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诡异的情况,在当晚也有出现。
梁景誼坐在电脑前,忽感后背又阴风袭来,他再次怔住,莫名地想到了下午乘坐公交的情况,当时并没有觉得古怪。
可渐渐的,梁景誼脑海中闪过了两个古怪的念头,大冬天的,公交车的窗户并没有开启,车内也开始暖气,他不可能突然感觉到冷风。
在家里的时候也是如此,窗户没开,冷暖两用的空调持续在运用,与其说是有冷风吹来,不如说是有一个冰冷的东西倏然出现在了他身后,就像一堵冰冷的墙,又像一堵寒冰般的躯壳……
他迅速回头一看,什么也没看见,但垂落在窗户前、拉阖的窗帘好似轻微扬了一下。
不过当时梁景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并没有在意。
他玩了一晚的电脑,直到凌晨3点才睡。
一夜噩梦,如同坠入冰窖。
梁景誼被冻醒了好几次,明明家里比学校宿舍暖和,他却感觉很冷很冷,早上醒来时,才发现被子都在身上裹紧了,身上终于找回点儿暖意。
那是7号早上,梁景誼清楚地记得这个时间。
后来7号白天也是正常的,直到夜晚,暮色降临,熟悉的阴冷感又回归身旁。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开着电脑,时不时玩游戏,又时不时看看身后,那阴冷的东西依旧如同站在他身后,只是他看不见……
“它就在我身后。”
这6个字迅速划完,碟盘停顿在了桌面。
梁母左手捂住嘴,完全不敢无法相信这么可怕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但再看梁景誼此刻的面容,她浑身依旧忍不住颤抖。
我想了想,问:“后来呢,你有没有见到它的实体,看清它的样貌?”
梁景誼没有回答。
而这时,在我身后不远处,属于他卧室的房间,房门打开了。
嘎吱一声,张文晴、顾风、李维三人同时忘了过去,我和梁母用力按住的碟盘开始猛然发颤,不断跳跃起来,企图冲破所有束缚,又被我强按下去,只能听见它不断撞击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声响,身后涌动的阴气也越来越重!
梁景誼无疑是最害怕的那一个。
即便他已经死了,可他的亡魂始终惧怕曾经伤害他的邪灵。
他消失了。
在碟盘颤动那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母紧张地张望四周,没有看见梁景誼的鬼影,却瞧见卧室门外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暗影,吓得倏然张大嘴部,呼出一口冷气,身体自然朝后倒向了沙发!
我回头,念咒的同时,用中指和拇指夹住碟盘,朝阴气袭来的位置抛去!
嘭地一下,碟盘跌落在地,没有摔碎,只是在地上打了个转儿,便随着越发猛烈的阴风急速飞转起来!
那伫立在阴暗中的身影始终没有现身,只露出了无数又长又细的鬼发,任由其蔓延开来,沿着墙壁、沿着地板,朝着客厅内部扩散!
很快,通往阳台的滑动玻璃门上也爬满了黑色的鬼发!
张文晴连忙在这时惊慌失措地喊道:“月灵!想想办法!救我们!救我们啊!”
不是我反应不够迅速,而是我在等待时机。
听闻张文晴的喊叫,我才注意到她和梁母等人的右手手腕上,都被缠上了一条漆黑细长的鬼发!
而爬满地板的鬼发,此刻也伸长了一条,顺着我的裤腿像水蛇般爬了上来,企图缠上我的右手。
见此,我回头淡淡对张文晴说:“别担心,快起效了。”
我不会法术。
师父也没有教我真正对付邪灵的法术。
唯一会使用的驱魔类术法,是法咒、法阵、法器、符纸和请灵引灵方式。
为了在驱魔时减少危险出现的几率,我所使用的每样驱魔物品上都刻有法咒。
譬如此刻正在地板上、鬼发间急速旋转的碟盘,它看起来和普通的请仙碟盘无疑。
可实际上,碟口边缘的纹路,只要转动起来,就会显示出符咒金光。
待那金光散开之时,碟盘周围的鬼发迅速开始燃烧,星星点点的火光顺着厉鬼诡异细长的发丝,不断蔓延。
意识到符咒已经起效,我连忙越过茶几另一侧,来到梁母身边,率先抓住她手腕上的鬼发,用力一扯,在火光蔓延上来之前,将鬼发扔在了地上。
对于张文晴,我也是这样做的。
不过顾风和李维那边,我就顾不了了。
他们自然被火光和鬼气同时灼伤,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痕,两人就此大叫了一声,我连忙打开灯光,将左手四指展露给他们看:“两位警官不用叫了,我伤得比你们重,也没叫这么大声。”
符咒与鬼发接触,本就是一场隐形的战争,肉眼看不见其发生的原理,但这时候直接与鬼发接触,无疑会触及它们最大的反抗力和戾气。
顾风揉着手腕,一贯沉默无话。
李维却忍不住辩驳了几句:“我们当警察的又不是怕危险,只是,你好歹提醒我们一下要发生什么。”
皱眉,我再次偏头看向之前阴风出现的地方。
厉鬼消失了,但梁景誼的卧室房门依旧开着。
可按理说,这时候厉鬼已经去了下一个目标家中,为什么会返回此地再次对我们发起攻击?
难道,就因为它察觉到我们正在替梁景誼聚魂吗?
我想不明白这件事,只好问张文晴:“你刚才坐得最近,有看清那个厉鬼是男是女吗?”
张文晴摇头,双眼还惊慌失措地望着地板和四周。
再看自己的手腕,她长长呼了口气道:“我真没看见那个……鬼……只是,只是看见了一道影子投落在墙壁上……”
当时,客厅里点着请灵用的蜡烛。
厉鬼出现,烛火也晃动得厉害。
现在情况倒是平静了不少,我再次迈步,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碟盘,又朝梁景誼的房间内看了看。
之前消散的鬼气不免再次加重了几分,气味十分难闻,像是从臭水沟里升腾起来的污水浊气,又混合着淡淡的尸臭,唯独没有平时驱魔时经常嗅到的血腥。
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顾风站在了我身后。
他越过我的肩膀,望向黑洞洞的卧室内,浑身紧绷着,但仍是努力在往里看。
知道他话不多,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极少说出口,大多时候都是李维在说话,我也拿不准这个顾风的心思。
当然,我也不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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