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巳时末,秦流年结束早朝,便回到御书房,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委实有些恼火,这会儿谁都不想见,只想呆书房里静一静。
“大帝,豹王妃苡南兮前来觐见,正在房外候着!”秦流年正闭目假寐时,御书房值守内官疾步进来躬身禀报。
“混账东西,该死,你没看机大帝正在静养休息吗?”符逑镐抬手便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得那名值守内官一个趔趄,顿时一张脸便红肿了,嘴角也流出了一缕血丝。
“可...可...豹王妃不走,说是一定要见到大帝,是禀报关于豹殿下的事儿.......”值守内官委屈地继续禀告。
“吃干饭的东西,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了,留你何用!”符逑镐越发的生气了,啪地一脚踹出,将那只手内官踹得在地上几个翻滚,却是不敢哼出声了。
“唉,逑镐啊,算了,让豹王妃进来吧,不给小辈一个说法,他们心里是有气儿的,虽然我是老子呢,传吧,让豹王妃进来,也不说啥觐见不觐见的,就按儿媳妇拜见老公公的规矩吧,免得她有压力!”假寐的秦流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挥手止住符逑镐。
“大帝,你神色倦需要休息啊,要不小人让豹王妃换一个时候来......”符逑镐见秦流年顶着一对熊猫眼,当即谏言道。
“算了,来都来了,就别来回瞎折腾了,正好朕也要问问豹儿的情况如何,传!”秦流年摆摆手,吩咐符逑镐传苡南兮进御书房。
“儿臣南兮叩见父王,西秦万年,父王万年!”功夫不大,苡南兮进到了御书房,跪下给秦流年磕头。
“哎哎,起来起来,一家人,没那么多礼节,起来,逑镐啊,赶紧给豹王妃赐座!”秦流年坐直身子,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情笑容,一边招呼苡南兮起身,一边吩咐符逑镐赶紧给苡南兮送上绣墩。
“多谢父王,南兮今儿来就是想和父王说说话,坐不坐都没啥!”苡南兮微微一笑,对秦流年再次深深一福。
“哦,你这娃儿啊,父王的御书房你是第一次来啊,有甚话儿你说便是,若是豹儿欺负了你,父王为你做主!”秦流年微微一笑,抬手让苡南兮坐下。
“父王啊,要说以前豹殿下欺负儿臣,儿臣定当寻父王做主,可眼下豹殿下这般境况,还如何欺负儿臣啊!”秦流年不这样说,苡南兮一时间还不容易说到正题上,现在秦流年一说,得,正好省事了。
“唉,南兮啊,你也不要担忧,父王会派最好的太医前去为豹儿治伤,保管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豹殿下!”秦流年见自家儿媳妇一副苦主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了几声,昧着良心安慰道。
“南兮替豹殿下谢谢父王,儿臣今儿来见父王,便是想问问,是谁下手刺杀豹殿下的,父王你要为豹殿下做主啊,这一生豹殿下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不把那凶手抓住千刀万剐,实难消了南兮心中的恶气,像豹殿下处处与人为善,不争不抢,不恶言旁人,如何便要对豹殿下下手,父王,你告诉儿臣,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苡南兮说着说着,便哭泣起来,直如梨花带雨。
“孩子,你别哭,父王已经派廷府、卫将军、卫尉、侦缉司一应部门全力侦破,想来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秦流年心下叹了一口气,柔声安慰道。
“刺客一击远遁,豹殿下双膝筋脉断裂,如何还能复原,豹宫数十名侍卫也惨死刺客手下,便是儿臣的弟弟也受到重伤,凶手手段残忍,眼下不知所踪,父王如何去查?”苡南兮哭得越发的伤心,让秦流年心下也有些焦躁。
“南兮啊,父王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大事,都是父王不好,若不派豹儿为南征平蛮主帅,便不会出这样的事儿,好在豹儿性命无忧,便在帝城静养休息,以太医院太医们的手段,豹儿会无大碍的!”秦流年没办法,只得不断安慰苡南兮。
“如此说父王眼下对那些刺客是没有线索了?”苡南兮依旧嘤嘤哭泣着问道。
“刺客狡诈,没有留下任何有用证据,父王一时间也不能找到凶手........”秦流年只觉脑袋甚大,有心拿凶手为秦豹报仇,可凶手毛都没看见,如何报仇出气啊。
“父王你没有,但儿臣南兮手中却有!”苡南兮慢慢收敛了眼泪,挥手让其他值守内官退出去。
“啥,你有证据,快快快,呈与父王!”秦流年一听,顿时双目放光,一脸激动之色,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父王请看!”苡南兮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款款上前,将木匣子放在秦流年书案上。
“这是......”秦流年不解。
“父王打开一看便知!”苡南兮轻轻道。
“腰带?这就是豹儿秘报中提到的腰带?”秦流年忽地一下打开木匣子,却见匣子中是一根黑布腰带,黑底描金!
“正是!”苡南兮应了一声。
“豹儿交予你的?”秦流年再次问了一声。
“是我趁他熟睡时悄悄拿走的,此前我并不知道还有腰带一事,是儿臣弟弟苡辰砂告诉我,刺客在刺杀了数名巡逻军士的树林中发现的,当是刺客在换装时不慎掉落的!”苡南兮解释道。
“孩子,这事儿不要声张,父王自有主张!”秦流年嗯了一声,叮嘱苡南兮道。
“儿臣明白,定会守口如瓶,只是豹殿下至回来后,一直情绪低沉,闷闷不乐,话也少了,在房中枯坐了一整天都不言语,手中把这腰带翻来覆去的看,显得很是难过,因此儿臣推测这腰带必然与刺杀案有关,加之又是在现场出现,所以儿臣趁着豹殿下熟睡后,便悄悄取了送到父王这儿来,请父王详查!”苡南兮接着继续禀报。
“好了,父王知道了,你先回豹宫好生照顾豹儿,一切有父王,放心便是!”秦流年面上情绪没有多大变化,甚至还呵呵笑着。
“诺,儿臣告退!”苡南兮站起身,冲秦流年一福,随即缓缓走了出去。
“小畜生,好大的胆子,当真对亲手足都能狠下心肠刺杀,你他妈到底想要干什么?”苡南兮走了,秦流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了,站起身来,一脚将身前的书案踢倒,发出砰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