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冷梦绾轻率地许诺官职一事,小孩姐们感到极为惊讶。她们并没有小以宁那般对未来的预见能力,此刻皆是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虞可妹妹,你同意了?”刘珍英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虞可坚定地摇摇头:“我又不蠢!我与姐姐们相处一年有余,自然知晓此事非同小可。”
施婉婉赞赏地点点头:“虞可妹妹,不答应是对的,你若是想让你家改变门庭,要么通过皇商之路,要么适当散财结交权贵。这位冷小姐既无实权,又不被虞王重视,如果她真的能给你父亲谋个一官半职,怕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皇商?
结交权贵?
虞可心中暗喜,似乎这些她家都已涉足。
她悄然回想起父亲某日从林家归来的欣喜若狂,甚至将她拉进房内分享喜悦:“爹以后要为皇上赚钱,那可是无人能及的大买卖啊!”
这般想着,她又偷瞄了一眼小以宁。
旁人见到她的举动,忍不住笑起来,揶揄道:“虞可妹妹想法倒是不错,乐安郡主的大腿确实抱得。看来以宁妹妹要好好罩着虞可妹妹这个小富婆了。”
这番话,又引得地乙班内笑声一片。
小以宁懵逼的眨眨眼,虞家早就和她家绑在一起了呀,小孩姐们难道没瞧出来吗?这关系不用开诚公布,大家应该都明了呀!
尽管这般想着,小娃也相当配合地拍拍虞可的肩膀,大声道:“虞可姐姐,往后我罩着你。”
此话刚落,刘珍英便说道:“你俩以前互相帮衬,如今更不同了,若是有人在女学之中要欺负虞可妹妹,可得好好掂量她身后乐安郡主的分量。”
小以宁听到此言,心中莫名一动,突然回想起裴大福离开前说过的话语,隐隐约约有了几分明悟。
她将目光扫向在座的小孩姐们,此刻她们的话题已经返回原先的瓜上,询问起虞可被女主应允了何官职。
然而,虞可还是摇摇头:“我并未答应她,所以她没有细说,只不过她与我提过一嘴,七品的官职可任我爹挑。”
此言一出,众小孩们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地惊呼:“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
果真是官职买卖。
小以宁心中暗自接了一句,却装作不经意地提醒道:“冷小姐说的话和卖货郎好像啊,头花任我娘挑。”
说着,她还晃了晃小脑袋,使得头上可爱的小珠花颤了颤。
众人:......,这两句话怎能混为一谈,果然年纪小还不知这话的严重性。
不过,小娃的”无心之言”确实给了她们新的思路,于是她们各自陷入沉思,开始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话说回来,之前垣王举兵谋逆之事,使得皇上对诸多官员进行了惩治,确实空出了许多官职。”施婉婉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透着几分冷静。
“确实,年底便有无数官员磨勘期满,这些空缺自当会被填补。如此一来,七品官职恐将迎来一波新人更替。”颜可接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思索。
“我爹也说,明年考出来的进士将直接授予官职,无需等待空缺,如今已有人偷偷在走门路了。”堪称小灵通的刘珍英也说出一个消息。
她微微斜眸,瞥向门外,随后继续以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上次我爹休沐时,竟然还有人不识趣地来拜访我爹。我爹那人,你们是知道的,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哪里是会收礼的人?二话不说,就把那人给轰了出去。”
众人:......,这种得罪人的事,刘大御史确实干得出来。
不过,这番话中也透露出一个讯息——这些待考的举子们,无不想方设法地攀附权贵,谋求更好的前程。加上冷梦绾刚才的言语,众人心中已然有了个惊人的猜测。
“看来,有人顶风作案,私下里买卖官职啊。”上官如意轻叹一声道,“不过,这也只是猜测罢了,我得回去问问爹,才能确定。”
小以宁的目光在上官如意身上稍作停留,她还记得上官如意的爹便是那个带着花儿、疑似杀死陆佳宜娘亲的凶手。他,并非善类。
上官如意察觉到小娃的视线,随即温柔一笑:“以宁妹妹,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我们说的话,让你有些听不懂呀?”
小以宁:(?﹏?),上官姐姐其实也是很好的小姐姐呀,总是在不经意间照顾她呢!
金星蔓含着零嘴,嘟嘟囔囔地插话道:“何止以宁妹妹听不懂,我们也没想这么多,怪不得我爹让我向你们多学点,省得被人蛊惑,当枪使。”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光扫向那些没有参与讨论的同窗。
剩下的几人忍不住暗暗翻白眼,不想搭理她:蠢的只有你一个,一天到晚就晓得吃。
小以宁瞧着此人还未好全的烫伤痕迹,也不愿接话头。
金星蔓成功将天聊死,屋内一下陷入安静。
最后,还是整天与钱打交道的虞可想到了另一个重点,打破沉默道:“若是买卖,也不知那能赚多少钱?我爹与我说,此次上京的举子有一千八百多人,而往届进士只取几十人。怕是有无数人的钱会付诸东流。”
话音刚落,小以宁便难以置信道:“只取几十人?”
她明明记得看过的诸多小说里的进士都是上百计数的,虽然难,也没必要这般严苛吧?
若再算上恩科,那竞争之激烈简直难以想象。
然而,让小娃炸裂的不止于此,接着,深受家族熏陶的史官之女施婉婉继续道:“以宁妹妹,其实录取几十人已经算很多了。我听我爹说,最少的一次只录取了五名进士,这事儿得看皇上的心意。”
小以宁:Σヽ(?Д ?; )?,这还考个屁,可以说所有人都是陪跑的。
小娃顿时觉得自己对家中两位长辈的期望过高了,每日吊儿郎当的学习模样,怕是状元无望了。
她露出沮丧的表情,活像一个望子成龙的老母亲,最终发现孩子根本不是这块料。
不要问她为何对老男人考状元的事如此执着,实在是小说里将他俩写的太厉害了,不考个状元怎对得起作者的长篇笔墨。
她林以宁---就是这般虚荣的小女子。
刘珍英瞧见她那颓废的小脸,嘴角微扬,带着一丝调侃道:“以宁妹妹,你还担心你爹和大舅舅考不上?只要你与我们提,我们的爹不看我们的同窗之谊,也会看你郡主的身份,给他俩指点一二。”
“是啊,是啊,以咱们的交情,以宁妹妹尽管让两位长辈过来拜访便是,我爹可是侍讲!”颜可也满脸自豪地说道。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让小娃不用担心。
小以宁听到大家宽慰的话语,心中倍暖,地乙班的小孩姐们虽各有各的心思,但大部分时候对她都是不错的。
小娃也投桃报李,将裴大福有意让她传播的消息散了出去:“可我爹与大舅舅还不是举人,他们还是秀才,要参加完恩科,才能成为举人。”
此言一出,小以宁的四周瞬间陷入死寂。
过了片刻,小孩姐才不可置信地齐声开口:“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