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雪微微俯身,仔细打量起那枚戒指来,她美目之中透着好奇与探究之色,试图从那戒指的外观和符文上看出些门道来。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这戒指瞧着确实有些奇特,只是不知它究竟有何神通,竟能屏蔽天机,你且给我细细讲讲它的来历。”
秦寿坦言道:“娘子,你忘了之前我取走功俸殿的晶石一事了吗?那时我便是为了炼制此物。”
宋知雪听他这般一说,原本清冷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恍然之色,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些许模糊的记忆片段,好像确有这么一回事。
她那素来古井无波的心湖,此刻却因这神奇的戒指泛起了层层涟漪,越想越觉得这 “戒指” 着实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若是自己也能拥有一枚,往后无论是应对宗门内的隐秘之事,还是在这修仙界行走,都能多上几分保障。
这般想着,宋知雪那清冷的气质仿佛都淡了几分,她微微抿了抿嘴唇,眼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好声好气地朝着秦寿喊了一声:“相公....”
见秦寿没有回应,宋知雪心中略有些忐忑,可还是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能给我炼制一枚吗?”
她的目光中满是恳切,仿佛只要秦寿点头答应,世间再无其他事能让她这般挂心了。
那模样,与她平日里高高在上、端庄威严的代掌门形象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怀揣着期盼的妻子罢了。
那声音软糯了许多,平日里的疏离感全然不见,仿若只是一个渴望从心爱之人那里得到心仪之物的寻常女子。
秦寿真没看出来宋知雪是这样的人,平日里她总是一副清冷出尘、对身外之物不甚在意的模样,没想到今日竟为了这 “玄天宝戒” 露出这般殷切的样子。
秦寿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答应给宋知雪炼制,略带歉意地说道:“娘子,实不相瞒,这炼制‘玄天宝戒’的过程着实艰难,所需材料也是极为稀缺,我此前取走功俸殿的晶石,也只是勉强凑齐了炼制这一枚的材料,还差点在炼制时遭了反噬呢。
如今想要再炼制一枚,实在是有心无力呀,只能等以后有空了,我再去四处寻觅材料,看看能否再炼制出一枚来赠予娘子,你看可好?”
宋知雪一听这话,心中虽有些失落,毕竟这般能屏蔽天机的宝物,若是能轻易炼制,那早就满世界都是了。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怪自己刚刚一时心急,竟表现得如此急切,失了平日里的端庄持重。
可话已出口,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只得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相公,是我心急了,那便等你日后有空了再说吧,你可莫要忘了此事呀。”
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只是那话语中还是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
秦寿见状,赶忙赔笑道:“娘子放心,我怎会忘了呢,你待我情深义重,我自然是想着要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你,待寻齐材料,我定第一时间为你炼制这戒指,让娘子也能有此等宝物傍身。”
他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想着,这等稀罕物件,岂能这么容易就给宋知雪,一定要吊吊她的胃口。
谈话结束,双方又陷入沉默之中,房间内静谧得只剩下周果果给宋知雪梳头时,梳子划过发丝那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每一下都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敲打着众人的心。
周果果的动作很是麻利,她心思细腻,手上的活儿又向来熟练,不多时,便将宋知雪那一头乌发精心梳妆好,挽成了一个雅致的发髻,还插上了一支造型精巧的发簪,更衬得宋知雪气质出尘,宛如仙子下凡。
秦寿见此,知晓也该离开了,当下朝着宋知雪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虽然宋知雪看不到他的动作,但礼数还是要周全的,他轻声说道:“娘子。”
说罢,便示意周果果可以走了。
周果果朝着宋知雪行了一礼,乖巧地说道:“师娘,那我们就先告退了,您保重身体呀。”
随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屋子,朝着后院走去。
等他们来到后院时,只见陆绮罗正双腿盘膝而坐,她紧闭双眼,眉头微微皱起,双手舞动,正试图运转功法冲破身上的封印。
只见她的双手之上隐隐有魔力的微光闪烁,可那光芒却极为微弱,刚一浮现便又消散于无形,无论她如何努力,竟是一丝魔力都无法调动,那封印仿若一座巍峨高山,横亘在她面前,任凭她如何挣扎,都难以撼动分毫。
陆绮罗又尝试了几次,终究还是无果,她气得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抬手握紧拳头,用力地砸了一下地面。
“砰” 的一声闷响,地面都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嘴里骂骂咧咧道:“该死的!这封印怎会如此牢固,我竟一时间无法突破。”
那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在这后院之中回荡着,尽显她此刻的恼怒与无奈。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传来,陆绮罗心中一惊,赶忙抬头看去,只见周果果和秦寿正朝着这边行来。
她心中暗叫不好,生怕被两人发现自己刚刚在做些什么,当下也顾不上许多,赶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还试图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们来这做什么?”
