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太医把脉的时候,其实吃了解毒丸的听荷根本就没有中毒的,但是这具傀儡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千疮百孔。
系统说:“解毒丸没有用了,即便你灵魂没有中毒,可是在这个世界看来,崩溃的傀儡身体已经是中毒深入,病入膏肓了,吃了这保胎丸和催产丸,早点把孩子生下来,离开这个世界吧。”
听荷不舍得直落泪,倒也没有再要求系统为她做什么,她知道能违背规则,损失它的能量好不容易换来了十个月的时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再留下来了,也有可能都没有办法看看孩子抱抱孩子她就要消失了。
等她消失的时候,原主的身体会及时出现,抵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
就是她还是太自私了,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生了孩子,却又不能陪伴孩子们长大,甚至都无法抱抱亲亲他们。
因为她已经太过虚弱了,她的灵魂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四分五裂的痛感和那灵魂破损处透出来的钻心的冷意,让她整个灵魂都凉嗖嗖的。
吃过保胎丸和催产丸的听荷,端着太医开的汤药,囫沦吞枣似的喝了一大碗,用力的跟随着产婆的喊声一声声的呼吸着,动作着。
把肚子里的孩子,一点点的往外移,虽然很痛,痛到鼻血和嘴里的血横流,她也没有放弃任何一次能用上力的动作。
终于在她身体快要破碎,灵魂体溢散出来的时候,她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一声轻轻的哭声传来,她咬住嘴唇,对着产婆说:
“快、快点,还有一个。”
产婆顾不上擦汗说话,点点头,一双血手就再次按住了听荷的肚子往下推,听荷疼的撕心裂肺,另一个产婆按住听荷乱踢的腿,不知看到了什么惊慌道:
“娘娘,这、您在加把劲,马上看到孩子了……”
推肚子的产婆不知道按腿的产婆到底看到了什么,用她们彼此熟悉的眼神交流了一番,推肚子的产婆震惊之余加大力度不小心按住了听荷的肚子,惹得她惊叫连连。
陛下在产房外紧张的来回踱步,太医,妃嫔所有人都在拦着他,不肯让他进那产房半步,可刚才听到那声尖叫可吓得他浑身冷汗淋漓,不顾及他人反对,他挥开众人,毅然决然的踏入了产房。
听荷苍白柔弱,大汗淋漓的样子入眼,心疼的赵旭荛攥紧了拳头,快速的来到床榻边,握住听荷的手说:
“荷儿别怕,朕来了,朕会陪着你。”
听荷疼的全身痉挛,根本连张口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只能保持体力用力的把肚子里那个再加把劲生出来。
产婆在陛下进来的时候,已经拿下两块大布把贤妃整个身体和下半身盖住了,唯恐亵渎神灵陛下。
压腿的产婆已经吓得腿脚哆嗦,估计再等会就要吓尿了,她连喊:
“娘娘,孩子快出来了,再加把劲……”
“娘娘,小皇子已经出生了,肚子里的肯定是小公主,娘娘再加把劲。”
“对,娘娘看到头、看到孩子了……”
产婆不敢像平常接生一样呼喊,因为小皇子生出来以后,已经交给另一个嬷嬷去洗漱更衣了,肚子里这个,她刚才看没有看到头,是脚先出的,她也不敢拉扯,唯恐伤到了娘娘。
眼看着自从陛下进来以后,她哆嗦的更加厉害了,而贤妃娘娘的呼吸和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她不敢再隐瞒,故而满手鲜血的跪倒在地大喊道:
“陛下,娘娘怕是不行了,肚子里的小公主不是头先出而是脚先出啊,陛下救救娘娘吧。”
陛下一听,听荷和孩子都不太好,立马喊到:“传太医。”
背着药箱的太医闻言一股脑就要钻进去,被刚才大乱之后留在这的老臣,夫人们拦住了,他\/她们说:“”
“陛下三思,产房乃污秽之地,陛下进入也就罢了,男女有别,贤妃生子,太医又怎能进去?”
“是啊,产房是女人的地方,男人不应该进去的,祖训有云,此等污秽之地,只有女人能踏足,男人一旦沾染,轻则沾染霉运,重则危及社稷。”
“请陛下三思,请陛下三思……”
赵旭荛岂能听他们的劝解,要是真的怕污秽自己也就不进来了,此刻贤妃命在旦夕,那群老臣还在倚老卖老。
顾不上思索,遂而脱口而出说道:
“爱卿言之有理,男女有别,那以后便取消男太医为贵妇贵女瞧病之俗,大力开设女学,培养医女,后宫以后大兴医女。你们在宫外看病也不得麻烦太医,去找那山野游医便罢,你们的夫人女儿老母,也不得再来麻烦太医,只要是男医给瞧得,一律以男女有别的规矩处置。”
话音刚落,那群老臣哗啦啦跪倒一片,求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焦急的责骂太医:“还不快进来。”
太医们提着箱子,跌跌撞撞的进了殿内,嬷嬷和产婆们已经搬过来了屏风挡住了贤妃的下半身,只留了一个脑袋和陛下的衣袍。
陛下拿出贤妃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说道:
“快过来把脉,贤妃有事,朕要你们的命。”
呼啦啦的有拿丝线的手帕的场面乱糟糟的,不过还倒是条理分明就是了,几个人轮流把脉,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番,眼看着陛下眼里的不耐烦,有个太医代表站了出来说道:
“陛下,娘娘脉搏微弱,脉象已然是油尽灯枯之相,臣等只能用几位虎狼之药暂时吊着娘娘的命,等娘娘生完小公主,便可能、可能就要薨逝了。”
其他太医也拱手作揖道:“陛下,贤妃娘娘中毒太深,且胎儿月份不足,现下又胎位不正,似有一尸两命之征兆,再不用药,怕是真的……”
陛下两眼发黑,看着太医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听不真切,但是他还是强撑着扭头看了一眼呼吸微弱胸部起伏缓慢的听荷,哑着声音说道:
“孩子朕不要了,只要你们能救贤妃,朕要贤妃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