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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宁武和宇文萧大步走进书房,整齐利落的抱拳施礼,齐声说道。“参见大将军!”
“凉州有变。”徐平抬了抬手,示意二人随意,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先坐下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分两旁入座。“世子\/大将军,不知唤我等何事?”
“我知你二人军务繁忙,但此番叫你们前来,自然是有要事商议。”言罢,徐平起身走到墙边,一把扯下帷幔,露出背后巨大舆图。
“你两且看。”徐平指着凉州的位置,神色颇有些凝重。“宁毅在阳平郡外兵败,莫无涯亲自坐镇康州,如今凉州局势动荡,大战一触即发。”
“什么?怎么可能?”宁武看着地图,当即拍案而起。我父王兵败?战损如何?”
“不太好!这是顾应痕给我军报,你自个儿看吧。”说着,徐平掏出信函,随手将之甩给了对方。
“莫无涯已离朝数十年,他怎会亲自来康州坐镇?”说着,宇文萧深深皱眉,手指在下巴处来回揉捏。“世子,大周本打算明年开春在对元武全力用兵,武成王怎会擅自出兵,还会深入腹地?”
“你问我我问谁?”徐平嘴角一抽,差点没接上话来。“宁武,看完了没?你是打算看出朵花来?”
合上军报,宁武不停的摇头。“大军未至,父王怎会孤军深入?这简直荒唐至极。
若说中伏兵败,父王深谙兵法,岂会犯下如此大错?”
“这份军报的真实性你不用质疑,我已派人前去核实,绝对没错。况且我也收到朝内送来的消息,你父王兵败是真。”话到此处,徐平扶额轻叹。“你爹搞什么鬼?这还没正面开战,他就损兵折将?
贺州营若是全线溃败,整个西境的战局都会岌岌可危。
给不了元武施压,吴青峰怕是顶不住元够的数十万大军……”
“大将军,末将可否亲赴凉州,前去一探究竟?”宁武双拳紧握,对徐平所说的战况依旧不敢相信。
见他如此,徐平却摆了摆手。“你去康州有鸡毛用?我已派吴文渊前去探查,你留在奉天我有重任相托。”说着,他又走到宇文萧的身前。“你出身康州,对康州的一切了如指掌,我的话,你明白吗?”
宇文萧握着扶手缓缓起身,随后抱拳施礼。“世子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般,这也是你期待已久之事。”徐平看向对方,眼神中透着信任和几分期许。“宇文萧,我打算派你即刻奔赴凉州,协助大都督征讨康州。”
此话一出,宇文萧心头一震。随后迅速拱手领命,声音坚定而有力。“还请大将军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几息之后,徐平又将目光转向宁武。“宁武,你留在奉天。我不日便要回神京述职,如今奉天城内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军师需要在岳州总揽全局,奉天城内的事务他分身乏力。
你给我密切关注好顾应痕和薛刚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们与朝中大臣的往来,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向李正我禀报。
还有季书同。此人低调,难以摸透其跟脚。你看看有没有办法从他身边人入手,或是从他的岩台大营入手。”
“这……”
见他犹犹豫豫,徐平自知其意。他余光一瞥,随后用力拍在对方后背。“你父王之事交给我。宇文萧前去,作用远比你要大得多得多,明白吗?”
此话一出,宁武当即挺直腰杆,大声应道:“大将军放心,末将定然不负重托。”
“这样才对嘛。你父王和我靖北王府同气连枝,他的事,我岂会不上心!”徐平点头颔首,随后继续说道:“还有,关于我和顾秋婵的那些流言蜚语,你只需让它各处扩散即可,千万不要插手。”
“诺!”宁武眼神一凛,随后抱拳拱手。
徐平看向二人,神色也愈发严肃。“此次诸事关系重大,你二人务必小心行事。
凉州恐怕战事吃紧,宇文萧,你此去一定要随机应变。
还有宁武,奉天这边也不容有失,万事谨慎。”
“我等明白。”宇文萧和宁武对视一眼,再次抱拳拱手。“谨遵世子\/大将军号令!”
徐平摆了摆手,“行了,话已至此,你们下去准备吧。
阿萧,你明日一早便出发,尽快赶到凉州。”
“诺!”
待二人领命退下,徐平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转身坐回原位。
……
长途赶路,经过一夜酣睡,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徐平才悠悠转醒。
他伸了个懒腰,正准备起身,却发现屋内气氛有些异样,下人们神色紧张,交头接耳。
“发生何事?”徐平微微皱眉,当即推门而出。
闻声,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便跪地俯首。“大将军,不好了,外面流言蜚语漫天,都在对您……口诛笔伐。”
”哦?是吗?”徐平脸色一沉。“说,都在传些什么?”
“这……”管家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下人们四处打探来的。
如今城内百姓都在传,说您与梁国太后顾秋婵苟且床榻,意图篡权,要颠覆大梁的江山社稷。”
闻言,徐平一把夺过纸条。“还有呢?”
“还,还说您身为大将军,与太后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简直丢尽朝廷颜面,大梁的江山怕是要毁在您的手里。”
说得倒是不错!徐平嘴角一撇,心中暗暗点头。“还有吗?”
“还,还有……”管家低声说道:“还有人说您有龙阳之好,一晚上要找八个男子。”
此话一出,徐平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将纸条随手撕碎。“荒谬!我尼玛,什么勾八龙阳之好?”
见徐平发怒,管家吓得噤若寒蝉。“大将军,这些话在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不止如此,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都编成段子来讲。”
“讲什么?”徐平眉头一挑,当即撇过脸来。
“说……说您不顾君臣之礼,与太后暗通款曲,如今流言四起,您却毫无作为,可见是心中有鬼。
还有人编排,说太后耐不住寂寞,私养了几百个面首,您与她狼狈为奸,整晚都在床上作乐……”
“呵呵!编得好!很好!”几息之后,徐平随意的挥了挥手。“下去!”
“是!”管家如获大赦,急忙起身,匆匆离去。
“顾秋婵啊顾秋婵!你还坐得住吗?”徐平笑着背过身去,不由的摸起了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