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行,其实许多平民百姓的家中妇人都是自己喂养孩子的,只不过辛劳会有许多,你的身体没问题,只是那涨乳堵乳的痛,你怕是受不住!”
“但我听闻,孩子若是能吃到母亲的乳汁会对他们更有利。”
这话也倒不假,因此木芍就点点头。
她的肯定让姜时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少一个人知道他们,就能多几分安全,她又不是没有产奶的机会,所以觉得孩子由她自己亲自喂养会更合适些。
“嫂嫂是两个孩子你都要亲自喂吗?这样会不会太伤你的气血啊?我瞧着寻常妇人喂养一个都累得慌,你要喂养两个怕是受不住的!”
裴子杳担心的回答了一句,结果木芍姑姑倒是赞同。
“喂养两个自然会辛苦些,但只要熬过了最初的阶段,孩子和她的身体都适应以后其实也就不难了,若是要断奶,可等到一岁以后,亦或者是添了米粥之后就可以慢慢地开始断了,如此看来大约就是前半年会格外辛苦些。”
“我不怕辛苦,就担心两个孩子,若是我的母乳可以让他们的身体好些,那我自然是用亲自喂的。”
听到姜时愿的话,裴子杳也是双眼含了些热泪,她自小到大,既没有感受过父亲的疼爱,说白了母亲的关心也没有多少,所以看到姜时愿为了孩子如此付出,她如何能不感动?
而后就坚定的支持了嫂嫂,继而问道。
“既如此,那木芍姑姑先告诉我要准备些什么样的吃食才能够让嫂嫂顺利地喂养两个孩子吧,您只管说我定然能找来。”
转头木芍姑姑就罗列了一张清单,上面既有调理姜时愿身体的药材也有各种各样的食疗方子,裴子杳看了一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保证的说道一定完成任务。
众人相视一笑,每个人都在为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木屋虽没有老宅那般的精致和底蕴,但此刻对于她们而言却是最温馨自在的地方,而此刻裴子谡担忧的宋时也则跟着耿世铭他们,游走在淮江畔的各个府县之中,一一的探察治水修坝意识。
耿世铭乃是耿家的长子,几年前就入朝为官了,虽然有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但是他能走到今日也是因为自己本事过硬,对外有铁面之称,所以此次派来的官员中,他为首。
队伍里头,有的是家里人安排的,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等折返回去后就能晋升,但他不一样,真正是将百姓们都放在心中的,所以每到一地,他都要了解透彻后才肯离开,因此进度有些缓慢。
走了十天半月的,才看完三地。
直至走到淮江中下游曾经洪水泛滥最为严重的县份时,却遇到了文渊侯府的二公子王宽。
他自去年七月就在此处修渠了,连过年都没能回去团圆,整个人晒得黝黑无比不说,咧着一口白牙就让人觉得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耿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奉命来巡查淮江治水修渠一事,从上游顺着走下来,自然就到了你们这里,听说从前淹水甚是严重,去年要好很多。”
耿世铭先要了解清楚情况,才肯与之谈别的,王宽也不笨,于是正了声色就对着他介绍起来。
“原来如此,那耿大人随我来一趟吧,前面不远处还有段堤坝正在改善,所以更直观些。”
耿世铭兴奋,一直看下来的都是已经竣工的,里头有些什么他只能听官员说,这如何能比得上亲眼看到内里的效果呢,所以翻身上马就跟着王宽去了。
后头跟着的官员们尽管不太情愿,但是这种时候可不好摆架子,毕竟淳王世子也同他们一起晒着呢,所以只能是跟着一同去。
马背上,宋时也盯着王宽的背影一直在想一件事。
前世的他从未来过汉州,一直都留在西京城内的卫尉寺内效力,汉王攻打西京城的时候,他们也跟着遭了不少责难,那时候好好的一个意气风发之人,却被折腾的郁郁寡欢。
哪里有现在的这副模样?
好似是一把利剑经过了仔细的打磨后变得既锋利却又低调,蕴含了不少的魄力。
宋时也有预感,他这次折返回西京城后,定然是要得陛下嘉奖了,加上他又是姜时愿的表哥,因此起了拉拢的心思。
策马片刻就到了地方,众人走上前去的时候,还有百姓们正在卖力干活,见到耿世铭等人并没有什么卑躬屈膝的态度,而看到王宽的时候,则个个咧着牙就笑嘻嘻的说道。
“王大人来了!”
“老刘,今儿能填满几丈?”
“三四丈不成问题,至多到六月,这里就可全部都修缮好了。”
王宽拍拍他的肩头,随后接过他手里的那些黏土,直接扛上肩就走了过去,其他人见他来的时候也没什么惊讶,耿世铭眼眸深了深,一看就知道此事王宽经常做。
他心中不免有些佩服,说起身份尊贵,这可是侯府之子,在西京城里头虽不至于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也是人人敬着的对象,可现在呢,若不是百姓还多余称呼他一句“王大人”,只怕就说他是本地的百姓也无人质疑了。
跟在王宽身后,去到了河堤旁。
这里的百姓们人人身上都挂着个水壶,腰间缠着的袋子里放着肉干,若是渴了饿了,便能歇息片刻,并没有监工拿着鞭子挥舞逼迫,更多是发自内心的自己想干。
自然,速度和质量都要比其他的更好。
耿世铭也不嫌弃,跟着王宽就跳进了那沟渠之中,手摸过那些黏土,就听王宽解释说道。
“里头加了些麦秸和糯米汁,所以等干了以后会更牢固,此前已经用铁锭固定了一道,所以再加上这些,起码十年内这堤坝是不会被冲破的了!”
王宽说的仔细,而后手脚灵活的就当着耿世铭的面给他抹起墙来,一看便知平日里没少做,因此耿世铭瞧他的时候,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