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原打算进行一次实战教学,同时让新加入的少年们熟悉战场的残酷,岂料有几个重伤的叛逆者即将步入终点。
于是,宁夕的视线转向了这群初次随行的少年们。今日,他们初次跟随宁夕踏入未知,却不幸见证了一场无情的厮杀。
在那瞬息万变的激斗中,他们几乎只能袖手旁观,无论是射出魔法箭矢,还是挥舞长枪冲锋,都是那些前辈们在前线奋战。
战斗在兔狼之间跳跃的瞬间结束,新来的少年们甚至来不及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乖乖,难怪宁夕时常赏赐银币,原来跟随着他,是要涉足生死之间的交易啊!恐惧之余,许多新少年内心涌起莫名的兴奋。毕竟他们正值青春,见到那些凶猛的叛逆者在同伴面前不堪一击,谁能不感到自豪?
当然,对于初次见证杀戮——准确地说,是初次目睹死亡,不少新少年显得极为不适。未等宁夕下令检查尸体,他们便已纷纷呕吐起来。
因此,这些少年遭到了鄙视。
老练的战士们都用不屑的眼光注视着他们……哼,这些未经世事的新丁,真是太弱了,想当年我们追随夕兄时,可真是……
好吧,也许有些老战士已经忘记,当初他们初随宁夕时,也有不少比新丁更为狼狈的表现。
“去吧,趁着这几个重伤者还未咽气,抓紧时间锻炼你们的手艺。”
宁夕一声令下,老战士们险些笑出声来。
嘿嘿,好戏即将上演!
听到宁夕让他们亲手处理死者,许多新少年双腿发软。
天哪,我从未做过这般背德之事啊!
话虽如此,现在后悔不跟随宁夕,还来得及吗?
马鸣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脱离困境的机会来了!他指向那些苦苦哀求的叛逆者,语重心长地对新少年们提议:
“咳咳,你们瞧,他们多么可怜,何不向夕兄恳求,放过他们?”
马鸣心存如意算盘,一旦新来的少年犯下相同的错误,就会成为他的替罪羊,从此他就不会成为笑柄。
然而,话音刚落,马鸣便遭到了新少年们的集体白眼。
别开玩笑了,谁不了解马鸣,那个易于受骗、被叛逆者耍得团团转的家伙,居然想要释放叛逆者,甚至亲自送他们回家,早已成了大家的笑柄!
马鸣近乎落泪,连新来的少年也开始鄙视自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尽管真的不愿下手,但宁夕的命令已下,哪个新少年敢违抗?
随着岁月流转,宁夕的威信日益增强,如今谁还敢拂逆他的意?
早些时候,若有人觉得宁夕行事不妥,还敢于离开。
现在再看,又有谁能说不呢?
黄三的葬礼刚刚在幽暗森林的边缘落幕。
赖志成家族的恐惧之蛋才刚刚破壳。
在迷雾笼罩的卧龙谷,如果有人不愿逗留,只需直言无讳。
而那些来自异乡的青年,更是不敢挑战宁夕的威严。
宁夕连自己村落的勇者都不放过,又怎会对他们这些外乡人手下留情呢?
当然,选择追随宁夕之前,大多数青年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恐惧杀戮只是暂时的困境,习惯杀伐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果不其然,当长矛刺入几名重伤恶徒胸膛,新加入的青年们……
好吧,他们的反应更为剧烈,呕吐得更加剧烈了!
但正如宁夕所说,吐啊吐的,终究会习惯这种不适。
更令人畏惧的是,当杀戮的不适感尚未消退,宁夕竟又命他们触摸亡者的躯体。
天哪,还有没有一丝生者的尊严?
新来的一群青年极度煎熬,刚刚吐完,一些人甚至还没完全止住,又再次呕吐起来!
不过,当宁夕分发那些恶徒携带的百两白银时,所有人瞬间觉得不再恶心!
笑话,腥臭再刺鼻,又有谁能抵挡白银的诱惑,它们在光芒下熠熠生辉!
此刻,许多坚韧的青年已渴望有更多的恶徒出现,让自己亲手斩杀!
当日,憨厚的贾满仓在杀死一名恶徒后,体内沉睡的力量猛然觉醒。
新加入的成员虽未像贾满仓那样发生剧变,但在杀人摸尸后,仍有许多人迅速适应了这一切。
亲眼目睹宁夕训练部下的全过程,仅存的两名轻伤恶徒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哪里是一群乡下糙汉,他们比我们这些恶徒还要残忍啊!
太恐怖了!
然而,更大的恐惧接踵而至,只听宁夕下令:“快,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这些尸体埋了。对了,别全埋,留两具带回,给赵大师带去研究素材。”
呃!
呃!
两名恶徒瞪大眼睛,全部昏厥过去。
尽管他们不懂何为研究素材,但直觉告诉他们绝非好事。将尸体用作研究,听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比恶徒更邪恶的存在!
新来的青年们浑身颤抖,寒意直透头皮。
天哪,仁慈的赵神医居然研究尸体,这简直骇人听闻!
刹那间,赵润春在新人心中的光辉形象轰然崩塌,宛如一座崇高的雕像破碎落地。
对死者进行研究的人,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看来以后得告诫家人,珍惜生命,远离赵神医!
若赵润春知道自己费尽心血塑造的形象,被宁夕一句话就摧毁了,恐怕他会不顾一切地向宁夕复仇!
你这一闹,老子的声誉毁了算小事,我那宝贝女儿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哪个正常家庭会娶一个疯狂医师的女儿?
新人们还未从震惊中恢复,宁夕的实际教学已经开始了。
“过来,你们说说,我们要不要留下活口?”
别说那些刚踏入迷雾森林的新学员,就连那些资深的学长们此刻都神色哀戚。
这都已经过去了多久,你居然还记得这个难题?
为了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之印”,马鸣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夕导师,我想……”
宁夕微笑着摆手:“你稍安勿躁,先听听新学员们的意见。”
马鸣这次是真的眼含热泪。
怎么回事,现在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我只是希望将来不再成为反面教材,为何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