,晁补还要我别轻敌,当真是老糊涂多想了!”
菩山摇摇头,看人还揪住不放小仙,张大双臂,“把他放了吧,我这么大个人就在这里你却抓不到,逮住一个无名小卒,又有何用处?”
叶漓垂眸,漫不经心地点头,“也是,大鱼抓不到,抓只小虾的确没用……”
她渐渐移开红岫剑,像是认命似的放松了警惕,那小仙偷偷瞟了一眼……
突然!
手往腰身暗处抽去,捏了一把迷药,撒向亮大的一双眼睛,另一手做好准备,趁机迷雾漫起四方,将刃尖对向扑通直跳的左心房刺去。
然而此时,叶漓像是事先预料到什么,及时捂住鼻口,捉住下了死手的手臂。
紫樱也似配合般施了法,迷烟消散之际,恰是女子抓住行刺的画面。
“你,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反应?”小仙煞白了脸。
叶漓掏出他藏在披风内系在裤腰的两瓶汤水,直接掐住脖子便把人拖入池中,而汤水,并不往他身上舔舐伤口,“快说!你身上并没有受掌伤的伤痕,为什么还要装走汤水,你是谁派来的,究竟在和谁里应外合?”
“我,我……”小仙慌张得结巴发抖,他对视上眼前这双一下把人看透的精明慧眼,只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暴露在众人面前,忽而,他求助地看向菩山,“这,是,是……”
菩山一惊,幻化长剑,作势要封口一般,“你们这些恶狗,没有做的事最好不要被逼急了乱咬人!你们最好想想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或事!束手就擒也好过死了一了百了,再没有威胁!”
那小仙听此,霎时悬崖勒马,哭喊着:“啊……妖女!我跟你拼了!”
手掌被骤然加大的力道冲开,刀尖隔空削过鼻头,叶漓手腕一转,剑柄横握之时,红岫剑已飞了出去。
一招毙命,直接刺中对方咽喉。
叶漓掌心一吸,抽出的长剑掠过池水,剑身如当冲洗了一下,又恢复干净利落的模样。
那小仙呜噎组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刀刃从手心滑落,双腿下跪,紧接上半身带动下,连着全身,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脸庞,埋进泥土夹入水渍的草地,渐渐淹没了五官。
看着突如其来的灭绝惨状,菩山心里叫苦不迭,他藏在衣袖里的手,试图用紧紧掐摁来缓解心里的疼痛。
那个小仙,是他曾为垣老培养,后来送至晁补当了最小的徒弟,待他如同亲儿子般宠爱有加,早在叶漓收拾人的时候,他就主动请缨混迹在那帮小仙们当中,因为报答培育之恩刻不容缓。
可才第一战,他想成为关键又不起眼的人物,没想到,竟被妖女识破,当场解决。
菩山连忙收拾悲痛心情,尽量不让自己显露出来,已经折了一个爱兵,不能再损良将了!
他道:“妖女!你别妄想杀鸡儆猴以此相逼我认罪,我告诉你,待戊瑀被绑过来,你就等着陛下将你打入天牢,接受众仙指责勾结妖魔的罪名吧!”
“哼!我知道事关血脉之重,天雷伺候不了你,那你就得亲手了结戊瑀,我看你怎么哭着杀死心爱之人,而我,只会笑着看你痛苦不堪,对我求饶!”
这时,话音刚落,几个小仙押着被套上布袋的捆绑之囚,悬浮天边赶来。
叶漓看了紫樱一眼,对菩山说:“那这么说来,我这次……还真是死定了?”
菩山信誓旦旦,转动上半身双臂挥向四周,“呵,你看看这里站着的紫樱仙君,暗卫司,还有抓你入天牢的牢仙都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难不成抓的还会是我?”
天边来的站稳脚时,装着布袋的人随即滚落下来,像条虫子一般扭曲挣扎。
菩山走近一半,想了想,转身做了个请示的动作,“这人呢……还是交由仙尊亲自揭开他的真面目吧!”
“菩山,这么多人,为何是我一人?”叶漓接道:“你确定吗?你这般折辱我,看我笑话,有没有想过,若这人不是戊瑀,你的老脸往哪搁?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菩山却连连摆手,笑容满面,“我知道你伶牙利嘴,可现在这个时候利用激将法对付老身我,没用的!我知道你还存在侥幸,可你再怎么祈祷别人帮你,这麻袋里装着的就绝对不可能是昭红,因为……”
得意的眉目舒展开,“你没发现吗?浩千他啊,虽然瘸腿,但这么几步路的路程,也不至于飞了这么久吧?”
意思很明确,不见浩千人影,说明他已被昭红牵制住。
叶漓怒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
“哈哈哈哈哈……”
笑声结束,菩山请示动作又起,这次弯下腰倒显得更慈爱了,“请吧仙尊,大伙要看你笑话都等不及了!没办法,认命吧!”
叶漓挪了挪双腿,提起艰难的步伐,最后一鼓作气,长剑对着布袋不过划了一下,布袋得到裂痕的割开,瞬间爆破,残余的碎片成形不久,便在空中成了渣末撒向四周。
菩山在这一刻,还是有些惊叹的,眼睛刺疼地看着剑法利落挥舞,但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妒忌,因为那样倒显得自己很稀罕,这把破红岫剑似的。
谁没有好东西?他寝宫里的玉佩虽然比不过那块,仙帝赐予她的紫昙玉,但件件也是独一无二的奇珍异宝,他也从小仙嘴里得知,她的东西寒酸得很,每种玉物不超过两件。
尤其是紫昙玉,连那么珍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完全就是不懂得品玉!
要是知道此等材质千年难一遇,还不得哭着上吊,后悔自己的无知!这么慷慨解囊的样子,搞得好像自己有一大袋紫昙玉似的,真是愚蠢至极!
菩山这么暗自腹诽的时候,却不知,在场的人,正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
他没识出异样,只当他们看到戊瑀的模样,纵然有异心支持南瑶,也维护不了她。
他悠哉悠哉荡了荡袖子,笑着要问戊瑀这些年过得如何,走了一步,仙帝怒色冰冷,威严庄正的身姿阻挡前进的脚步。
双眼笑眯得,就更不见缝隙了,谄媚中带有一丝挑衅,“陛下来得正好!随我一同取下戊瑀的人头,以便告慰亡灵呐!”
然而,近眼一看,布袋下,是昭红蜷缩的身影,他横眉倒竖,十指快要掐进她双肩上的皮肉,脸色苍白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噶了,失声咆哮道:“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戊瑀呢!戊瑀人在哪?你把他藏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