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安生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爷爷:“找隆兴商会?爷爷,你是不是搞错了?隆兴商会的后面是大都那边的贵人撑腰,现在外面围城的是宋军,就算隆兴商会也拿宋军没有办法吧?”
鲁治尘一边打量着苏赫巴鲁一边小声地说:“你们这些孩子都还看的太近了,现在我没办法跟你说太多了,你趁他们还没动手尽快想办法偷偷溜下去,爷爷年纪大了,肯定是跑不了了,你还年轻,还有机会,苏赫巴鲁他们不会让我们这些看到失礼的人活着离开的,他们没注意到的人才能溜走,快去!”
苏赫巴鲁和乃仁台商量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城外还在推进的宋军,大声喊道:“不要慌!宋军的那种武器弹药不多,他们打完这一波就没有弹药继续打了!我们襄阳城尚有四万多步卒在,就凭借我们襄阳的城墙,就算那些宋人再多来一倍也打不下我们!而且我们有城内善户乡绅给我军送来了大量粮草,足够我等大军四五年食用!到时候大都的援军一到,襄阳之危立解!大家放心吧!现在,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好应对宋军的攻城!”
黎明德吹了吹冒烟的枪管,看着城墙上的元军冷笑了一下,随后示意射石炮继续推进,身边的副官凑上来:“黎校尉,韩将军派人来问是不是需要支援?神器营不容有失的。”黎明德摇了摇头:“去,回复韩将军,神器营携带的弹药还足够,暂时不需要支援,敌人的骑兵队应该已经全部消灭了,接下来都是敌人的步卒,敌人应该不会把步卒派出城野战,就算真的派出来了,也只是我们神器营的靶子而已,我们会用射石炮攻击城楼和城门,按照射石炮的威力,至少今天白天应该可以把敌人的弓箭手和守城器械给拆完了,明天估计就需要步卒兄弟们开始登城作战了!射石炮!再推进三十步就进入射程!三十步以后准备装弹调整!”
苏赫巴鲁站在城楼之上眼睁睁的看着宋军将那种不知名的攻城器械推进,但是由于在守城弩的范围之外,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命令士兵准备好弓箭和调整守城弩车的角度,静静的等待着敌人进入射程,乃仁台看了看城外,小声的说:“将军,属下认为那些矮小的器械也是火器,不得不防啊,是不是派人再去拆一波?”
苏赫巴鲁瞪了一眼乃仁台:“骑兵出去都让那些烧火棍杀完了,你派步兵去送死?你真以为宋人那边没弹药了?再说了就算没有那种烧火棍,哪怕只有宋人的连弩我们的步兵都冲不过去!现在只有希望襄阳的城墙能挡得住那些宋人吧,毕竟我们还有护城河在,那些宋人不可能直接攻上城墙,去,让人把城门给堵死吧!我们不可能开城攻他们了!”
乃仁台沉默了一下:“将军!城门一旦堵上就打不开了!如果只是死守不出城骚扰敌军的话,我们守不过三个月的!”
苏赫巴鲁叹了口气:“三个月,能守三个月我都觉得是幸运了,乃仁台,见过了城外宋人的那些火器,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出城野战吗?五千轻骑,以前五千轻骑都能撵着几万宋人步兵追杀,现在呢?短短小半个时辰都不到,五千轻骑就没了,敌人还没有损伤!现在看来那些火器的射程在两百步左右,步兵要跑两百步要多久?除非我们城里的四万步卒一起冲锋,或许有可能靠着人多冲到那些火器的面前,但是能活下来多少?敌人还有接近十万的步卒在中军,还有几万的后军,我们没有胜算,只能死守,守一天是一天,或许大都的援兵一二个月就能来呢?”
乃仁台转头看了一眼大都方向冷笑了一下:“援兵?将军,你确定真的会有援兵来吗?陛下身体不好,估计这段时间那几位都忙着抢位置呢,谁会在这时候来关心我们的死活,不如将军,我们?”
苏赫巴鲁瞪了一眼乃仁台:“你想说什么?我苏赫巴鲁深受皇恩!陛下命我在襄阳镇守二十年!我岂会辜负陛下!不用说了,准备作战吧,城外的宋军停下来了!”
乃仁台看了一眼停下来的宋军,自言自语的说道:“将军,城一旦破我们这些元人肯定是会死的,可是投降的至少有可能保全家人,宋人不会把投降的元人亲族杀完的,要不然以后他们就不会有人投降了,可是一旦我们死撑到城破,那我们在城里的家人必死,将军啊,希望你能想清楚了。”
苏赫巴鲁假装没听到,一直望着城外的宋军阵型,眼睛却流露出了一丝惊慌,乃仁台也不再多说,自顾自的去另外一边指挥守城去了。
黎明德估算了一下距离,随后看向炮兵指挥问:“先打一炮校准,目标敌方城楼!放!”随着话音落下,一颗炮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襄阳城,但是后继不足,打在襄阳城的城墙上砸出一个印子后摔落到护城河中。
苏赫巴鲁听到响声,眼看着那颗巨石炮弹掉进了护城河里,额角青筋暴起,乃仁台从远处冲了过来,看向苏赫巴鲁:“将军,您看到了吗,那火器能把巨石打上城墙!我们不能放任他们这样打!那火器有二十多架,若是任由那火器这样打,别说三个月,三天我们的士气就崩溃了!”
苏赫巴鲁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爆响,回头一看,二十多架射石炮调整了角度开始朝着襄阳城射击,几枚炮弹直直的飞向城楼,苏赫巴鲁一惊,连忙拉了一把乃仁台趴在地上,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和士卒的哀嚎声,随后城楼上的几架床弩被巨石砸了一个稀巴烂,操控床弩的士兵全部都是血肉模糊的倒在了地上,苏赫巴鲁惊恐的看向城外,第二波的炮弹又飞了过来,剩余操控床弩的士兵们发一声喊,齐齐的跑了出去躲到城垛后面,又是几架床弩被砸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