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乔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客套话就免了吧。”
宋北之回以一笑,而后又对秦安说道:“接下来我会跟你们一起卖武器,但是这期间你们得管我吃住。”
打工也不是白打的。
秦安很爽快地便应了下来,“没问题,只不过我们吃的都比较清淡,而且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好,还望宋大哥莫要嫌弃。”
宋北之道:“能填饱肚子,有个安身之处便足矣。”
几人谈妥当后,欢瑶便像个小主人似的,直接就拉着新来的伙计到摊位前熟悉武器去了。
“宋大哥,你别看他们长的普通,但他们的器灵可一点都不普通,就比如说这把剑,长的就跟个锯条似的,你猜他叫什么名字?”
宋北之摇头道:“不知。”
欢瑶笑道:“他叫开天眼,是不是比你那个名字还有趣?”
“……这些武器都没有名字的吗?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想叫啥就叫啥。”
“哥哥说这里的很多武器都没有名字,他是为了方便记忆,所以就怎么接地气怎么来喽。”
武器暂时有那两个人看管,谢锦乔这才终于有机会将秦安拉到了一旁。
见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什么好脸色,秦安大抵也猜到了他今日去上早朝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锦乔就一直抿着薄唇盯着他看,也不知道什么话这么难以说出口。
被对方这么盯半天,就算自己是个直男也没忍住憋红了脸。
他不说,他忐忑。
就在秦安有些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时,对方才终于开了口。
谢锦乔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呼出一口气道:“我们尽快处理剩余的这些武器吧,还有就是……想想该怎么解除仙书禁制。”
秦安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事呢,就这事,他不说自己也知道啊。
这气氛,非得搞这么紧张吗?
“你憋了半天就为了说这句话啊?”
谢锦乔道:“也不全是,这只是前提。”
“所以你要说的是什么?难不成天要塌了?”
谢锦乔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眸子。
被宽大袖袍遮挡住的双手早已握的泛起了死白。
他真正想说的事情,对秦安而言,可能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自己的母后被亲姐姐联合魔教害死,自己的父亲又被反臣逼的一病不起……
现如今皇宫乱作一团,五皇子更有篡位之心。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时间便想着要立刻告知秦安。
可谁知来的路上,自己竟又遇见了那个白发黑衣的男子。
阙尘单手背在身后,冷着脸对他说道:“他目前还不能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当中,总得有一个冷静的人吧。”
谢锦乔红着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难道要瞒着他吗!那可是他的父皇母后啊!”
阙尘道:“秦安现在有什么实力能够力挽狂澜?听到这个消息,他只会去送死,到那时,谁都拦不住他的,还是说……你想看他去死?”
谢锦乔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秦安确实不能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知道了,那家伙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冲回去。
是自己没考虑周全……
阙尘语重心长地说道:“预言曾说秦安十七岁之前必定羽化成神,我现在告诉你,这不是预言。”
“……什么?!”
“如今的乱世已然开始冒芽,锦乔,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两个人当中,总得有一个冷静的人。
而这个人显然不可能是秦安。
谢锦乔同他道:“父王同我说,两个月之后,冀州和魔教会有一场大战,是千苍离亲自下的战书。”
秦安道:“又要打仗了啊,还是两个月之后,看来这场战事,魔教是有备而来的。”
他就说像谢锦乔这样的人,怎么会拉他到角落里说些没用的废话呢。
谢锦乔又道:“我本想借着这次早朝的机会,跟父王提一提环山谷的事情,只是现下的情况,父王怕是没有余力去管了……”
秦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扯起一个微笑。
“其实有时候,我们也不能不信命,我早知环山谷的结局不能逆转,可我还是想要尽些绵薄之力让他们能够多活几年。”
听着这句话,谢锦乔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若不是命运使然,母妃又怎么能在自己一出生的那天就离世。
若不是命运使然,当初他带着喜爱的小女孩儿来到母妃墓园后,大哥的双腿又怎么会废。
他信的,从小他就信命。
谢锦乔道:“下午我们便试试,怎么样才能解除禁制。”
“好。”
两个人重新回到了摊位前。
这次摊位前不仅站着欢瑶和宋北之,他们的旁边还多出了一个穿着暗紫色衣服的秀气男子。
见人回来后,那个男子还非常主动的对着他们眨了一下眼睛。
秦安光是看着此人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于是便问前面的两个人,“这位公子是哪位,宋大哥你的朋友吗?”
宋北之道:“我还当是你们的朋友呢。”
欢瑶笑嘻嘻地解释道:“她当然是我们的朋友啦,她跟锦乔哥哥关系可好了。”
“???”
谢锦乔当时就反驳道:“谁跟她关系好了?”
项淮羽无所谓对方的这句话,她只道:“乔哥哥当真是冷酷无情呢。”
听着这声乔哥哥,秦安也总算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原来是项姑娘,你怎的还打扮成男子了?”
上次在擂台赛见的时候,对方还是一个娇俏的漂亮女孩子,这次她竟然直接扮成了一个男子模样。
若不是提早见过,他还真分辨不出来对方是女扮男装。
这次项淮羽又切回了她本人的声音:“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多不安全,扮成男子才有趣。”
宋北之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人,瞳孔稍稍地震了一下。
“姑娘……不得不说,你挺合适当男人。”
平,太平了。
这个男人就该她来做。
别人谁都没听懂这句话的内里,唯有谢锦乔明白了深意。
想到之前项淮羽在擂台上故意靠在他怀里的那一幕,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想自戳双眼。
看到了不该看的,他是真罪该万死。
人家平,那也是有门路的,哥们儿……
项淮羽回对方一句:“那是自然了,当什么就要像什么。”
秦安将谢锦乔推到了项淮羽那边,而后自己又走到了欢瑶的身旁。
他对身边的人道:“欢瑶,哥哥交给你一个任务,若是你完成了,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情。”
欢瑶一听还有这好事,于是立马开心地问道:“什么任务?”
少年先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武器,然后又伸出三根指头,微笑道:“三件武器,可有信心?”
欢瑶一把握住对方那三根指头,不答反问道:“那哥哥先说说,你答应的这件事情,阿瑶说什么你都可以做到吗?”
秦安从对方的手中抽离,眉峰微挑道:“自然可以,你且完成任务了再说。”
小丫头片子而已,心性都不成熟,能有多大点事情。
无非就是吃吃喝喝。
这些他刚好可以满足。
何况一天之内卖出四件武器,属实有点荒唐了。
但做人总得有目标啊。
吃午饭之前,在欢瑶的卖力吆喝和宋北之的无缝配合下,他们很成功的卖出了一件武器。
卖出去的是一把黑铁枪,这把枪可自行分合, 合起来大约有一米八那么长,分开的时候则是方便携带。
黑铁枪也是个没有名字的可怜娃,故而秦安给他起了二把手这个称呼。
因为掰开两截打的时候,确实需要两把手。
买的人是一位江湖浪客,此人名叫孟流云,年纪和宋北之一般大,都是二十八。
孟流云是个痛快人,他先前看第一眼的时候觉得这些武器稀松平常。
后来在欢瑶的一番解说下,他便拿起了自己最擅用的长枪感受了一下。
结果刚看两眼,二把手就突然断成了两截。
正当孟流云皱着眉头想要扔下这根破烂时,二把手又快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合成了一支长枪。
看到这里,他登时就掏出身上的碎银扔在了桌子上。
“这把长枪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