陆绮罗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抬高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质问着两人的到来,试图用这故作强硬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让她这副虚张声势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秦寿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这后院是我们的,我们还来不得吗?倒是你,刚才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呢?”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审视,仿佛已经看穿了陆绮罗刚刚的举动,故意这般问着,想要看看陆绮罗如何作答。
陆绮罗心中一慌,可脸上还是强装镇定,狡辩道:“我方才只是在休息,什么也没做。你们可莫要血口喷人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着秦寿和周果果,眼神中透着一丝心虚,可还是梗着脖子,妄图蒙混过关。
“你这妖女真是撒谎成性,必须治一治你了!”
秦寿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说罢,他看向周果果,微微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让周果果动手了。
周果果心领神会,颔首示意,旋即轻轻抬起手来,只见她手中的戒指闪过一道微光,那光芒起初还很微弱,眨眼间便变得明亮起来。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产生形成一个无形的旋涡,周遭的空气都被搅动得紊乱起来。
陆绮罗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那戒指的方向缓缓挪动,她心中大惊,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瞪大了眼睛,慌乱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秦寿,你莫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秦寿却坏笑起来,那笑容在陆绮罗看来显得格外可恶,只听秦寿悠悠说道:“我自然是没有忘,我这样做呀,可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呢。”
“啊~”陆绮罗还想再挣扎,可那吸力实在太过强大,根本由不得她反抗,随着一声惊呼,她的身形瞬间被吸入到了戒指之内。
那戒指微光一闪,便又恢复了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那妖女陆绮罗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做完这一切之后,周果果和秦寿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秦寿微微点头,示意可以离开了,周果果便将手放下,理了理衣袖,两人转身朝着后院的出口走去。
一路上,周果果小声地对体内的秦寿说道:“寿哥哥,把她收在戒指里,真的能万无一失吗?万一她在里面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办呀?”
秦寿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后回应道:“她如今又被封印了魔力,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接下来还得去寻那龙气使用所需的灵物呢,可没太多功夫操心她了。”
周果果听了,觉得秦寿说得也有道理,当下便不再多言,两人加快脚步,离开了后院。
·····
玄天宝戒内,本是一片静谧祥和之景。
玉莹莹和龙小鱼两女正各自寻了一处舒适之地休息,玉莹莹侧卧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她几缕发丝。
龙小鱼则是隐于那一方清澈的池塘之中,只露出个小脑袋,偶尔溅起几朵水花,似在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忽然,一道身影如流星般从天而降,“砰” 的一声重重落在地面上,溅起些许尘土,那动静瞬间惊醒了两女。
“谁呀?吓死我了!”
玉莹莹吓得花容失色,赶忙坐起身来,一边拍着胸脯,一边瞪大了双眸,朝着那道身影的方向看去,眼中满是疑惑,心想着这好好的怎么突然闯进个不速之客来。
龙小鱼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不轻,她在池塘里猛地一缩脖子,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灵动的大眼睛里透着警惕,同样看向了过去。
只见陆绮罗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她先是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随后目光快速地扫动着,仔细观察着这里面的一切。
四周似有淡淡的灵气流转,花草树木虽算不上繁茂,却也别具一番景致,那池塘的水更是清澈见底,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直到她的目光落在了玉莹莹和龙小鱼身上,凭借着自身敏锐的感知,她一下子从她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浓烈的妖气,顿时,脸上立即露出厌恶之色,那原本就微微上挑的眉梢更是高高扬起,眼中满是嫌弃与不屑。
趾高气扬地质问道:“这里是何处?你们又跟秦寿那厮什么关系?”
玉莹莹平日里也是个有脾气的,虽说看着温婉可人,但被人这般冒犯,哪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当下便与陆绮罗针锋相对起来。
她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毫不示弱地回应道:“哼,我还没问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倒先质问起我们来了,你又是哪根葱呀,这般没礼貌!”
龙小鱼在一旁也是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这人好生奇怪,突然闯进这里,还这般嚣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呢!”
她从池塘里游到岸边,甩了甩尾巴,溅起一串水花,一双大眼睛瞪着陆绮罗,同样满是不满之色,虽说这玄天宝戒也并非是她俩真正的地盘,可此刻为了回击陆绮罗,也顾不上许多了。
陆绮罗听闻她们这般回应,脸色越发阴沉下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哇,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竟敢这般跟我说话,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
说罢,她竟不顾自己如今魔力被封的状况,抬手就欲施展法术,只是那指尖刚汇聚起一丝微弱的光芒,便又消散而去。
她这才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可即便如此,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却依旧不减,依旧恶狠狠地瞪着玉莹莹和龙小鱼,仿佛要用眼神将她们给 “吃” 了一般。
玉莹莹一双美目微微眯起,敏锐地察觉到这突然闯入的女人似乎的修为被封印了。
当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嘲热讽道:“哟,没有修为了还如此嚣张呀,姐姐我今儿个可得好好调教你一番,让你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
说罢,她莲步轻移,身姿摇曳地朝着陆绮罗走了过去,每走一步,身上那浓郁的妖气便弥漫开来一分。
那妖气仿佛有形之物,在空气中缓缓涌动,透着一股别样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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