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随手捡了块石头,唐文风颠了颠,份量挺足。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敲碎了眼前这根像柱子又像腿的东西。
清脆的响声过后,露出了中空的内里。
还在爬上爬下的王柯几人听见动静后,连忙跑了过来,头挤头地凑近:“找到了吗这是?”
唐文风伸手将里头的一卷布抠出来。
拿到手上之后才发现,只是外面缠了几层布料,里面是卷起来的纸。
唐文风将三下五除二解开外头的布料,小心地展开卷起来的纸,看见上面都记录了什么后,兴奋的呼吸都粗重了一瞬。
他就知道,老狐狸的儿子都是小狐狸,怎么可能不会攥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在手里。
王柯激动地搓手:“大人,有了这些东西,咱们是不是又可以......”抄家了?
最后三个字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从他的跃跃欲试中也能猜出几分。
砚台道:“不,这些东西拿出去,他也能推下面的人出来顶罪,伤筋动骨是不成的,顶多有些皮肉伤。”所以,就更别想抄家的事了。
王柯失望:“我还想着这次能去凑凑热闹。”好几次抄家他们都没能亲眼去看看,实在是太可惜了。
“攒着,总能用上。”唐文风重新将纸卷起来,又把那块布料缠在外面,“积少成多,会有拉他下马的那一天。”
离得比较远的张三郎自觉自己是外人,不好凑近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唐文风一石头将城隍爷断掉的一条用来支撑供桌的腿砸了。
就......嗯......城隍爷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过后,唐文风从张三郎口中得知了这事,立刻就买了香烛给城隍爷赔罪,还自掏腰包将城隍庙翻修了。不怪他迷信,实在是这个城隍庙的氛围让人心里毛毛的。
现在的唐文风还不知道自己一石头砸了谁的腿,收好找到的东西后,转而问起了张三郎村里的事。
“哑叔是三桥村的?”王柯听得惊讶。
唐文风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三桥村怎么了?”
“喔,忘了大人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事。”王柯说起一桩往事,“在我十岁还是十一岁那年,三桥村因为位置偏,被一伙马贼盯上了,村里的女人孩子被掳走,老人和青壮年全部被屠了干净。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整个村子都成废墟了。”
唐文风听得不解:“三桥村很富吗?”
王柯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我听说过。其实和传言有不少出入。”张三郎道:“当时有一部分人逃了,并不是整个三桥村都被屠了。等到马贼离开,这些人又掉头回了村子,发现这些马贼只抢了人。家中的财物并没有丢失。”
“不应该啊,为什么会不要钱呢?”
“是啊,都当马贼了,居然放着钱财不要,太不合理了。”
别说唐文风他们想不通,张三郎在隔壁大爷说起这桩往事时,也是大惑不解。
可再想不明白,这些马贼的的确确是只抢了人走。因为隔壁大爷就是侥幸逃生的人员之一。
“唐大人,您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我们村里的事啊?”张三郎已经从王柯他们口中得知了唐文风的身份。
唐文风道:“我对你说的那位大师有点感兴趣,想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你们村。如果在的话,我想让他给我算算命。”
张三郎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偷偷吐槽,您都这个地位了,还算命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往上升?这也没地儿给您升了啊!
“应该在的吧。我记得我和哑叔离开那会儿,他和村长的小女儿要成亲了。”半晌,张三郎不太确定地说道。
一句话震的唐文风几人瞠目结舌。
“成亲?和你们村长的小女儿?”
张三郎点头:“是啊。”
“等会儿,我脑子有点乱。”唐文风问:“你说的那位大师多大年纪了?”
“瞧着像四十多岁快五十的。”
“村长的小女儿呢?”
“二十四。”
唐文风人都要听傻了:“再长些岁数都能做她爷爷了,你们村长一家图什么?”
张三郎挠了挠头,想了会儿,道:“可能是因为十里八村儿都传村长小女儿克死了三任丈夫?”
众人浓浓的好奇之心被勾起:“怎么个说法?”
张三郎回忆了下:“第一任我不是太清楚。总之村长小女儿刚刚进门几天,对方好好的突然被掉下来的一摞瓦片砸死了。”
不久之前才被瓦片砸了的王柯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了一点砚台,感受着自家砚哥浑身散发出的冷冷的气息,总觉得安心了不少。
“第二任严格算来还不是丈夫,只是未婚夫。订完亲不久,她未婚夫就死了。然后男方家里不依不饶,非要拉着女方和他们儿子结阴亲。只不过最后被村长的大儿子破坏了......”
村长的小女儿是大儿子从小带大的,说一句长兄为父也不过分。
村长的大儿子是木匠,取的媳妇儿是教他木匠活的师父的女儿,所以之前一直在镇上做活,一年很少回家。
这次之所以匆匆赶回来,是村里一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好友看不过去了,偷偷去镇上和他说的。
村长大儿子知道这事后,先回家发了一通火,最后直接拎着柴刀上了男方家的门。
当时他一手带大的小妹正被好几个大男人摁着往地上跪。
村长大儿子直接砍了男方的牌位,掀了供桌,放话谁敢欺负他妹子,他就劈了谁。
男方一家是欺软怕硬的,见他这么横,一个个瞬间怂了。
张三郎道:“他把妹妹带回去后,给妹妹介绍了自己在镇上认识的一位好友。这次倒是顺利的成了亲,也没出什么乱子。”
“那克死三任丈夫的说法又从何而来?”唐文风他们听糊涂了。
张三郎叹气:“成亲第二年,上头下令征兵,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人。家里舍不得老大和老幺,就偷偷把老二的名字报了上去。这一去就再没有消息传回来,都说是死在战场上了。”
“男方家里人借着这个由头克扣下了村长小女儿的嫁妆做赔偿,扔给她一纸休书就把母女俩赶出了家门。她的女儿还不到一岁,大冬天被赶出去,差点就冻死了。”
“我嘞个擦!太过分了!”王柯听得气愤,“这是儿子?这特么是仇人啊!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吧?舍不得老大老幺,你倒是自个儿顶上去啊!”
严肃敲他脑袋:“你小声着点,等会儿把哑叔吵醒了,让你去帮他糊纸人。“
王柯立马安静如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