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外,南谍司大掌印武维扬正举步向前。
“咦,这不是大掌印吗,有事禀报帝太后?”花儿刚刚从外间送秦无伤回来,一眼便看见了武维扬,当即含笑招呼。
“哎哟,是花儿大人啊,我这是有重要讯息禀报帝太后,所以走得匆忙了点,失礼了!”武维扬闻言立身和花儿打着招呼,眉宇间满是着急之色。
“很重要?”花儿追问了一句。
“很重要!”武维扬点点头。
“武大人不要着急,花儿这就前去禀报帝太后知晓!”花儿见武维扬表情极是凝重,连忙安慰道。
“好,烦请花儿女官先行告诉帝太后,就是太子和二殿下已然暗中派出伏兵,要在通往朔山的路上对四殿下下手,另一件大事须得武某单独密报帝太后!”武维扬上前几步,几乎是耳语般地对花儿说道。
“啊----当真?”花儿闻言,面色一下子变了,骇然失声。
“千真万确!”武维扬点点头。
“那您在此稍候片刻!”花儿心下狂跳不已,对武维扬说了一句便匆匆朝着万寿宫后殿走去。
“老四走了?”帝太后正在后花园喂着红色小鱼儿,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瞧,便看见急匆匆过来的花儿,随意地问了问。
“走了!”花儿此际心下依旧狂跳不已,面上惊骇根本没有消退,但见帝太后面色有些快乐,连忙快步上前,强忍住心中的焦急替帝太后拿捏起肩膀来。
“老大、老二那俩个兔崽子就那么甘心放手了?”帝太后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花儿的揉捏。
“表面上看应该是这样的!”花儿一边捏着肩一边低声回答。
“哦,你这妮子,说话鬼精鬼精的,意思是背后还有小动作不成?”帝太后听了也只是呵呵,听不出喜怒哀乐。
“老祖宗啊,你还真是不急啊,也不问问是啥小动作吗?”花儿见帝太后似乎不怎么上心,心下有了些着急,声音也急促了起来。
“呵呵,让咱家花儿都急赤白脸起来,看来这小动作有点儿大了,说吧,他俩要搞啥动作啊!”帝太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花儿打起趣儿来。
“南谍司大掌印武维扬此刻正在殿外候着,他说有两道秘报,一道是让花儿代为禀奏,说是太子和二殿下已经派出了伏兵,要在四殿下北上的途中伏击,第二道秘报他要亲自向您独自禀报!”
“呵呵,他们要伏击四儿!当真是好大胆啊!”帝太后闻言,却是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只呵呵冷笑了数声,但眼中却倏然散发出恐怖的杀芒来。
“老祖宗你......”花儿被帝太后的举动弄糊涂了,几个帝子间都要动刀动枪真个厮杀了,帝太后还这般稳坐钓鱼台,不怒不恼,这有些古怪啊。
“花儿你觉得老身是不是有点反常啊?”帝太后呵呵一笑问道。
“嘻嘻,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反常,如果不赶紧出手阻止,花儿担心四殿下会有危险!”花儿一咬牙,实话实说。
“哈哈,四儿有危险?花儿啊,你怎么不想想那些去伏击他的人脑袋长得结实不结实啊,赵国大军数次伏击四殿下得手了么?此番不过区区几个小毛贼而已,若是四殿下连这几个跳蚤都收拾不了,老婆子也就不那么看好他了!”帝太后慢条斯理,悠哉乐哉道。
“哎呀,老祖宗啊,原来你早有安排啊,刚才可把花儿吓死了,唯恐四殿下吃了暗亏......”花儿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小手拍拍自己胸膛,一吐舌头调皮道。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婆子一次次给了他们自省改正的机会,看来一腔苦心是白费了,既然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死心,想置四儿于死地,好呀,这次便让四儿放手绝杀!我说过谁要对付他杀了便是,我给他做主!在西秦帝城这几月四儿也受了他们的不少委屈和算计,这次他们主动送到四儿的矛下,那就拿那些毛贼练练手出出气也无不可,杀到他们胆寒便是!”帝太后呵呵一笑,貌似云淡风轻,可平静之下隐藏的滔天怒气和杀意那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好呀好呀,拾掇区区几个小毛贼自然是轻松之极,四殿下这下可以大展威风了,杀他们个屁滚尿流、哭爹叫娘的,看他们的还敢不敢惹四殿下!”花儿闻言,快活得像是一只百灵鸟,拍着手,跳着笑着嚷着。
“你这个女娃子,这心也甚大,旁的女娃娃若是听了这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怕早花容失色了,你倒好,活脱脱过年吃了腰带面般兴奋,还不赶紧去把武维扬叫进来!”帝太后呵呵一笑,一个栗暴便给花儿敲过去。
“哎哟,老祖宗你轻点,我这瓜瓤子不禁敲打,再敲可就要破了,别别别,我去,花儿这就去传大掌印前来觐见帝太后!”花儿假意发出哎哟一声痛呼,逗得帝太后好一阵乐。
“属下武维扬叩见帝太后,帝太后万年!”武维扬进到万寿殿,当即跪地问安。
“维扬,起来吧,天狼卫随无伤殿下去往了朔山,算是从暗处走到了明处,你们南谍司这么些年一直在暗处替本宫奔走,着实辛苦,受委屈了,待过些时日,本宫便将你们也交到四殿下手中,去朔山!”帝太后看着武维扬,微笑着轻声道。
“谢帝太后,请帝太后屏退左右,属下这个消息着实有些惊世骇俗!”武维扬站起身来,再次恭敬地躬身一礼,面上现出一派凝重来。
“哦,甚事这般紧要,你们下去吧,无诏不得入内!”帝太后沉吟了一下,忽地挥手对近前及殿内的女官、太监吩咐道。
“帝太后请一观究竟,小人着实不敢直言相禀!”很快,殿中便只剩下帝太后与武维扬两人了,武维扬从怀中取出一份秘卷,高举过头顶,单膝跪下,递到帝太后面前。
“你这维扬啊,真是不嫌麻烦,这什么呀,嗯,王储秦陌乃阉人......”帝太后笑眯眯地取过秘卷,拍开蜡封,取出帛书展开,轻声含笑读着,读着读着,声音便变了。
“武维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捏造事端谣言,污蔑太子殿下,罪不可恕,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么?”帝太后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厉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