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云箩还以为自己看错:谁会在学校里抛洒冥纸呢?
定眼一看,云箩发现在小山坡飘洒的纸片真的是冥纸,白中透着淡黄,呈手掌大的圆形。
不多时,学校巡视的保安也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连忙掏出手机和正在值班的其他同事联系。
云箩远远听见对方粗犷的声音在树林中大喊:“你们快来小后山,那疯婆子又来了,快点!”
尽管不知道保安提到的“疯婆子”是什么人,但很快云箩就眺望到一抹灰白的身影在树林中缓缓走动。
身着灰布衫的中年妇人裹着头巾,臂间挎着一个手工编织的菜篮子。
云箩看见她目不斜视的行走树林,每走一步便伸手往篮子里抓一把冥纸抛向上空,即便被保安阻止,妇人的举动也没有停下。
云箩听见她凄凉沧桑的撕裂声在树林中大喊:“孩子啊,你在哪儿啊?妈来了,你快出来吧!”
妇人的声音不大,但在人声寂静的校园中回荡,显得十分清晰。
没过多久,站在山坡下打电话的保安就冲了上去,拦住妇人的脚步,苦苦相劝:“这位女士,您女儿不在这儿,说了多少次了,找人去警察局,别来学校!”
后面的话,云箩便听不清了,只瞧见几个接到通知的保安匆匆跑上小山坡,将妇人带走。
回神时,云箩发现沈雯雯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没有听见雯雯发出的脚步,云箩吓了一跳:“你出来了?”
沈雯雯的视线集中在山坡下离开的人群中,突然皱皱眉,问云箩:“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很奇怪?”
“有吗?”云箩不明白沈雯雯想表达什么。
过了一会儿,沈雯雯的视野已经转向云箩放在窗台上的小盆栽上,忍不住不厚道的哈哈大笑:“为了把这两棵狗尾巴草带来学校,连飞机也没坐。虽然我知道它长成这样,可一想到是因为它,我们才被迫坐高铁……”
沈雯雯扶住她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云箩无奈,之前盘踞脑海的各种古怪念头,也因此烟消云散。
她想为无辜的小草平反,却又说不出口。
这哪里是什么狗尾巴草啊,分明是她小时候生活在福利院时,长在墙头上坚韧的野草。
虽然不知道名字,但蓝姨带她离开福利院那年,云箩小心翼翼的将这两株小草从墙头的墙缝中移了下来。
原以为存活的几率不大,没想到放入盆栽中,它们依旧生机勃勃,一养,便是整整12年……
“蓝姨说她平时忙,怕忘了浇水,让我带到学校来……”
话未说完,沈雯雯就眨着眼反驳:“就这两颗狗尾巴草,浇不浇水,有区别吗?”
“都说不是狗尾巴草了……”
云箩无奈,雯雯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看着就像狗尾巴草。”
微风一过,小盆栽里两株不起眼的小草随风摇动。
迎着燥热的暖风,云箩一边和沈雯雯说笑,一边用余光关注楼下的情况。
妇人已经被保安带走了,但离开时,云箩依旧能听见她的哭喊声,在呼喊陌生的名字:“小媛……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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