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真的吗？”
弟弟李夔却是掩饰不住脸上的狂喜。
他对那些枪炮，尤其着迷。
“是不是真的，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师师冲他温婉一笑，“城中能找到硫磺和硝酸配火药吗？
找不到的话，我送你们一些。”
“应该能找到一些。”
李彦仙回过神来，万分感激地单膝跪地拱手道，“仙女姐姐如此待李某，李某愿为仙女姐姐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愿为仙女姐姐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李夔，卢亨，吕圆登，张思道等人，也全部单膝跪地拱手表忠。
这些西北汉子，很单纯，比较注重知遇之恩，感恩图报。
历史上。
李彦仙本来也不至于死。
但是觉得有愧于城中百姓，都已逃出城；却选择自杀，跟城中百姓一起殉国。
“都起来。但我要再次提醒你们，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
李师师严肃认真道，“你们是为正义而战，是为保家为国而战，是为老百姓的核心利益而战；不是谁的私人军队，也不是谁的私人保镖。
你们的敌人，可能是外敌侵略者，也可能是官场上的小人，包括皇帝。”
“……”
李师师此话一出，众人心头再次震动。
不过想起李师师连老百姓选举都搞得出来。
再讲出这样的话，也已经不奇怪。
“还包括我！也包括你们自己！”
李师师严肃认真道，“所有偏离正义和老百姓利益的人，都是国家和天下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哪一天皇帝，我或者你们自己变坏了，都要起来反对和制止他。
对，就是自己，也是要自己反对自己的。
要不然，一个人是很容易变坏的。”
“如果我变坏！”
李彦仙环顾左右，最后认真盯着弟弟李夔，“你们就砍死我，至少要把我绑起来。”
“俺也一样！”
李夔憨憨地认真道，“如果我变坏，你们就喂我吃屎。”
“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其他人也纷纷认真道。
“你们这样是不行的！”
“还请仙女姐姐详解？”
李彦仙等人一脸困惑。
李师师和蔼地道，“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坏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
李夔：“那要如何区分好人和坏人？”
李师师：“先约法三章，先协商制定好各种规则，规章制度，也就是法律规矩等等。
最后犯了哪一条，依法办事，谁狡辩也没用。”
“是要学商鞅变法吗？”
张思道一脸惊讶。
“不是学商鞅。
商鞅之法，是祸乱天下之法——所有的规矩，最终都是去维护君权独裁；而不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商鞅之法的本质就是，最后让皇帝为所欲为；然后皇帝成为天下最大的祸害。”
“………”
李师师此话一出，犹如惊雷在这一群古人心中炸响。
“难，难不成，天下不要皇帝？”
张思道震惊地问。
“没有皇帝以前，天下不好好的吗？”
李师师笑道，“自从有了秦始皇之后，天下有多少时间是太平的？
就说他秦朝，二世而亡。
那就是因为皇帝胡作非为，把一个天下都能毁掉。”
张思道：“那要是连皇帝都没有了，法律谁来制定？谁来保证执行？”
李师师：“由全体百姓协商制定，大家共同遵守，共同监督和选举成立专门的机构执行。”
“这……”
“这样也行？”
“这样行吗？你觉得呢？我不知道……”
李夔，卢亨和张思道等人惊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往下想。
李师师：“我们要追求的法治，是民主法治。
是老百姓的法治。
是人民的法治。
不是王法，不是君法，不是独裁之法。
在民主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天子也不例外。
不只是老百姓要遵守这些法律。
当官的，当兵的，还有包括当皇帝的；都要遵守这个法律。
天下成为真正有规矩的天下。
要不然你守规矩，别人不守规矩。
那天下就会变得黑暗红乌烟瘴气。”
“如此岂不是要实现圣人追求的大同世界了？”
张思道震撼地问。
其他人也是震惊地瞪着大眼睛看着李师师。
“还达不到大同的标准，只是有点靠近。”
“那也是很幸福的事！”
李彦仙一脸向往。
“嗯嗯。咕噜咕噜……我们一定要努力追求打造那样的世界……”
李夔，卢亨和吕圆登等人，都激动的吞口水。
“很好。人就应该有追求！”
李师师欣慰地道，“创造尽可能公平的世界，老百姓才会变得更幸福和富足；国家也才会变得真正强大。
宋国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
为什么连北方这些小国都打不赢？
就因为你在前面拼刺刀，老百姓在地理流汗水。
结果统治阶级，包括皇帝；收取最多的资源和财富，却都只会消极腐朽，享乐干蠢事。
敌人来了，只想卖国投降。
最后你打仗，他们就拖你后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间接帮助敌人。
成为你的间接敌人。
最后这仗怎么打？
你根本没法打。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西夏，两三百万人；一亿人口的大宋国都灭不了他。”
“这确实是些深层次的问题！”
张思道陷入沉思。
其他人也努力思索起来。
李师师：“打仗不能打糊涂仗。
哪些人是敌人？
哪些人要消灭？
怎么消灭？
都要搞清楚。
不能只会糊里糊涂的打正面看得见的敌人。
攘外必先安内。
后方不安顿好，你在前方根本没法打。”
“李娘子必然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女圣人！”
张思道认真道，“所言皆乃惊天之语！”
“某也是感觉醍醐灌顶！”
李彦仙由衷地崇敬道。
“你们就别客气了。”
受过现代高等文明沐浴的李潇楠，并没有因为这些古人的吹捧和膜拜而飘起来；反而是语重心长地道，“百年后，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一捧泥土。
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这一生就好。”
“谨记女圣人言！”
张思道认真拱手。
“谨记女圣人言……”
其他人也有模有样地认真道。
“哪有什么圣人？”
李师师温婉一笑，“不过都是努力活着的凡人。
而且像我这样的人，你们心中应该有数。
按照世俗的标准，已经是属于很脏的人。”
“在我心里，李姐姐是世界上最神圣最净洁的女子！”
憨痴的西北汉子李彦仙，在绝对的美色面前，也天然学会了花言巧语。
“某心理也是，某心理也是……”
其他人也是一脸认真道。
“好吧。随你们怎么想。
你们要怎么想，我也管不着。
我也不靠你们活着。
无所谓的。哈哈……”
“嘿嘿……”
博得绝世美人温柔一笑，众人乐开花。
“李县尉，李娘子。”
县令张玘（陕州并没有多过县，原本陕州在一些时间，就是一个县）前来汇报：“战利品统计出来了。”
“有多少钱粮？”
李夔，卢亨等人，一脸期待地问。
李彦仙和李师师，也是好奇地竖起耳朵。
张玘：“粮食共三万四千余石。”
“这么多？”
李彦仙惊问。
张玘：“嗯。估计是金军抢的城中和周边村民的粮食。”
“这些粮食怎么处理？”
李彦仙看向李师师问。
李师师：“你心中怎么想的？”