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大人,周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主母大人的尸体……是否跟他们那些族人埋葬在一起?
另外还有一个东西,是主母大人让我转交给您的!”说罢,洪虎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手环放在了案台上。
距离扶风郡不远处的兵营当中。
陈之幕放下了手中的兵书,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洪虎。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身上流露出的威势压得洪虎差点喘不过气来。
“把周樱的尸体运回石涧县埋葬吧,那里是我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地方!”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回过神来,对着眼前的洪虎说道。
那里是自己第一次与周樱见面的地方,同时也是梦开始的地方。
陈之幕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而洪虎也没有多说什么,得到都督大人的示意后,随即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着压抑气息的大帐当中。
周樱这个女人,说实在陈之幕是非常的喜欢与爱恋,可以说是她填补了自己在感情方面的空白。
但是为了自身的大计,为了消除自己内心深处唯一的缺点,她和周家就必须要在这个世上抹除掉。
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这个如同沙砾般渺小的世界。
如果再进一步加深与周樱之间的羁绊,那么以后其他的世界出现一些可以摘星拿月的大能,可以跨界将周樱捉住来要挟自己呢?
那他又该怎么办?
随着人皇法的诞生,陈之幕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很远的地方了,不单单局限于这个渺小的世界。
这个狭小至极的舞台,甚至自己折腾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会把它玩成残废。
对于陈之涯这个小不点,虽说是自己与周樱的后代,但是在情感方面可是无比淡薄。
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有推演出人皇法,而陈之涯就成了自己手底下,安抚人心浮动的过渡品。
现在之所以留着陈之涯,只不过是想等到自己走后,这个小家伙能够替他好好的管理这个牧场。
“真是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啊!”陈之幕轻笑一声,很快调整了自身的心态。
不过是区区的一段羁绊罢了,时间会遗忘这一切。
“都督大人,出事了!”这时,陈笑从大帐外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语气中似乎是带着一丝怒意。
“什么事情?
这么急急忙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陈之幕神情淡漠的看着陈笑这个冒失鬼。
“抱歉,都督大人。
属下一时心急,坏了规矩!”陈笑也意识到是自己逾越了规矩,半跪在地上连声道歉。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惊慌失措?”
“启禀都督大人,李业这个家伙真的是彻底疯了。
朝廷方面空口白牙,给李业许诺了一个摄政王的职位,让这个家伙率领大军进入中原调停战争。
现在这个家伙居然不顾手底下的将领劝阻,执意要率领三十万大军倾巢而出,从而马踏中原!”
李业现在是彻底疯了,为了一个区区的摄政王之位,就敢冒这么大的险,是这些年安逸的生活过够了吗?
如今的中原就像是一个绞肉机,若是没有绝对镇压的能力,它会逐步逐步将这些势力给彻底吞噬。
关信、罗平、黄超,这几人哪一个不是人中豪杰?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泥腿子叛军拧成一股绳的,你李业认为他们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虽然这些年陈之幕为李业的军队提供了一批铠甲。
但是单凭他们支援的这两千多套铠甲,再加上李业自己原本打造的,最多也就能够装备五千人的披甲精锐步兵军团。
这些精锐部队再加上三十万辅兵,这样的力量可远远不够镇压整个大乾帝国,甚至连镇压那些叛军都够呛。
毕竟陈之幕可没有为李业提供那些专门攻城的炸药,那些叛军托城而守,这三十万军队需要消耗多少人马,才能攻陷一座城池?
而这三十万人,在中原又可以消耗多久?
难道又要叫拓拔赫拉入关?
虽说是以威慑为主,但是威慑不成功的话,双方人马就必定会上演全武行,可单凭李业一个人的威慑力足够吗?
听到陈笑汇报的情况后,坐在主位上的陈之幕皱了皱眉头:“李业这个家伙是失智了吗?”
“入关调停?就凭他那三十万杂牌军?
这个家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想让我们这些人来为其托底,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没错。
都督大人,李业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想两头通吃。
他奶奶的,明知道现在的中原就是个粪坑,这个混蛋也想冲上去嗅一嗅!”说到此处,陈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时代在进步,关陇世家虽然这几年衰落了,但是人家的侧重已经从经济方面,全面转向军事方面。
现在李业这个家伙居然还当关陇世家是四年前的那般不堪一击吗?
不过陈之幕等人可以称呼李业的军队为杂牌军,但是中原军队的那些人,可不敢这样称呼李业的边军为杂牌军。
“算了,不用管他这么多了。
准备安排人手去接收幽州和永宁府吧,这个家伙已经被欲望吞噬了理智,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的货色。
你现在马上通知所有的将领前往天都关开启会议,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陈之幕挥了挥手,示意陈笑先行去通知军队中所有的将领。
李业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自己也必须要尊重人家的决定。
要知道李业这三十万大军当中可是仅仅只有五千骑兵,就算他们把步兵身上的甲胄套在骑兵身上,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对敌人造成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如今谁不知道北境铁骑的厉害?
谁还会傻傻的出城跟北境铁骑去野战?三十万大军一天消耗的粮草,究竟有多少,难道李业不清楚?
不,这个家伙清楚得很。
朝廷方面与李业无非是想把陈之幕也拖下水罢了。
要知道这些年与河套地区的互市当中,陈之幕究竟从草原上的身上购买了多少战马,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李业当初也想插一手互市的事情,但是却被自己给拒绝了。
因为陈之幕清楚,自己迟早是要与李业决裂的,如果让他横插一手互市的事情,那就是变相的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